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匆匆的拿着银票离开。这次虽说有惊无险,可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就在苏柏离去之后,曹坞低眼瞅了他一下,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
他知道刚刚那商人表情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只不过就是苏柏涉世未深答应下来罢了。
不过苏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没必要非帮他不可。
这时候的苏柏也已经办好了那个木质的身份令牌,成功进了城。抬头看去,已经到了正午时刻。
“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安置一下,不久后就是我海选的日子了。额..怎么感觉海选听起来怪怪的。”
苏柏先是找了一家面馆狠狠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胃。这些天不是野果就是烤糊或者烤生的兔子,实在是吃糠咽菜习惯了,就连三文钱一碗的牛肉面都如此的美味。
直接吃了三大碗,结果就是撑的厉害找了个角落吐了半天……
紧接着去布店定制了一套衣服肉痛的花了数两纹银。
苏柏一脸肉痛的看着兜里逐渐缩水的银两,颇为抱怨的说道:“我严重怀疑这老板故意宰我的钱。”
在外面没有逛多久就独自回到了住下的旅店开始准备三日后大衍宗的拜师大典。
这两天倒是过的轻松写意,虽然每天都是粗茶淡饭但是好歹找回了平安稳定的感觉。
穿着昨天从布坊取来的衣物穿在身上,一番打扮后正对着面前的铜镜整理了一下发型,十分臭屁的撩了一下头发叹息道:“可惜了我这脸被姓苏的狠心划伤了,要不然以后定是无数少女的梦中男神。”
但突然话锋一转,苏柏阴沉着脸:“这次的竞争者来自大明的大江南北,且难免有朝廷之人在场,确实有些麻烦,这大衍宗已经是我排在前几名中的选项了。
只是我从没有阵道基础,在这过江之鲫中想要脱颖而出实在是难啊!”
每隔十年或者二十年名门大派就会发起收徒大会,就像现代的全国招生一样。但是这些名门大派中的一部分,并不对外招收弟子。
其中魔教七派是因为参加魔教的人,大都不是自己向外寻来的。精英部队多数是从小开始培养,而其他魔门子弟很多都是半路出家,放弃了自己原属门派转投魔宗。
而六世家更不向外界开放,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个而被陛下猜疑养私兵,基本就是族内子弟所组成的强大战斗力。
说到九大帮派就更加鱼龙混杂了,他们下辖的帮众成千上万,但是为什么没有四院这等存在强大呢?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投奔,而且就连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都敢收,只要利益足够他们就会收留。
但其中真正能达到金字塔顶尖的却是少之又。不仅如此,自己帮内的争风摩擦也不在少数。这样算下来只有剩下的四院、五阁、八门向外招收弟子了。
理了理头绪后,苏柏毅然站起身:“不管如何总也要试试才行,我的资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至于阵法造诣,可以慢慢提升嘛,我感觉入门的要求不会过高的。”
只能强行给自己打了一波气,向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门走去。
早在刚入城时就已经从特殊渠道打听到了大衍宗的具体位置,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咦?这里怎么没有人呢,不是说好的十月十日前后三天吗?为何连个毛都没有?”苏柏站在离山门不远的处疑惑道:“难道是布置了什么阵法旁人无法入内?这也太难受了吧!我也没有接引的人如何进去呢?唉!前面有个老道一样的人估计是派内人员吧。”
云雾缭绕中隐约看到一位老者,身姿飘渺,目光炯炯、白发三千却并没有流泻在肩头,而是无风自动俨然一股成仙般的做派。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强的样子,可这也太中二了吧!”苏柏见此不禁心中暗自嘀咕道。
苏柏走到了老者身前恭敬地弯腰行大礼说到:“前辈我是来应聘。。不是我是来参加大衍宗的拜师大典,不知前辈可否接引在下前往?”
那老道撇了苏柏一眼后慢条斯理的说到:“但凡参加拜师大会之人都有专门负责的接引者,你年纪不大又没有引路之人,想要进去怕是不能。”
“嗯!?那您在这是做什么的?不是看守谷门放行的人员吗?”
