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涵和叶文彦出禁闭之后,便恢复了日日给叶夫人请安的行程。
叶青筠在叶夫人那边碰上了他们几次,发现叶静涵的状态倒还好,叶文彦的面色却憔悴地有些厉害,许是忧思过重,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如玉公子,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病弱公子,为此,叶青筠还好心给他送了些补品过去。
这日,珍珠去厨房拿点心,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园,却听到有几个打扫的杂役一边干活,一边在说闲话。
她本就是爱好八卦的性子,便悄悄地凑上前去,想要听一耳朵。
“嗨,你听说了吗,大姑娘的那事儿?”
“听说了听说了,倒是可惜了二姑娘。”
珍珠听到他们谈论的是自家姑娘,似乎还提到了二姑娘,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家姑娘怎么了吗?为了了解他们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珍珠提着点心盒子,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侧耳听那几个人继续说了下去。
“老胡,你说,夫人为什么要把大姑娘和柳公子撮合到一起,她之前不是看好二姑娘和柳公子的吗?我看那柳公子好像也喜欢二姑娘的吧。”
“我听说啊,是大姑娘看上了柳公子,所以才告诉了夫人,横刀夺爱嘛。”
“那夫人就这么同意了?”
“你傻啊,大姑娘她到底是夫人的亲娃娃,夫人她偏疼大姑娘,那不是应该的嘛。”
“啧,当姐姐的抢了妹妹的心上人,可真不讲究啊。”
“外面回来的,能讲究到哪儿去呢,倒是可怜了二姑娘,母亲偏心不说,还被棒打鸳鸯了。”
听着他们的讨论,珍珠站在假山背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气势汹汹地迈出了假山,用手指着那几个杂役,怒喝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大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在这里说主子的闲话,是皮子痒了吗?”
那几个杂役没想到说个闲话还会被人听到,还正好是大姑娘身边的下人,不由有些懊恼,急忙给珍珠道歉。
“这位姐姐,是我们一时糊涂,多嘴了,您可千万别和我们计较。”
说着,其中一个人还作势要扇自己的耳光。
珍珠是在生气,却也不能真的让对方在自己面前扇耳光,自己又不是什么主子,这里也不是青竹苑,她只能阻止了对方的动作,场面一时有些哄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有点不耐烦的男声从身边传来。
几人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了叶文彦,急忙给他行了个礼。
叶文彦打量了几眼珍珠,开口:“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好像是大妹妹身边的丫鬟?怎么在这边和这几个杂役吵起来了?”
珍珠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于后面一个问题,她却有些不好回答,毕竟此事有关大姑娘的声誉,不好妄言。
叶文彦见她犹豫着不愿意回答后面的问题,索性点了一个杂役,让他复述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杂役自然不会像珍珠一样有心理负担,立刻一五一十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文彦。
末了,他还不顾同伴给他使的眼色,自己加了一句,最近府里的下人们私底下都在传这闲话,他们也只是听说之后讨论了几句,实在不是有意的,希望二公子能高抬贵手。
杂役说了没几句的时候,叶文彦的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听对方说完,他的脸色已经凝成了冰块。一个谣言涉及到了自己的两个妹妹,虽然他对叶青筠没什么好印象,但那也不是这些下人能随意说三道四的。
“私下传谣言,你们还觉得法不责众不成?这事儿我会告诉大哥和母亲的,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吧。”
他转身又冲着珍珠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告诉大妹妹,这事儿我和母亲会处理好的,让她不必太过担心。”
说完,他就带着这几个杂役去了叶夫人的院子里。他希望母亲能严惩这些下人,此外,他也想知道母亲的真实态度,他不愿意相信,母亲是真的打算让叶青筠代替叶静涵的位置去嫁给柳景明。
珍珠把消息和点心带回来了。
叶青筠此时正在书房内练字,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怎么惊讶,对她而言,珍珠手中的点心都比这个谣言要吸引她。
“姑娘,您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悠哉游哉的表情,一点都不着急啊。要不我们去正院看看吧,打探一下消息。”
珍珠已经气得鼓起了嘴,叶青筠看着有趣,伸出了手指在对方的脸颊上戳了一下,气就放跑了。
“姑娘!”珍珠看她这副样子,气得直跺脚。
“珍珠,你要不要再鼓一下嘴,你刚刚的样子好像是一只河豚啊,真可爱。”
叶青筠顾左右而言他,珍珠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不肯搭理她了,转身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翡翠,希望能把翡翠拉入自己的战线。
翡翠笑着安抚了她几句,珍珠却还是放不下心来。
她重新凑近了叶青筠,好奇地发问:“姑娘,夫人真的打算撮合你和表公子吗?”
叶青筠被她扰得无法静心写字,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了珍珠:“或许吧,但是这事儿成不了,你就安心吧。”
珍珠还是有问题:“为什么,是因为二姑娘吗?虽然表公子是喜欢二姑娘啦,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做不了主吧。”
叶青筠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口道:“那可不一定,我们这位柳公子,看着听话,实际上却或许是倔强得很呐。何况少年人的感情,总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事儿他总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珍珠有些鄙夷地看着自家姑娘:“姑娘,你自己也是少年人,不要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了。”
叶青筠乐呵呵地笑了笑:“是是是,比不上我们珍珠懂,那珍珠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珍珠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觉得成亲的话找个合适的就很好了,其实我觉得表公子挺不错的,但是姑娘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就是不高兴听到那个谣言,他们凭什么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啊。”
听完珍珠的话,叶青筠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对方的头顶,笑着夸了一句:“还是我们珍珠有想法。”
珍珠的注意力已经成功地被她的动作转移到了自己的头上,把之前的话题抛到了脑后。
“姑娘,你不要摸我脑袋了,会长不高的!而且您这话是在哄小孩吧,我已经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