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苏池念的大脑似乎被累击了一下,极其不可思议了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和叶云哲?”
尘宴点了点头,道:“嗯,公主,其实上次你去春迎楼的事情,已经在凤鸣传开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绝对不会相信,叶云哲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叫刘瑶的女人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面都传,公主你生的倾国倾城,私会叶云哲,与他一起……放荡……公主你本来没有在外暴露过,这件事越传越大,叶云哲是男子,更何况还是丞相之子,去那种地方……总归有些不太好解释。”
“然后呢?”
“然后凤鸣都传,说叶云哲和公主在那种地方私会,是因为叶云哲这个人身子不干净,公主只是和把他当青楼里的小妓玩玩罢了。丞相府因此丢尽了脸面,恰好刘瑶看他顺眼,又和丞相是一条船上的人,于是不久前上书,请求赐婚叶云哲。”
苏池念的心里面在揪心的疼,一方面是原主的第一性思维操控她的心脏,一阵一阵开始抽疼。另一方面是她自己的良心,叶云哲本来就不打算多留的,是她非要拉着他多留在那样的地方一会儿的,是她害了他的。
这不是现代,她自己心大,哪里会想到这些条条框框,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苏池念的大脑很混乱,如若换做一开始她刚刚穿进这个身体时,她此刻一定疯了一样跑去找叶云哲。可到底自己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住了那么多天,尽管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心脏里传来的感觉是压抑又悲凉的,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她咬唇问到:“就在今日吗?”
尘宴点了点头:“对,今日大婚,公主,主君把这个消息早已经放了出去,唯独隐瞒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苏池念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她在那句话里面捕捉到的重点产生了偏差:“尘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尘宴先是一愣,他看着苏池念的眼睛,愣了好几秒,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从一开始的认真,到失望。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多此一举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有再去看她,而是看着地面,眸子里一片漆黑。
“以我对公主的了解,我怕公主伤心。我不是公主的朝臣,我只是一个奴仆罢了。我想的自然和主君不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公主难受。”
苏池念有些感动,因为她看的出来,尘宴是认真的,不是在骗人。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内心里安慰了一下原主的思绪。
她的想法很简单——放心,我会救他。
她的方法也想的很粗暴——直接去抢。
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因她而起,另一方面,她能不能回去,还需要叶云哲的帮助。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她绝对不可以置之不理。就算她自己真的想置之不理,原主的思想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占据她的想法。
她会救,也必须救。叶云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推动故事进展的工具,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自私,毁掉他是整个人生。
或许她这样会有点白莲,但只要心地是善良的,那就不要去管对与错。
她缓缓的站起身,腿已经有些麻了,她拍了拍衣服,看着尘宴,道:“尘宴,我要去。”
她站着,他半蹲着,她低着头,他仰着头,她逆着光,一如当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尘宴早就已经猜到是这样子的答案,虽然脸上戴了面具,但依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笑了笑。
苏池念拿起了桌子上的令牌,因为知道时间有限,于是多多少少有些匆匆忙忙的。
“尘宴,帮我拖住楚钰可以吗?”
尘宴点了点头:“去吧,放心好了。”
他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看着她的发丝在阳光下都是在闪闪发光的,那种金色的光。
就把她这么拱手推给别的男人,说实话,他还是很不舒服的。
她温柔又落落大方,那么好,这次的事情……就当补偿吧,他不想再去欠她什么了……
今日念乐坊地段格外热闹,锣鼓喧天,站在街上的人都围在丞相府送婚轿的途中,一边对这位叶云哲的“浪荡”时间表示鄙视,另一方面又对他成为虐待狂魔刘瑶的主君表示钦佩不已。
好不夸张的说,做刘瑶的主君,非死即伤。
叶云哲坐在花轿里面,平日里从来不穿红色衣服的他,今日第一次穿的如此艳丽隆重,他的眼前是红盖头,朦朦胧胧遮住他的视线。
他的嘴角还有淤青,他的身体还残留昨日被痛打过后的刺痛,
真是可惜,自己第一次穿上婚服,居然只是一个笑话,是悲剧的悲剧是悲剧的延续罢了。
外面的喧嚣热闹与他内心的悲凉截然不同。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外面格格不入的热闹,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苏池念的影子。
他先是想到两个人从前的种种过往,然后想到了前些天,想到了她们在狩猎大赛里的种种,想到她为了救自己傻乎乎把药给他服完,自己过敏长了一脸痘痘哭着说痒的场景。
他又回想到他一个月前去公主府面见她的场景,想到他把她抱在桌子上,微微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的眼睛,鼻子,唇瓣,咬着她的耳尖,感受她耳朵通红后迅速飞涨的体温。
现在想想,真是可爱啊……
叶云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对她的看法就改变了。
如果再见一面,他想要收回当初在狩猎大赛对她说的那些鬼话,再也不会说什么遇见她是他最大的错误,
他应该说的,狂热而直白的爱意才不是错误。
轿子缓缓停了下来,叶云哲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帘子被微微掀开,盖头下看到的,是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