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蒋诗诗和春杏都感到很惊讶。
在她们眼里,太子是个大忙人,居然会记得一个良娣的生辰?
惊讶归惊讶,蒋诗诗还是跟着黄得昌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门口,春杏帮她扫了扫肩头的雪,又替她解下了披风。
站在门口,蒋诗诗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等她进了堂间,就见堂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而太子正坐在旁边,似乎在等她。
“殿下。”蒋诗诗福身行礼。
裴玄凌一把扶住了女人,拉着她在桌旁坐下。
蒋诗诗扫了眼桌上的食物,全是她爱吃的,且菜品广泛。
比如...有福字红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金丝酥雀、串炸仙贝、葱爆牛柳这样的宫廷美食。
也有香辣烤鱼、泡椒凤爪、酸辣田鸡这样的后世美食。
甚至,还有蒋诗诗今晚准备让御膳房做的椒盐大虾和莲藕炖大骨汤。
蒋诗诗一脸惊喜且惊奇地看着太子。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殿下,妾身才和春杏说今晚要吃莲藕炖大骨汤,还有椒盐大虾,怎的您也让人做了这些?”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吃椒盐大虾?”裴玄凌常在诗月阁用膳,对她的喜好多少有点了解,“另外,最近天冷,孤听说你每日就喜欢喝汤暖身子。”
“这都被您知道啦......”蒋诗诗笑了笑,转而问:“咦,您院里的奴才也会做烤鱼和泡椒凤爪么?”
黄得昌:“蒋良娣有所不知,前院的奴才曾去诗月阁做过饭菜,跟春杏姑娘学了几道菜。”
蒋诗诗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天夜里的晚膳,蒋诗诗吃的很开心。
看到对面的女人吃得欢,裴玄凌也比往常多进了一些食物。
半个时辰后,裴玄凌还是先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温雅地擦了擦嘴角。
而他对面的女人,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才舍得放下碗筷。
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殿下,今晚的膳食太好吃了,我感觉我吃饱了,但我的嘴还想吃......”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夜里吃多了不好。”
未免女人吃撑,裴玄凌召来宫女太监收拾桌子,将饭菜通通都端走了。
如今外头冷,不能去外头散步消食。
裴玄凌用过晚膳,就去书房批阅公文了。
蒋诗诗只有坐在一旁帮太子研磨,也算是一种消食的法子吧。
她见太子批阅公文时眉头微蹙,不由得问:“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裴玄凌就把西部战事吃紧,将士们没粮食吃,工部打算屯田的事告诉了女人。
蒋诗诗:“......”
她听说了,最近太子接管了工部,屯田应该是太子接管工部后的重要任务。
另外,她想到了在西部边关打仗了二哥蒋勇捷。
如今天寒地冻的,蒋勇捷不仅要打仗,还吃不饱饭,那得多遭罪啊。
想起这些,蒋诗诗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也不研磨了,找太子要了一支狼毫笔和几张宣纸,开始写写画画。
约莫一炷香后,每张纸上她都画了图案,写了字。
画好后,她放下狼毫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就把宣纸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看了眼女人递来的宣纸,那上面画了画,还写了字,像是工匠图稿。
最近接手工部后,这样的图稿他见过许多。
裴玄凌:“你这画的什么?”
“妾身画的都是些农具图稿。”蒋诗诗把图稿往太子面前一放,“适才听殿下说,西部将士粮食紧缺,妾身觉得他们怪可怜的,还有二哥,他也好可怜的。”
“孤跟你说公务上的烦心事儿,你却觉得别人可怜?”
面对太子的灵魂拷问,蒋诗诗微微一怔,“还有殿下您,每日案牍劳形,有操不完的烦心事,也怪可怜的。”
“孤不需要你可怜。”裴玄凌垂眸,看向那几张图稿。
“......”蒋诗诗见太子脸色不对,及时改口,“您是不可怜,可妾身见您这般劳累,很是心疼,朝堂上的事儿,妾身也帮不了您。”
“听说您准备让西部屯田,妾身倒是知道几个有利于农业的农具,您可以让工部试着做一些。”
“......”裴玄凌看图稿看得入迷。
蒋良娣总共画了三张图稿,一张是龙骨水车。
其结构是以木板为槽,尾部浸入水流中,有小轮轴。
另一端也有小轮轴,固定于堤岸的木架上。
用时踩动拐木,使大轮轴转动,带动槽内板叶刮水上行,倾灌于地势较高的田中。
且它有三种构造,既可以利用流水作动力的水转龙骨车,也可以利用人力或畜力带动木链周而复始地翻转,还能利用风力转动翻车。
如果有了这种水车,能大大解决耕种时的排灌问题。
除了龙骨水车,还有一张是曲辕犁。
它跟东梁国的耕犁不一样,东梁国的耕犁是直辕、长辕,它是曲辕、短辕。
且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最后一张纸,是一种叫作掠儿的割麦工具。
由竹编、绳索、刀片和手把组成,形状像个大簸箕,只是在簸箕口装有两尺多长的锋利刀片,比镰刀割得快多了。
女人图稿上的图文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裴玄凌觉得这几个农具可行,“你画的这些农具都不错,明日孤就让工部做一些试试,若是可以,便让户部批款,工部大量生产。”
蒋诗诗:“殿下,妾身有个请求...”
裴玄凌:“说。”
蒋诗诗:“就是...可不可以不要对外说这农具图稿是妾身画的?”
若不是因为穿书身份,这些知识都是她从后世学的,否则她如何能知道这些?
而且,在东梁国,一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是信任她,每次可以不过问她太多。
可建元帝和那些大臣呢,她一个女人想出了大臣们都想不出的好办法,光是想想,就知道会有麻烦惹上身。
裴玄凌抬头看了眼女人,大概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孤可以帮你瞒着,只是,这图稿到底是你想出来的,你总得找个人帮你顶替功名。”
蒋诗诗想了想,“不如...就说是您想出来的?”
这要是换成旁人,巴不得白白顶替这份功劳。
可裴玄凌却摇头道:“这样不妥。”
蒋诗诗:“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呀。”
裴玄凌:“所以你就想便宜孤?”
“您又不是别人。”
“那孤是你什么人?”
“您是自己人。”
“......”裴玄凌突然就不太想说话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说:“不如这样吧,就说是你大哥蒋重锦想出来的,届时蒋重锦有功了,你身为蒋家的一份子,与你也有利。”
蒋诗诗看出太子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而且,他在真心为她着想,“可我大哥是个犟脾气,也不知他肯不肯顶替这份功名。”
之前她给蒋重锦银子,蒋重锦说不想吃妹妹软饭,坚决不肯要。
这次天降功名砸蒋重锦头上,蒋重锦更加不会要的。
唉,身边都是正直的人,想找他们顶替功劳都难啊!
裴玄凌:“你哥那边,孤会说服他的。”
蒋诗诗特别相信太子,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两人商量好农具的事儿,裴玄凌又批阅了半个时辰的公文,就起身往内室走,“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太子洗漱好后,并没有立马歇息,而是靠坐在床头看书。
将太子伺候好后,蒋诗诗才在春杏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等到蒋诗诗换好寝衣,在床边坐下时,床上的太子突然从被窝里递了个鎏金珐琅礼盒给她。
蒋诗诗看着那个盒子,略微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裴玄凌把盒子往女人面前一推,“你的生辰礼物。”
啊?蒋诗诗以为那一桌子的美食,就是太子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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