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这傻女人可怜兮兮的,景稹真的很想将这个傻女人就地正法。
“好些了吗?”景稹阴沉这一张脸,冷声询问。
沈岁锦也感觉自己惹祸了,如同猫儿一般,将自己缩成一团,拼命的点点头,“好多了。”
景稹松开了捂着沈岁锦眼睛的手。
景稹害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即便是景稹松懈了,沈岁锦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看,依旧是紧紧闭着。
只听水中哗啦一声。
像是景稹起身了。
景稹的确是起身了,踏出浴桶,景稹脱下自己湿透的衣服,随便擦了一下身体。
这时缩在浴盆里,小小一只沈岁锦忽然开口道,“衣柜里有你能穿的衣服。”
年节时,沈岁锦命人给阖宫人都做了衣服,沈岁锦当时鬼使神差的将景稹的衣服留了一件,倒是没想到今天尽然派上了用场。
“在东边第二个柜子左手边的位置。”
景稹按照沈岁锦所说,在柜子中翻出符合自己尺寸的衣服,“没想到娘娘竟然还准备妾身能穿的衣服。”
在看到衣服的刹那,景稹刚刚所有的怒气,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笑意。
算这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换过衣服后,景稹上前将沈岁锦从水里捞了出来,好心提醒道,“睁开眼睛吧,没有不能看的东西。”
沈岁锦缓缓睁开眼睛,房间光亮有些刺眼,不过面前的景稹却已经换好一身干爽的衣服。
自己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甚至还能隔着衣料看到里面穿的紫色绣花肚兜。
在挡已经是无用了,景稹必然早就看到了。
沈岁锦无力闭上双眸,现在也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闭上自己的眼睛,就能够掩耳盗铃了。
看到沈岁锦细小动作,景稹瞬间心知肚明,“娘娘这身湿衣服是自己换,还是让妾身帮你换,亦或者是妾身帮你叫吉祥进来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沈岁锦拒绝了所有人。
等景稹出去后,沈岁锦方才将身上的试衣服脱了下来,用干帕子擦净身上的水渍后,方才换上一身绸缎里衣。
与郡主的粉衣不同,沈岁锦平日里最爱穿的便是雪青色的衣服,饶是连里衣,也都是这贵重的颜色。
鞋子都湿透了,沈岁锦只能光着脚丫出了耳室。
出来时,景稹靠在软塌上,吃着桌上的点心。
沈岁锦则走到床边,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随后沈岁锦吩咐婢女,将姜汤端了过来。
“吉祥你差人去查查,今日撞我落水的究竟是什么人。”沈岁锦接过姜汤,冷声吩咐侍女。
沈岁锦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机缘巧合。
今日上元灯节,人的确是多了一些,但是百姓一般都不会往水边凑,尤其是现在湖水还凉。
只有一种可能,撞自己的人,是受了旁人的指使,行暗害之事。
吉祥没有多问,应了下来。
“陶清漪她们回来了吗?”沈岁锦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吉祥如实回禀道,“赵将军已经安全将人护送回来,娘娘不必担心了。”
“今天晚上折腾了这么多事情,大家都累了,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沈岁锦懒散吩咐了一句。
今晚沈岁锦没有赶景稹回去,以免这路上在折腾感染了风寒,而是让宫女多给景稹加了两床被子,让人在小榻上休息。
虽然回来的及时,泡了热水澡,还服用了姜汤,但是半夜沈岁锦还是烧了起来,浑身被烧的热热的,半夜开始说起了胡话,一直喊着难受。
勉强睡着的景稹就这样被沈岁锦吵醒了。
景稹自然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沈岁锦脑袋,烫的确实厉害。
借着窗外斑驳的月光,这傻女人小脸被烧的红彤彤的,景稹兀自嘟囔道,“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大半夜的,景稹没有惊动旁人,走到茶桌前倒了一碗水,捡起沈岁锦放在梳妆台的银针,朝着自己的指腹扎了一下,随后挤出一滴圆滚滚的血珠滴入碗中。
血水与茶水混合在一起。
景稹端着血水走到床边,轻轻晃了一下沈岁锦的肩膀,随即坐在床边将沈岁锦抱起身来,让沈岁锦靠在自己的怀中。
沈岁锦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烧的也颇为难受,没有半点精神。
“将药喝了在睡,都烧起来了。”景稹将碗送到了沈岁锦的嘴边。
沈岁锦如同鸟儿一般,在碗凑到嘴边时,张着嘴小口吞咽。
未过一会,便喝了小半碗。
不过沈岁锦却喝不下去,摇着手说,“我喝饱了。”
景稹倒也没有继续强求沈岁锦,将沈岁锦剩下的都灌入自己肚子,随即搀扶沈岁锦躺了下来。
景稹没有回自己小榻,掀开被子,自觉在沈岁锦身边躺了下来。
睡了一晚,沈岁锦烧逐渐退了,体温逐渐正常,不过沈岁锦依旧没有什么食欲,嘴中没有半点味道。
早膳只用了小半碗清粥,便让人撤了下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是奴婢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奴婢传太医过来瞧瞧。”吉祥面露忧虑。
沈岁锦摇摇头,慵懒说,“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折腾太医在多跑一趟了。”
沈岁锦依旧没什么精神,又靠在小榻上睡着了,景稹将毯子盖在沈岁锦身上,随即拿起小桌上,沈岁锦未看完的书籍看了起来。
小狐狸悄悄的从一旁蹦到小榻上,趁着景稹不注意,溜进了沈岁锦的怀中,让沈岁锦抱着,不过一会,便陪沈岁锦一同入了梦乡。
房间内静谧没有半点动静,倒是难得安静。
午后,陈婉宁来了。
昨天落水后,沈岁锦便看到陈婉宁将梁世子踹入水中救自己,生怕自己的清白被旁人玷污了。
得此姐妹,便是三生有幸。
沈岁锦拉着陈婉宁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关心询问,“昨日见梁世子进了水,梁世子无事吧。”
陈婉宁并不想提及梁世子事情,敷衍道,“他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