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连便下了几日。
谢才人虽每日过来给沈岁锦请安,但是却与以往不同了。
谢才人坐坐便走了。
陶清漪还想在多坐一会,与沈岁锦说说话,见她们都走了,陶清漪没好意思多留。
陶清漪性子活泼,藏不住事,从云舒院出来后,小跑追上了出去,“谢彤你等等我,我有话要问你。”
小宫女撑着伞,追在陶清漪的身后,堪堪没让陶清漪淋了雨。
小宫女跑的有些急,自己衣服却都沾湿了。
谢良人放慢了脚速,问道,“陶妹妹有什么话要问我。”
“最近你和娘娘是怎么了,莫不是吵架了,怎么感觉你像是故意在躲着娘娘呢。”陶清漪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担心询问了一句。
毕竟之前谢良人一直对沈岁锦不错。
讨好也是谢良人先讨好。
“那有。”谢良人反驳说了一句。
陶清漪与谢良人并肩走在一起,雨砸在伞上,声音噼啪作响,陶清漪忍不住咕哝道,“我虽然是愚钝了些,反应也慢了些许,但是你故意躲着娘娘,未免太过明显了。”
“我们之前与娘娘关系那般好,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对娘娘疏离,总不会是为了太子吧。”
“太子一个月都不会往娘娘宫里去一趟,反而是自从玉才人失宠后,太子往你宫里去了两趟。”
“还是你觉得,玉才人事情是娘娘算计,害怕因为得宠,而被娘娘针对。”
“我倒是觉得,娘娘并不在乎太子的宠爱,就算是你得宠了,娘娘不会多说什么,玉才人如今的下场,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陶清漪这番话后,谢良人有一瞬间觉得陶清漪长大了。
谢良人很多时候羡慕陶清漪,陶清漪虽然为府中的庶女,在府中虽然过的颇为不如意,却也自由些,不与她们一般,还要为了家族争光。
谢良人有时候也羡慕沈岁锦。
沈岁锦父兄对沈岁锦都极尽宠爱。
“在这个宫里,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谢良人说完后,没有理会陶清漪,身影消失在雨中。
独留陶清漪一人站在雨中,一脸茫然的神色。
从前那些快乐时光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身边小宫女小声说道,“小主,我们要不要也如谢良人她们一般,与娘娘保持些许距离。”
“娘娘待我极好,我怎么能因为这些原因,就与娘娘保持距离。”陶清漪反驳了一句,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连日雨下个不停,送走陶清漪她们后,沈岁锦重新回了内室,脱下鞋子和外衣,绕过景稹爬上床。
这几日,沈岁锦让景稹卧床休养,景稹倒也听话,不过却赖在她床上不走了。
景稹揉了揉沈岁锦毛茸茸头发,道,“怎么,怕我无聊,特意来陪我。”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何况昨天晚上你一直折腾,我没有睡好。”渐渐的沈岁锦已经习惯了景稹在她的床上。
沈岁锦在最里侧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睡不着,陪我聊会天吧。”景稹躺在沈岁锦身侧,挑起沈岁锦一缕长发,耐心把玩起来。
“你想聊什么。”沈岁锦背对着景稹,懒懒寻问一声。
“若是我毒解不了,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为我守灵几年。”景稹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后悔了。
觉得甚是无趣。
万一在他死后,沈岁锦寻旁的男人立马另嫁,他棺材板肯定压不住。
他甚是想自私,带着沈岁锦一同共赴黄泉。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
沈岁锦慢慢翻转身体,平躺在床上,“我肯定会为你伤心,或许也会为你守灵几年,不过你也不要如此丧,我们还未寻遍名医,怎么就能如此快放弃希望呢。”
“总能有办法解毒的。”沈岁锦握着景稹的手,抚慰景稹心灵。
房门忽然被敲了几下,吉祥站在门外通禀道,“娘娘,素衣姑娘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见郡主。”
“进来吧。”景稹冷声应了一句。
沈岁锦不在床上躺着了,坐起身来,拿过丢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肩上。
待到素衣走近后,景稹冷声询问道,“何事。”
素衣拘谨看了沈岁锦一眼。
沈岁锦立马心领神会明白自己多余,不待景稹开口,沈岁锦已经自觉下床,“你们聊,我正好饿了,去吃几块点心。”
知道沈岁锦都是借口,景稹没有戳破。
待到沈岁锦去了外间后,景稹看了素衣一眼。
素衣方才回禀道,“公子,药神谷长老飞鸽传书送来了书信,说是研究出了能解公子身上奇毒的解药,不过此毒想解,怕是要费一些时间。”
“公子,奴婢知道,京城内事情重要,公子能够解毒,是更重要的事情,京城内还有红簪和井桃看着,不会什么事情。”
闻言,景稹沉默没有说话。
京城内他放心不下的,除了那些事情,还有沈岁锦。
之前他离京一趟,在回来沈岁锦差点去了半条命。
而且这药神谷的长老也不可靠。
之前研究出过多次解药,最后都没有解他身上的毒。
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景稹没有立马应下。
素衣看着景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犹豫半晌,素衣没有多劝,转身退出了房间。
沈岁锦在外间确实吃了几块点心。
等素衣离开后,沈岁锦才重新回来了,只见景稹神色有些凝重。
沈岁锦凑上前问,“脸色这般那看,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景稹忽然倾身向前,从背后圈住了沈岁锦。
景稹亲了亲沈岁锦发丝,“岁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沈岁锦没有挣扎,任由景稹这般抱着自己,沈岁锦拍了拍景稹的手臂,“放心,我又不会走。”
素衣过来之后,景稹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但是景稹又不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岁锦便默契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