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好一切,李真已经累成狗了。她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一次,她学乖了,托着腮,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房门口,等着太子殿下回来。
南星本想陪着她一起,被她好说歹说地给劝走,睡觉去了。
李真觉得没必要,所有的人都要做无所谓的等待,更何况,大家都很累了。奴才也是人啊,没有铁打的身体。
虽然太子殿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是她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不近人情。毕竟自己这么冒冒失失,还能好好地活着。
李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自己要珍惜这条小命,她还要穿回现代呢!
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搞什么鬼?不是去汤池沐浴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等着等着,李真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另一边的姜渊穿梭于黑夜之中,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高高的发髻,冷峻的脸庞,杀气凛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北国的太子殿下,驰骋北疆的大将军。
姜渊出了宫,驾轻就熟地直奔一间藏于闹市之中的胭脂铺。他身轻如燕地跳进了后院。
“谁?”这时屋子里传来一声警惕的声音。
“秋月。”姜渊站在月光下,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开口。
这时,屋子里匆匆地走出一名女子,简单的发髻,淡青色的衣裙。她看清来人,神情激动,跪倒在地上,“主子。”
“你的伤,可好利索了?”姜渊问道。
秋月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女子的娇羞,“回主子,秋月已无大碍。”
她心有愧疚地请罪,“是属下和姐姐学艺不精,办事不力,没能保护好公主。”
姜渊沉默了一会,“事发突然,本宫相信你和你姐姐已经尽力了。”
春花和秋月两姐妹的武功已经非常出色了,可是在宫里,竟然有如此高手能将她二人瞬间打得一死一伤,这也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姐姐的身后事可安排好了?”姜渊对春花的死也感到可惜。
秋月朝姜渊磕了一个头,她悲伤地说道,“多谢主子惦记,当时属下重伤,王家的人已经替属下安排好了姐姐的身后事。”
“嗯,那就好,这些年,辛苦你两姐妹了。”姜渊只怪自己不够强大,没有更好地保护泠儿。
这些天,秋月也自责不已,小公主是主子最重要的亲人了,只恨自己无用,没能保护好小公主。
秋月眼里都是恨意,无论天涯海角,自己都要找到那个黑衣人,替小公主和姐姐报仇!
姜渊继续说道,“当年本宫答应过你姐姐,只要你们做好这一件事,照顾好公主,直到本宫回来,便放你们自由。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追随本宫了……”
秋月拼命地摇着头,“主子,我和姐姐的命都是您救的。主子您只吩咐了一件事,我却都没能做好。求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不要赶秋月走……”
她继续恳求道,“主子,现在只有我和那个黑衣人动过手,我定会穷其一生,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姜渊思索了片刻,秋月说得没错,留着她,万一哪一天,那个人还会再出现!
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秋月是女子,不那么惹人注意。她又会武功,有些事情做起来会更方便。
其实他也不想秋月离开,但是自己曾经允诺过她们姊妹,给她们自由,不可出尔反尔。
“你当真不要自由,愿意留下来继续为本宫效力?”姜渊又问了一遍,他不想强人所难。
“属下这条命就是主子的,秋月愿意追随主子一辈子。”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其实她从未想过要离开太子殿下,只是姐姐想要带着自己过些安生的日子。
自己和姐姐原本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父亲是山上的猎人,母亲在家操持家务。虽然清贫,倒也平平安安十载。
可惜,天不遂人愿,母亲不幸得了痨病,撒手人寰。没想到与母亲恩爱有加的父亲,不到三个月就娶了新欢。很快,后母又诞下了小弟弟。
后母日日虐待她们姊妹,父亲却为了维持家里的和和美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后母还不知足,又蹿腾着父亲,要将她和姐姐卖掉。
歹毒的后母竟然将自己和姐姐卖进烟花之地,幸得太子殿下经过,将她们救了下来。
虽然对姜渊而言,仅仅只是一个举手之劳,但却救她们姐妹于水火之中,改变了她们一生悲惨的命运。
因为她们无家可归,再回去,结果也不过是被再卖掉一次。
因常年打猎的原因,姊妹两身手还挺敏捷的,姜渊便将她们留了下来。他又请了师傅教她们识字和练武。
两人在习武方面还颇有些天赋。于是,前几年,姜渊便将她们送入宫中,表面上是伺候小公主,实则是保护她。
姜渊转过身,示意秋月起身,“因你呆在宫中有些时日,恐怕有心人早已记住你的面貌,不宜留在万安城。本宫要你前往北国,探查珍珠公主来访一事。”
南国和北国近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好好地,怎么突然要派一个公主前来和亲?实在蹊跷。
姜渊需要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他也曾在南朝安插过不少人,可惜,要么死了,要么石沉大海。
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还没有到关键的时刻,他不想浪费掉好不容易才安插的桩子。
秋月毫不犹豫地领命,“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南朝人擅长计谋,你此行定要当心。”姜渊嘱咐到,秋月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他也不想她枉送了性命。
秋月很高兴太子殿下的关怀,主子不仅没有责罚自己,还愿意继续留着她为己用。
这一次,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完成主子的任务。
“至于胭脂铺,本宫会让其他人暂时接手,若你回来还喜欢这胭脂铺,以后就归你了。”
姜渊对待自己的属下,从来都很大方。因为他明白,这些人都是拿命在追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