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紧张,苏池念察觉到楚钰握着他的手变得更紧了些,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了起来。
苏将军没有选择抓他们,恰好相反,她还是选择了帮助他们:“公主,摄政王,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让人寒心,有愧于先帝,可到底,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公主,以我对这里的了解,你们直走,有一个树林,树林里面不远处有一处荒废的屋子,我记得是从前一位有钱的文人修建的,休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们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那边避几天,哪里树木丛生,也好让人不易发现。我会拖住叶枫天派来的侍从精兵,公主,微臣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苏将军长叹了口气,她跟着慈悦女帝那么多年,又何尝不是看着苏池念长大的呢。
她行了个标准的朝拜礼,而后道:“公主万安。”
苏将军退了几步,而后转身走了。
苏池念见她走远,提着的心总算才落了下去:“虚惊一场。哥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形势严峻,此刻,一向沉稳的楚钰也流露出来无可奈何的神色:“赌一赌吧。殿下,我们……”
他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扶着司晨站起了身:“我们先走吧,苏将军不是无信之人,既然说会帮助我们拖住叶枫天的追捕,刚刚又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想必也是可靠的。没办法了殿下,先走吧。”
这是苏池念第一次在楚钰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他牵强的笑了一下,眼睛里面也没有了昔日的坚定与光彩,她知道,他一定也很迷茫。
她也知道,那些没开口说出来的话,一定是颓废的,消极的,是“走一步看一步”这种的无奈。
即使苏池念比起他们,已经早早的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也已经不断的给予自己心理安慰,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的,可是她并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那样的悄无声息。
苏池念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楚钰一同往前走,没有侍从的服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几时,是察觉天亮到天黑,朦朦胧胧的夕阳映红了半边的天。
她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苏将军说的话确实没错,穿过荆棘丛生的树林,里面确实出现了一个小屋子,那屋子看起来挺大的,还有几层台基,应该是为了防潮,屋子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处处是灰尘,不过好在还有三个房间,足够宽敞,基础的设施也足够齐全。
几个人简单的把屋子打扫了一下,苏池念和叶云哲合力把司晨扶到了床上,这才坐下来喘了口气。
司晨的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看起来应该是累了,睡着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三个心里都明白,此次,凶多吉少。
苏池念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于是站起身,拍了拍手,强颜欢笑道:“害,没想到这里还不错嘛,哥哥,我们要不要出去准备准备晚上的晚餐?”
与其干坐着为未来忧虑,到还不如解决当下肚子还饿着的问题。
楚钰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想出来什么主意,似乎是看出来苏池念的强颜欢笑,比起让她安全,他更想要她安心。“叶云哲,那你就留着这里照顾你父君吧?”
他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苏池念和楚钰走远。
叶云哲原本以为他的父君只是累到了,休息一会儿便能好了,可当他注意点司晨的身体越来越冰凉,意识到这明明都是大热天,怎么可能会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叶云哲立马看了看父君的耳后,入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一小块红斑。
叶云哲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他嫁给苏池念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提出过什么要求。
因为叶枫天早已料到,只要恪戒药的毒没有解,他就一定会眼巴巴的求她。
一种极强的矛盾感在这一刹那席卷了叶云哲的全身,他的脸因为暴怒而瞬间涨的通红,他狠狠的锤了一下墙壁:“卑鄙!”
叶云哲原本以为,听从叶枫天的安排嫁给苏池念,拿到的解药已经是最后一粒了,他眼看着父君的身体日渐好转,以为恪戒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以为和叶枫天,从此就可以一到两断了,以为他们从前在她那里受的煎熬总算到头了,以为她终于可以放过他们父子了。
原来不是。
叶枫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知道恪戒药的毒不解,根本无法做超负荷的剧烈运动,剧烈的运动会刺激毒性蔓延,再加上司晨从前日日受她折磨,身体也虚弱的很,一但恪戒药复发,不出七日,必死无疑。
是他太天真了,原来,只要叶枫天还活着,他和父君,就不可能会过得好。
叶云哲只感觉大脑一热,他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目露凶光。
全身的血液不断亢奋着,他的大脑反反复复出现五个字——杀了叶枫天
他看看着父君苍白的脸颊,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他夺门而出,无论如何,他也要叶枫天死。
一直都沉稳冷静的叶云哲,第一次那样的冲动。
他猜到叶枫天应该在皇宫内了,但是,他还是选择去了原先的相府。
侍从开门的时候,见到他有些不可思议,祁洛只缓缓吐露出两个子:“我找母上,我有话同他说。”
“这……”侍从显然有些犯难,“丞相……帝上自从登基后就极少回相府了……”
“你告诉她,我是来拿解药的,我愿意透露自己知道的一切。”
侍从有些犹犹豫豫,自从叶枫天登基,相府的老侍从被带到了皇宫里服侍,相府更新了一批新的侍从。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叶云哲在这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卑贱,想来他喊叶枫天一声“母上”,自然关系匪浅,索性还是点了点头:“公子请去正厅等待,我们这就去禀报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