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锦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沈渭,“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求爹爹。”
小时候沈岁锦有事情求自己,总喜欢撒娇。
今日这般反常行为,必然是大事。
不待沈渭询问,沈岁锦揪着衣襟,拘谨道,“爹爹,我想与陈沛安和离。”
“岁岁,你说什么。”沈渭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了一遍。
“皇上寿宴,女儿借此机会与陈沛安和离。”沈岁锦又重新说了一遍。
闻言,沈渭欢快拍了一下桌子,吓的伺候在侧两个小丫头拘谨跪了下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岁岁呀,你早就该想明白,与陈沛安那个小瘪犊子和离了,他对你又不好。”
“岁岁,你也不要太过难过,等你和离了,爹爹给你找个更好的。”
沈渭一直想劝女儿与陈沛安和离。
当时老皇上趁他不在京城,将他女儿诓骗给陈沛安当太子,气的沈渭肺都快炸了,但是在东宫见到沈岁锦时,沈岁锦并未有与陈沛安和离的心思。
他家这宝贝女儿那里都好,就是被教养的太好面子了。
许是不与陈沛安和离也是害怕京城贵女们笑话。
难得女儿能自己想明白。
沈岁锦满目愁容的与沈渭说出自己的担心,“爹爹,万一皇上不同意和离,或者迁怒于沈家该怎么办。”
“皇上还欠爹爹一个人情,如果皇上不同意,爹爹豁出这条老命,爹爹不会让你继续在东宫受苦了。”沈渭对沈岁锦总觉得有些亏欠,让沈岁锦小小年纪就与沈辞留在京城内。
有爹爹的支持,沈岁锦所有担心被压下去了。
“爹爹快点尝尝这花胶鸡汤,可是煮了好一会的。”
解决了这块心病,沈渭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味道好极了。
沈岁锦没有回东宫,反而是留宿在沈府。
等到很晚,沈辞都没有回府,想来今天晚上是要宿在西巷了,沈岁锦差人将煨在炉子上的花胶鸡汤给沈辞送了过去。
沈渭昨日回京之后,没有进宫,直接回了沈府,今日一早便入宫面见圣上。
接连几日,沈岁锦都没有回东宫。
后院诸位姬妾在陈沛安生病时,都给陈沛安侍疾,唯有沈岁锦从来没有出现过。
待到陈沛安腿伤好了些,坐着撵轿,由下人抬来了云舒院外。
太子只说准备轿撵出来散散心,却不想来了云舒院。
云舒院房门紧闭,德喜小心翼翼上前,如实道,“沈将军回京了,太子妃与皇后娘娘说了一声,回了沈府小住几日。”
“既然要回沈府,她为什么不过来与本宫说。”陈沛安反问。
殿下与娘娘关系不好,娘娘自然不愿意来殿下面前碰钉子。
殿下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德喜不敢这般说,谨慎说,“殿下一直在养病,许是娘娘不想让殿下烦心,所以命人与皇后娘娘知会了一声。”
“殿下病重这几日,一直都是谢良人照顾,殿下今天晚上要不要去谢良人院子。”
陈沛安面色阴沉,摆摆手,让德喜将轿撵抬去了谢良人的院子。
五月初十,陈帝寿辰,宫里大办宴席,诸位官员携家眷一同入宫。
皇后娘娘在御花园准备了戏台子,诸位官家小姐公子,熙熙攘攘去后院入席,陪着皇后娘娘看戏,而大臣那边,要等着与皇上处理完政事后,方才一起过来。
角落石桌前,梁世子陪陈婉宁坐在一处,将剥好的葡萄送到陈婉宁面前,“听说这葡萄极甜,你快尝尝。”
“婉宁,今日我祖母也跟着我母亲一同入宫了,要在皇上寿宴,求皇上为你我赐婚。”
梁世子的祖母是正二品诰命夫人,说话的分量比梁世子的母亲要重一些。
“好好好。”陈婉宁根本没注意听梁世子在说些什么,目光一直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陈婉宁抓着梁世子的手臂说道,“你快帮我看着点,岁岁过来了,告诉我一声。”
梁世子面露失落的神情,手指抓着陈婉宁手,“婉宁,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什么。”
和梁世子认识久了,陈婉宁才知道,有时候梁世子真的很磨人,为了不听梁世子的唠叨,陈婉宁敷衍应了一句,“我听到了你说什么,我不是都应下来了吧。”
陈婉宁亲手拿起茶盏内剥好的葡萄,送到梁世子嘴中一颗,“乖,吃个葡萄。”
“宁宁你还是第一次主动喂我吃东西。”梁世子满心欢喜低头含住了陈婉宁送来的葡萄。
葡萄明明很酸,但吃在梁世子的嘴中却甜的很。
陈婉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自言自语咕哝道,“我若不是为了堵住你的嘴,我怎么可能会亲手喂你。”
陈婉宁将沾了葡萄汁液的手指在梁世子的衣角上擦拭了一下。
没有等到沈岁锦,陈婉宁倒是听邻桌两个世家小姐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沈渭回来了。”
“沈将军回来给皇上祝寿,那是前朝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将军回来当然和我们没关系,沈将军回来后,沈岁锦就从东宫搬回了沈府,直到皇上寿宴前,都没有回东宫。”
“当时沈岁锦嫁给陈沛安皆是因为皇上赐婚,你说沈岁锦会不会是被陈沛安给休了。”
“沈岁锦要是被休了,你我就有可能了。”
陈婉宁歪着身子,往旁边凑了凑,才勉强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她们说什么。
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诸位大臣已经从承德殿过来了,却不见沈岁锦与沈将军前来。
她们的话越说越过分,陈婉宁忽然起身,端起桌上的茶盏,直接泼在八卦沈岁锦那两个官家小姐的脸上。
幸好现在茶水不烫,不过两人脸上被泼了一脸茶叶沫子,水渍顺着脸颊落在衣服上,“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们的嘴,就算是被休,也是岁岁休太子,也论不到太子休岁岁。”
“岁岁嫁给太子那也是皇家强迫的,而非岁岁主动贴上来的。”
两个被泼的丫头,刚想反抗,在看清陈婉宁后,如同鹌鹑一样,瞬间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