那老者不耐烦道:“老夫我只是出来闲逛而已,你这小子怎么如此胡闹,扰我清闲。”
说着在苏柏的挽留声中一脚登起凌空飘去。“我靠,不是吧,这就被我气走了。不过这才第一天,我就在这里等,只要其他人被接引来这里肯定是必经之路,我就不信了我等不到人。”
三天后
“到底是我眼瞎了,还是已经开完拜师大典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不会是被人骗了吧,好歹是五两银子,我还觉得物有所值呢,现在倒是被人给耍了。在等几个时辰若是不行只能去别的地方拜师求艺了。”
已是深秋之时呆在外面那么久苏柏早已面色苍白,直打寒颤为了成功混进去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为了填饱肚子还在这山间打猎差点伤到自己,还好只是被野兽划开了后背的一块布料。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唯一的一件衣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衍宗内,一位中年男子谄媚的向他身旁的白须老者敬了一杯茶说到:“师叔怎么亲自来了,往年都是师侄监管这入门事宜,怎么今年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那老者正是苏柏见到过的白袍老者。“最近出关不久到处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另外看看宗门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缓缓地放下茶杯继续说道:“这次弟子选拔的如何?”
“回师叔话,这次一共收下门徒共计五千,其中有潜力通过三年试炼期成为外门弟子的大概有五百左右,而资质上等的应该在一百二三十左右,而顶尖资质的…“
那老者眉头一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哦,好..顶尖资质的应该..应该只有五人,那个,不过所幸这五个人无论是阵法资质还是修行资质都是顶尖,所以还是和往年差不多。”那中年男子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哦?今年的人确实少了点。”转念一想:“有没有看到一个脸上有很多疤痕、年纪大概八九岁上下的,来参加拜师大典。”
“啊?这。。倒是没有,师叔这人是您的直属亲戚吗?我一定会关照一二的。”
“你不是说没看到吗?倒也不必如此,而且他也可能知难而退了。”
说完老者起身望了后山一眼,总感觉有些古怪,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这年纪大了暮气太重总有些感伤,这小子如果真的在那里一直等下去的话,我也未尝不可以做他的接引人。”
苏柏望着天空说到:“看来自己注定与大衍无缘咯,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青玉帮。虽说是九帮里垫底的存在,应该能花钱雇人给我一个位置。大不了服用什么毒药之类的,把命先交给对方。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这样了,只要拼得容身之地以后发展总会有机会的。”
刚要起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等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苏柏兴奋的转过身看着正在对他微笑的老者:“前辈莫非是考验我,让我在此等候吗?”
苏柏顿时明白,试探地说道“哦,那前辈我岂不是错过了拜师大典,既然您还来看我。那您能帮我一把嘛?”
苏柏一听大喜,可听到后半句面色也有些凝重,但还是缓慢的走到了老者面前,笔直的站好,先是行了一礼之后等待命运的安排。
白须老者看着他点了点头:“资质并不能代表一切,你若是有上进之心也可从这万千子弟中脱颖而出的。”一边劝慰道一边伸出双手中准备好的测验装置。
看着紧闭双眼的苏柏,仿佛回到了一百二十年前的雨夜:“为什么我只是个三等资质的普通人,肯定这测试装置有问题,我不信!’自己当年好像也如他这般大。唉,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资质上佳的人才,缺的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冷静,潜龙临于渊的隐忍和逆天改命的坚韧。”
“把自己的内气引出一丝到手掌。”
“只是三等吗?不对好像还在攀升。”
只见颜色由绿色停顿一下后,仿佛加足马力直冲云霄般跨过黄色变为深红。就当人以为停下来时,忽然红色中一抹淡紫如风卷残云那般将红光吞噬。
苏柏从开始就闭上了双眼,没有看到老者脸上深深的讶异:“这。。这这三百年没出现了吧,如今终于又问世了吗?如此的话,那我的问题不也迎刃而解了吗?”
