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之后她换过手机,不过在这之前她把跟江樾的聊天记录导到了电脑里。所以她打开跟江樾的对话框之后,上面还是两人最后一次聊天的内容。
快两年过去了,唐语昕看着上面两人没吵架之前的聊天内容,又想到了今天他对着自己时那冷硬的态度,莫名生出了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拿着手机翻看了会儿两人过去的聊天记录,或许是那些温暖的过去,让此刻的唐语昕更加有了想要挽回的强烈情绪。
于是一小时前刚生出来的那些想要退缩的心思,很快被她推到了心里最隐秘的一个角落里。
她不知道江樾有没有把她的微信拉黑,于是只能先点了两下他的头像。
拍一拍之后,显示对方并没有把她拉黑。
怎么说唐语昕当下的心情呢?就像一个含冤入狱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被告知了真凶另有其人,而她被无罪释放了。
拍一拍之后,江樾也没什么反应。
欣喜了一阵过后,唐语昕渐渐冷静下来,然后开始仔仔细细地编辑内容。
她尽量让自己的话看上去成熟一点,因为想到了今天他跟她说的那句话。在这过程中,她又尽量忽视掉两人之前因为吵架而生出的隔阂,让自己字里行间都表现的正常一点。
于是明明就只有那么一两句话,愣是让她删删改改再三纠结了半小时才发出去。
唐语昕:江樾哥哥,你这两天有空吗?我妈寄了点穗洋的特产过来,让我拿一些给你。
确认把消息发出去了,唐语昕才紧张地把手机盖回到到桌面,抽了几张纸巾擦手心上的汗。
等待的过程,无疑又是煎熬的……
还在马拉松比赛现场的江樾看到唐语昕发来的消息后,并没有很快回复,而是把手机收回了兜里,继续在现场忙碌。
直到下午,马拉松比赛结束了,他才拿出手机慢悠悠地开始回复她的消息。
他坐在起点石沧公园门口的一张石椅上,他刚输了两个字,就察觉身边坐下了个人。
江樾侧过头,看到来人是顾清荷。
顾清荷对她柔婉地笑了下,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忙一天了,喝点水吧。”
江樾没接,把自己放在另一边的水拿过摆在两人中间,像是跟她划清界限那样:“不用,喝过了。”
顾清荷有些僵硬地收回手,眼神不经意往他手机那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要崩塌的意思。
她知道江樾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因为她能力本身也不差,在经过熟人牵线后,也加入到了她们。
只是她以为能就此拉近两人,但其实江樾和她,除了工作上的内容之外,并没有过多的私下交流。偶尔工作室接的大单赚了一比之后,工作室里的人会出去庆祝,但江樾也很会少去。
但总归能离他近点,因此顾清荷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不好。
江樾继续低着头回消息,半晌后他收起手机拿起刚刚自己的那瓶水,语气淡淡的开口:“早点回去吧,等下天黑了。”
顾清荷起身叫住他,有些莫名的慌乱:“他们不是说等会儿聚餐吗?”
江樾:“不去了。”
自知没有理由再留下他,顾清荷只能作罢。
离开石沧公园后,江樾直接回了自己在长京租的房子。
他洗了个澡出来后,便开始坐在落地窗前,翻看着一些设计图纸。
看着看着,又不自觉点进了和唐语昕的聊天框。
今天唐语昕给他发了消息之后他回:明天中午吧。
而对面的人也很快回了他。
唐语昕:好,那我明天中午十二点到你学校门口等你。
江樾:行。
唐语昕说要给他送特产这事儿是江樾没法拒绝的,因为不能拂了关茹的好意。
江樾关了手机,手枕在脑后,看着面前的繁华夜景,生出了些苍凉的感觉。而有些东西,也在今天之后,渐渐变得清明。
他看着窗外出神,不多时唇角弯出浅显的笑意。
小丫头,变聪明了。
次日是周六。
出门前,唐语昕换了好几套衣服在镜子面前看来看去,但始终找不到满意的。
其中一个住在长京本地的舍友段思婼笑着打趣她:“怎么?要出门见男友啊?你这都换了多少套衣服了。”
“男友”两个字让唐语昕有些微的失神,然后还是开口解释:“不是男朋友。就……一个很久没见过的哥哥。”
“哦~”段思婼拉长了尾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哥哥啊?是暗恋的情哥哥吧?”
唐语昕涨红了脸瞪她,段思婼得了她这反应,知道就是自己猜对了,反而笑得更欢了。
唐语昕暗暗在内心思忖她刚刚说的“暗恋”两个字。不知怎的,在她说出来之后莫名有种小心思被撞破的窘迫。
又过了会儿,唐语昕换上了一条浅绿色的碎花长裙站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满意。
其实唐语昕虽然算不上什么拔尖儿的美人,但是在一众普通女生中也算长得漂亮的。
她还是那张清丽白腻的鹅蛋脸,这些年长开了许多,容颜姣好,琼鼻小巧可人,一双鹿眸宛如秋水盈盈,笑时还带了几分媚态。长相上依旧像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女,可气质上却给人稳重的感觉。
唐语昕刚要把裙子换下来,段思婼便阻拦她:“唉唉唉,这不挺好看的嘛?还换啊?”
唐语昕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有些不相信的问:“好看吗?”片刻后想到了江樾的话,又问:“不会……显得像个小孩?”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段思婼不可置信的样子,“哪儿像小孩了啊?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个秀气的女大学生啊。”
唐语昕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段思婼叹了口气,有点看不下去的开导她:“你啊,别把男人看得太重了!这样别人会觉得你太在乎他就不懂得珍惜你了!”
唐语昕抓着裙角摆了摆,心中暗叹:她还就怕江樾觉得自己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