等沈岁锦回了闺房时,吉祥已经将热水烧好,命人提进了耳室。
离了东宫后,沈岁锦身边自然没有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只有吉祥与如意,还有院子内几个粗使丫头。
沈岁锦心事重重回了房间,先是在菩萨面前上了一炷香,随即直接去耳室沐浴,“最近有没有书信送来沈府。”
“今日下午,奴婢特意去门房问过了,没有书信。”吉祥知道自家主子是忧虑郡主。
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浴盆内热气缭绕,沈岁锦泡儿一会,不知不觉睡在浴盆内,直到水温下降,沈岁锦被冻醒了。
沈岁锦连忙从浴盆内起身,裹了一件外衣在身上,直接上了床。
沈岁锦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一直忧心景稹情况。
沈岁锦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沈岁锦与陈沛安和离之事,翌日清晨,整个东宫内人都知道了。
未和离前,沈岁锦对东宫内下人都颇为温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不免有些不舍。
最为不舍得还是陶清漪。
现在东宫内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没了沈岁锦在上面压着,那些想太子妃之位的人,自然就蠢蠢欲动了。
不过现在后院属谢良人位份最大,早上德喜过来,将后宅中馈之事,暂时交给了谢良人打理。
谢良人坐在院子中理着刚送来的账本,抬头就见陶清漪一副无精打采的过来。
陶清漪如同往常一般,没有规矩在谢良人面前坐了下来,谢良人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
“娘娘怎么就与太子殿下和离了呢,娘娘就怎么狠心,舍下我们呀。”陶清漪说着已经红了眼眶,晶莹泪珠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前几日,她还在云舒院与娘娘说笑。
娘娘与太子和离的毫无预兆。
谢良人翻看账本并未抬头说,“娘娘与太子和离,也算是意料之中,娘娘与太子感情并不好,当时娘娘嫁给太子乃是不得已,现在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和离。”
陶清漪吸了吸鼻子,质问道,“娘娘与太子和离,你是不是很高兴。”
谢良人翻阅账本的手蓦然一顿,抬头看着满是戾气的陶清漪。
她和陶清漪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尤其是陶清漪事事以沈岁锦为中心时。
谢良人当时讨好沈岁锦,只是因为她在后宫内不得宠,而沈岁锦同样不得宠,但是沈岁锦又是太子妃,在这府宅之中还能对自己有所庇护。
现在沈岁锦与陈沛安和离,对她自然就没有任何讨好的价值了。
谢良人将账本合上,好整以暇看着陶清漪,“娘娘与太子和离,我确实挺开心的。”
“亏得娘娘对你这般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就算你在努力,以你的家世,根本做不上太子妃之位,也不会如同娘娘一般,受人尊重。”陶清漪掀翻了面前摆着的茶盏,愤然起身直接离开了。
谢良人身边的小丫头上前将碎片收拾了一下,“小主不必将陶才人的话放在心上,现在要紧的事,谁掌管了后宅中馈。”
陶清漪的话,确实戳了谢良人的心。
陶清漪的话说的没有错,以她的家世,根本坐不上太子妃之位。
沈岁锦虽然不得太子的宠爱,但是东宫中人对沈岁锦都颇为尊重。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谢良人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宫人。
自从昨天晚上宴席回来,陈沛安就一直待在云舒院。
德喜站在院子内,瞅着坐在花厅内软塌上发呆的陈沛安,忍不住叹息一声。
娘娘在东宫时,太子爷不知道珍惜,现在来云舒院追悔莫及,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绿萼从厨房端来一碗红豆粥,送到德喜面前,“太子爷早膳午膳都没用,万一饿坏了身体该怎么办,喜公公还是将这碗红豆粥给太子殿下送进去吧。”
德喜摇摇头,“现在进去,就是找不痛快。”
“殿下也是,若是对娘娘有感情,早对娘娘好点,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事情,现在躲在云舒院睹物思人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沈府,去挽留一下娘娘。”德喜抱怨的极其小声,生怕这隔墙有耳。
绿萼没有回应德喜的抱怨,盯着手中碗发呆。
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凑到德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德喜拍了一下大腿,一脸着急之色,“坏了,要出大事了。”
德喜顾不得会不会寻不痛快,连忙跑进花厅,跪在陈沛安面前回禀道,“殿下,出事了,娘娘大哥沈侍郎带人过来了,说是要带走娘娘留在东宫内所有东西。”
闻言,陈沛安勉强回神,拄着拐杖费劲刚走出房间,沈辞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陈沛安虽然惧怕沈渭和沈夫人,但是对沈辞还是不怎么怕的。
陈沛安挺着胸膛,质问道,“沈侍郎带这么多人,闯本宫的后院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拿回沈府的东西,太子现在已经和岁岁和离了,总不会拦着不让吧,还是说,太子殿下要让下官禀了皇上在来,可是殿下与岁岁和离,可是皇上应允的事情。”
沈辞一句话将陈沛安怼的哑口无言。
“沈辞,你给本宫等着。”陈沛安恼羞成怒的一脚踹在,沈岁锦养在院子内花盆上。
花盆有些大,陈沛安又是用伤腿踢得,疼痛感瞬间传来,陈沛安额头被疼的冒了一层细密冷汗。
身体还差点摔了出去。
德喜立马上前搀扶住陈沛安,小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还不赶紧去传太医。”陈沛安当着沈辞的面,只能强忍着脚趾疼痛。
因为沈辞过来,整个院子内乱糟糟的,没有人能帮忙,德喜松开搀扶着陈沛安的手,连忙跑出云舒院,吩咐宫人去传太医。
沈辞看着陈沛安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若是小妹真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直接毁了。
沈辞冷声吩咐身边侍从,“除了小姐的衣服首饰,将院子内小姐养的花草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