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先生越说越起劲,张大庆不得不从旁咳嗽一声,来提醒白先生不要忘了正事。
其实,张大庆也很想知道,这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究竟是怎么跑到灵宗县去读书的。
灵州的治所,就设置在灵宗县内。
如果说昌平县是灵州水运的中心,那么陆路上的中心,则毫无疑问是灵宗县。
灵宗县就坐落在整个灵州的中心位置,把守着进出灵州的交通要道。
正因如此,此地从很久以前就颇为繁荣,后来便在这里建了城。
等到汉朝时划分天下州郡,此地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灵州的治所。
昌平县的繁荣那都是后面几百年的事情了,要不是郑朝的皇帝开发水运的话,恐怕昌平县最大的经济来源也就是去河里捕鱼了。
正因如此,灵宗县的生活水平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更别提刘承还是独自一人去那边念书上学,学费要多少钱暂且不提,光是在那边吃饭,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对张大庆来说如此,对于刘承的家庭更甚。
想到这儿,张大庆忽然恍然大悟。
如果刘春花把她在唐府每个月赚到的薪水,全都交给了刘承供他在灵宗县读书的话,这倒也能说得通。
白先生经由张大庆的提醒,也缓过神来。
邓誉是他当年在刑部时的同僚,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将,邓誉是他的属下。
不过因为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僚,年龄又差不太多,所以彼此之间关系甚密。
白先生的二儿子,便是娶得邓誉家的亲戚,生下来一男一女,长相都随娘,十分的漂亮。
当初白先生选择急流勇退,邓誉再三劝阻,可白先生一门心思不愿意再伺候那个暴君。
没想到,邓誉后来竟然也没做到头,而且同自己一样,都回到了老家开始教书。
白先生想到这儿,心头有些埋怨邓誉。
这老家伙,辞官回了乡也不知道来看看自己,更不知道给自己写一封信。搞得自己直到今天才在阴差阳错下得知跟他有关的消息。
等回家之后,自己一定要修书一封给他送过去,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
就在白先生这般想着的时候,张大庆又问刘承道:“那你可知道,你姐姐的事情?”
刘承一听这话,默默的垂下头去。
随后他又抬起头,咬着嘴唇,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坚定的说道:“害死我姐姐的人,我与他势不两立!”
张大庆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怎么着,你还想杀人报仇不成?
我可告诉你啊,我是昌平县的捕头。我不管你在灵宗县的时候,那边是怎么样的,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至少昌平县这杀人犯法,你听到没?
你要是再抱着这种危险的想法,我就先把你抓起来关到大牢里面去。
多时你冷静下来了,多时我再把你放出来。”
刘承听罢,垂下头去,不再吭声。
但也没做保证,说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他觉得刘承跟他姐姐刘春花的关系不错。
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因为这一点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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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张大庆拽到一旁,自己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后生,方才那位张捕头说话不中听,老夫在此代他赔个不是。
你不要见怪,他们这些武人就是如此。”
白先生是个当爷爷的人了,今年也有个五十岁了。
刘老汉虽然长得一脸沧桑,但他其实也就三十来岁。
白先生称他后生,一点都不过分。
不过,从长相来看,白先生跟那刘老汉的差别也不大。
刘老汉听白先生说话这么彬彬有礼,心中的提防便略微降下了一些。
他也抱了抱拳回礼道::“没事,我们老百姓都习惯了。
不知这位先生贵姓?”
“呵呵,免贵姓白,名知行,平时就在芦泽村那边,做做教书的工作。”
芦泽村在昌平县西边,白石村在昌平县东边。
两边隔着十万八千里,但刘老汉仍是听说过芦泽书院那位白先生的名头。
没听过也不行啊,这白先生在老百姓嘴里传的可厉害了。
什么当初是个状元,殿试的时候因为瞧不上那个无道的昏君,一口唾沫吐人家脸上然后转头就跑,一直跑回来在芦泽村开的书院。
瞧瞧吧,老百姓多淳朴啊。
即便是被皇帝欺负到了这种地步,心中想着对他最大的侮辱还只是往他脸上吐口水呢。
“哦哦!您就是芦泽书院的白先生?”
“不错,正是在下。”
“哎呀,早听说您的英勇事迹啦!今天这一见面,还真是……真是……真是……高兴啊!”
刘老汉没什么文化,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荣幸。身后的儿子装了一肚子的墨水,但这时候倒熄了火,躲在自己身后头半天没吭声,也不知道这死孩子心里头琢磨啥呢。
白先生听了这话,倒是哈哈一笑。他很欣赏刘老汉的朴素,这种特质在城里人的身上可见不到。
“那么,后生啊,你能不能回答老夫几个问题呢?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我们问完就走。”
刘老汉有心不说,但人家这么有礼貌,自己不说,也不太合适。
更何况,白先生他是什么身份?他这么谦虚的问自己话,自己不答,那是好说不好听啊。
思来想去,刘老汉叹了口气,开口道:“行吧,白先生。您有话尽管问,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小人绝对都告诉您。”
“此话当真?”
“当真!”
“那你就告诉老夫,到底是谁指使刘春花做这件事来陷害唐重的吧!”
“!!!”
不单是刘氏.父子,就连一旁的张大庆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要是自己带着手下办案的时候手下说了这话,张大庆高低得给他当场打一顿。
审犯人找线索的时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泄露自己的目的。
一定要让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意图,这样一来他们才会露出马脚。
而白先生这一问,对方如果不知情,那必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而对方要是知情,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张大庆无比的后悔啊,自己就多余带这个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