想到这里,眼神看向苏柏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那种热切的样子与他之前风轻云淡如同天差地别,随即又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苏柏慢慢的睁开左眼,眯成一条线看向老者,回给他的却并不是热切与喜悦。
苏柏心情顿时沉入谷底:“没想到自己的资质还是不行啊,看来只能启用别的计划了。”
紧接着将手中发紫的石头还了回去,面上歉意的说道:“在下资质平庸,只能有愧于前辈了,如果无事…晚辈告退了。”
“等一等!”奚孟河急忙叫住了他,心里想到:“到了这地步绝对不能把他放走了。”
于是对苏柏继续说到:“刚刚显示你是二等资质,虽然不是处于顶尖的弟子,但是努努力进个内门还是可以的。修炼切忌不得轻易放弃,否则又怎么可能练出盖世神功。你尽管放心,老夫给你担保一定把你送进宗门。”
“前辈此言当真?”苏柏一听奚孟河的话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而一脸欢欣地问道。
奚孟河也摆出了一副高人模样,轻抚长须点了点头道:“老夫我门下弟子虽有数百,正好亲传弟子的位置还空缺着,你..想坐这个位置吗?”说到这里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苏柏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没有丝毫犹豫,双膝跪地拜叩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明黎一拜。”
苏柏虽然对奚孟河的收徒之举而兴奋,但还没有忘记自己身份的敏感,只能先用明黎这个名字顶替一下了。
“明黎!很好!这个名字很好。看到了你又未尝不是为师的黎明呢。”奚孟河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柏,但苏柏此时头磕在地上,没有抬头注意到他的表情。
“行了,我的好徒儿。从今天开始你就紧紧跟随为师修行。”奚孟河单手虚扶,将苏柏托起。
苏柏刚想说些感激之类的话时,突然奚孟河伸手继续说道:“可是你从今以后不能在门派内露脸,各种门内大赛一律不准参加。而且你的住处也是我给你挑选,我每隔几天都会去看你。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修炼,绝对会有一番作为的。”
听到这里苏柏不仅皱紧了眉头,虽然被奚孟河收为亲传弟子可以享受他的亲身指导,可是他提出的后续条件实在是让苏柏有些不解。
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毕竟自己也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出头。自己的身份现在这么敏感,不参加什么比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他只是稍稍犹豫一阵就答应了下来,而奚孟河也是乐得于此。
“好徒儿!你放心,你只要听为师的话,一定不会吃亏的。哈哈哈!”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开口大笑变成了条条沟壑。
说着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便牵着苏柏的左手向着山门走去:“跟为师一起去看你的住所。”
暮色此时也悄悄降临,苏柏抬眼望向天空,天色暗淡,夕阳印红了半边天地。
他右手紧握,暗暗立誓:“我今大难不死,你们再想杀我,就不会这么容易了。我的命不靠别人,只能靠自己争取。”
铉夜司——通玄殿
天狼宝座后雕着墨色麒麟,座上之人一头墨蓝长发,玄衣朱裳披在身。手上拿着一枚扳指,上面还带着干涸的丝丝血迹。
只见他轻启薄唇冷声道:“你们说这个扳指散发红光,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点现象都没有。”
座下之人被这目光一扫顿时冷汗密布,有些磕巴的说道:“这..可能是需要苏家人的血来做引子才能办到吧。”
“那怎么血都放干了,还是没效果?”华文凯眼神中透出寒光,轻声问道。
“属下..属下实在是不知啊!”安琥头如捣蒜的求饶道:“求大人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我一定能把苏柏捉拿归案。”
“将功赎罪就不必了,苏家那小子既然已经逃脱掉了就很难找到。帝国版图这么大,我就算是给你一两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华文凯折扇轻挥,缓缓道:“我记得你当时加入锦衣卫的时候,也是走投无路才舍弃了江湖的一切。”
“大人说的没错。”安琥有些颤抖的回话到,生怕说错半句话惹得华文凯不快。
“既然如此,那本座现在就让你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
一听到这话安琥又开始磕头求饶道:“大人,我虽然是草莽出身,但是这么多年来,在锦衣卫里为大人做事想来都是尽心尽力。就算没头功劳也有苦劳,求大人放我一马吧!”
华文凯知道安琥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看着他满头血迹的样子有些好笑到:“我曾几何时说过要杀你?”
“嗯?”安琥的头陡然停在了半空,他明白华文凯这是有事要他去办,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大人您尽管放心,无论任何事,我安琥一定办得的漂漂亮亮。”
“呵呵。”华文凯轻笑一声道:“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他也不大。但是你若是接下来这个任务后,锦衣卫的名单里就再也没有你安琥这两个字了。以后也就彻底失去了锦衣卫这个身份,你..可愿往?”
华文凯说到这里又加了两句:“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妻小,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做,不过明天去领死的就是你们一家三口了。”
安琥轻轻对华文凯叩首说道:“小人明白。”
第二天午时三刻
“时间到了,行刑!”看着正午时分刺目的阳光,行刑官拿起了桌上的令牌,扔到了地上。
一声令下,足有三尺半长的九环长刀狠狠砍下。顿时头颅横飞,鲜血喷涌。受刑者头被蒙住,就连近距离观刑的人也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何人。
行刑官不慌不忙将安琥的名字划掉。
而与此同时,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在远处用探望镜默默注视这一切。
他想起来指挥使临走前和他说的话:“你的妻女我会帮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他们的生命安全,你大可不必担心。至于你嘛,现在先按照这封信上面所写的安排行事。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找人和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