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人在外面守着,沈岁锦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三楼,景稹无趣喂着桌上的鹦鹉,鹦鹉通体绿毛,吃着景稹手中的瓜子,将磕好的皮吐到一旁。
红簪将主子床铺铺好后,犹豫了许久,小心翼翼道,“公子,你为京城的事情筹备了这么久了,不会真的将吴王在黔南开采玉矿的消息交给沈小姐吧。”
为了京城的事情,景稹可是排布了许久,一旦将吴王谋逆的消息给了沈岁锦,那么主子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收集证据需要时间,且先拖一拖吧,这龙虎斗我还没有看够,等吴王没了利用价值,任由沈岁锦随便处置了便是。”面具下景稹流露出阴险的神色。
景稹之所以在这里建立了流光阁,就是为了布了许久的局。
景稹无趣将手中的瓜子随意丢到桌上,任由鹦鹉自己吃,“安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采苓姐姐还没有找到沈公子的下落,当地府衙还有吴王派遣过去的人马,也没有寻到沈公子的下落,不过可以确定的事情,沈公子应该还活着。”
“沈公子可是沈将军的儿子,想必也知道,这次是有人估计设计的刺杀,有可能躲在某处养伤。”
“公子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知沈小姐,奴婢见沈小姐极其忧虑沈侍郎。”
都未见她为自己如此忧虑过。
景稹伸出一双手。
红簪立马心领神会将收到的纸条送到了景稹的手中。
“这件事情明日在说,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景稹将纸条塞到自己的袖口收了起来。
在流光阁,景稹一直带着面具,就是连睡觉,也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昨日下了一夜,今日便是一个极好的晴日,阳光细微撒在房间里,沈岁锦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她在外面,还从未睡的如此深沉过。
没有吉祥伺候,沈岁锦自己慢悠悠的起身穿好衣服,笨拙梳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
沈岁锦下楼后,红簪正带着几人摆弄药草,红簪看到沈岁锦后,主动打招呼,“小娘子怎么起这般早,小娘子想吃什么,我好让人去厨房准备。”
沈岁锦原以为这流光阁都是肃穆凶狠的人,倒是没想到如此和睦。
沈岁锦拒绝了红簪好意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想与你们楼主说一声,便先下山等消息即可。”
“一直住在这里多有不便。”
万一让沈岁锦走了,主子的那脾气估计谁也担待不住。
红簪思虑了片刻道,“我们楼主还没有起床,小娘子不如先等等吧,说不定我们楼主还能给小娘子想要的消息。”
沈岁锦知道红簪肯定是故意哄自己的。
这京城距离黔南遥远,就算是送信,一来一回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便到了。
不过不打招呼,便离开似乎有些不礼貌。
沈岁锦无趣在玫瑰椅内坐了下来,手指不停拨弄腰间挂着的禁步。
红簪将药材整理好后,便拿到了太阳下。
就在沈岁锦等的着急时,景稹一身黑袍从楼上下来了,面具遮挡了男人大部分的面容。
在与男人眼睛对视的片刻,沈岁锦竟莫名的生出一抹熟悉感。
男人脊背停止,嗓音沙哑道,“沈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
“多谢楼主关心,一切都好,我等在这里是想与楼主告别的,我知道安南的消息怕是一时半刻传不回来,我还是去山下等消息吧。”
没点诱惑,这傻女人是不会死心塌地的留在这里。
景稹从袖口下摸出一封书信送到沈岁锦面前,“安南刚送过来的消息,沈小姐看看。”
沈岁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了景稹一眼,见对方一直举着信,沈岁锦颤抖着手从景稹手中接过。
在摸过信封时,沈岁锦整个身体都是抖的,她害怕看到的是一个坏消息。
“沈小姐不打开看看吗?说不定是好消息。”景稹用沈岁锦用过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神态慵懒。
沈岁锦颤颤巍巍的将信封拆开,在看到里面内容时,沈岁锦紧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现在沈岁锦相信了,流光阁确实有通天的本领,势力可能遍布整个大魏天下。
沈岁锦自小就傲娇,但是为了沈辞,沈岁锦放下了自己所有身段,扑通一声跪在景稹面前。
景稹甚是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景稹蹲下身子,将沈岁锦从地上搀扶起身,“我这个人只谈钱,对我做别的事情也没用,我又不是菩萨,不会心软。”
“沈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花钱买。”
沈岁锦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花,“我现在身上没钱了,我可以下山去取,只求阁主能够找到我大哥,护我哥哥的安全。”
看着沈岁锦这般无助的模样,景稹心抽疼的厉害。
就算是被陈沛安欺负了,沈岁锦都没有这般无助过,反而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景稹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今日出事的是他,沈岁锦会不会也是这般无助。
“有钱便好说。”
“昨日下了一场雨,这山体路滑,怕是不好走,不如沈小姐先用腰间这玉佩抵押了,等到来日沈小姐在来换。”说着不等沈岁锦允许,景稹已经亲自动手将沈岁锦腰间的玉佩揪了下来。
沈岁锦反应未及,都没来得及护上一护,玉佩就已经在景稹的手中了。
这枚玉佩是她从小戴到大的。
在她出生没多久后,父亲去相国寺,亲自求了这一枚玉佩,玉佩是大师开过光的,除此之外,这玉佩不过是个普通玩意,算不得珍贵。
沈岁锦咬着嘴唇道,“这玉佩不算珍贵,可能也卖不了多少钱,阁主就不怕我不给你钱了。”
“不怕,我流光阁知晓天下事情,想找沈小姐也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景稹神态懒散。
若不是被这沙哑的嗓音打破,沈岁锦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景稹的身份了。
总能从景稹的身上看到一丝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