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锦过来时,陶清漪和谢良人已经在房间内等着了。
两人叽叽喳喳的向沈岁锦表达了自己关心。
沈岁锦神态慵懒靠在软枕内,剥着松子。
“娘娘一直在相国寺吃斋念佛,怕是有所不知,娘娘不在的这几日,太子殿下又纳了一位姐妹入府,还直接封了才人,已经连续宠了几日了。”陶清漪心中藏不住事。
陶清漪话音刚落,就被谢良人瞪了两眼,期间谢良人还用脚踹了陶清漪几次,都没有阻止陶清漪的嘴。
沈岁锦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陶清漪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看了沈岁锦一眼,低垂脑袋,小声询问,“娘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谢才人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陶清漪如此没有心机,实在是带不动。
沈岁锦神色淡漠,“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太子殿下喜爱美色,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这宫里,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距离陈帝的寿辰不过几日了,她且继续忍忍。
“娘娘说的是,妾身现在都已经不在意什么宠爱不宠爱了,昨日听闻娘娘要回来,今日一早我便起床做了娘娘爱吃的桃花酥带了过来,还有两样我新研制的小点心,娘娘一并帮我尝尝。”
随着陶清漪声音落下,小宫女将点心端了上来。
陶清漪亲自将点心端到沈岁锦面前。
沈岁锦捏起一块点心尝了尝,“这里面放的是蜂蜜吧,淡淡的甜味,却不腻口。”
“知道娘娘不爱吃甜食,妾身特意用蜂蜜代替。”陶清漪解释了一句。
三人欢笑一堂。
沈岁锦留她们在云舒院用了晚膳后,方才离开。
吉祥让人烧了热水,在浴桶中放了玫瑰花露和玫瑰花瓣,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耳室之中。
这几日沈岁锦一直挂心安南之事,便顾不得精致了。
“娘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
沈岁锦放下看了一半的书,打着呵欠进了耳室,吉祥帮沈岁锦将衣服脱下。
沈岁锦迈进浴桶之中,被热水包裹。
吉祥将沈岁锦脱下的衣服随手一包,抱了出去,随即又将沈岁锦即将要穿的新衣搭在架子上。
吉祥刚要上前伺候,便被沈岁锦拒绝道,“不必在此伺候了,我想自己泡一会。”
吉祥刚退出房间,景稹便抱着小狐狸过来了。
小狐狸在云想阁待了这一段时日,腿上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
景稹过来后,未见房间内有人,就连房间外没有婢女守着,
怀中抱着的小狐狸,在回到熟悉的环境后,直接从景稹的怀中挣脱了出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蹦上了软塌,踩在小几上,吃着盘子中剩的点心。
景稹上前抓着小狐狸后背,慵懒道,“和你的主人一般无二,冷血冷情,忘恩负义。”
景稹声音刚落下,耳室传来水声。
水温逐渐凉了,沈岁锦兀自起身,好不容易拿到吉祥放在木架上的衣服,笨拙将沾湿发丝用帕子包裹,随即将里衣穿好,光着脚丫从耳室出来。
沈岁锦最讨厌自己处理湿发了,每次都是越整理越乱。
沈岁锦刚要喊吉祥,便见景稹慵懒躺在软塌上,一双桃花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沈岁锦被吓了一跳,手中帕子掉在地上。
等缓过心神后,沈岁锦捡起地上掉落的帕子,“人吓人吓死人,郡主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未让人知会一声。”
“过来有一会了,这外间无人伺候,妾身不知道该让谁通禀。”景稹神态慵懒。
吉祥与如意应该不会那般粗心。
头发没有包好,湿哒哒的开始滴水。
冰凉的水珠滴在后脖颈,沈岁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沈岁锦只好动作笨拙,将缠绕在头上帕子解开,手指笨拙擦拭湿发。
好几次,沈岁锦都让自己顺长的黑发缠绕在一起。
坐在一侧景稹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接过沈岁锦手中的帕子,“身为女子真的快笨死了,还不如我一个男子精致。”
“我又没让你帮我弄。”沈岁锦生气的将景稹手中的帕子夺了过来。
她确实不太精明,也不至于被旁人嘲讽自己笨。
从前只知道,沈岁锦端庄大方,对待所有人都温和,倒是没想到,沈岁锦还有这不为外人所见的小脾气。
景稹满脸无奈,慢慢从沈岁锦手中将帕子抽了回来,“对不起,妾身知道错了,为了弥补妾身的错处,妾身今晚自愿伺候娘娘,直到娘娘满意为止如何。”
扯不过景稹,沈岁锦便索性松了手,景稹一个用力,力量反弹,差点摔倒在地。
沈岁锦被景稹这滑稽模样逗笑了,强憋着将头扭到了另一旁,顺手捞过躺在塌上睡着的小狐狸。
小狐狸比之前又圆滚了一圈,不过腿确确实实好了。
“谢谢你。”沈岁锦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脑袋。
小狐狸嗅到熟悉味道后,往沈岁锦的怀里拱了拱。
景稹一点一点帮沈岁锦擦拭湿发,“谢我什么。”
“自然是谢谢你治好小狐狸的腿了。”沈岁锦丝毫没有什么心机的回答。
“既然要谢,娘娘打算如何谢妾身。”
沈岁锦想了想说,“那郡主想要什么。”
“娘娘既然要问,便容妾身好好想想吧,因为妾身想要的,娘娘未必愿意给。”景稹神色一寸一寸坚定下来。
沈岁锦的话被卡到喉咙旁。
她似乎明白了景稹想要什么。
沈岁锦这次倒是没有落入景稹的陷阱,反应及时了一次,随着景稹的话应道,“如此,你便好好想想吧,等日后在与我提也不急。”
没想到这傻女子现在倒是学聪明了。
景稹也不着急。
“也好。”
费了半个时辰时间,景稹终于帮沈岁锦将发丝擦干了,又用梳子顺了一下,摸了头油。
沈岁锦用的头油与旁人的不同,是特制的玫瑰香露的味道,淡淡的,特别好闻。
景稹凑上前,轻轻闻了闻,“娘娘用的头油味道很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