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昏睡之后,并未被送到自己院中新房之内,而是被安置在后园阁楼之中,并不知外界大事将起,先觉心神沉寂,好似魂魄融于无尽黑暗,茫然无措,寻不到归路。
而外界焦点则尽聚于虞国皇宫,虞皇寝宫中,龙榻前,正站着两人,一个是吴月怡生母,当朝皇后,雍容下带着焦虑,另一人与昏迷的虞皇吴倾有几分相似,约么二十三四岁,也是一脸焦急模样,正是太子,吴倾大儿子,吴月怡同父同母的大哥。太子潜龙府与皇宫相邻,故收到消息立即前来问安。
李燕来此刻早已跪在榻前阶下,再一拜“臣最该万死,未能护陛下周全,所幸苍天庇护,陛下未受刀兵,只是受了惊吓,才昏了过去,医官已去请,望皇后太子安心。”言罢头仍不敢抬起。
话音刚落,两名太医便随侍卫入得寝宫,为皇上诊断。对皇后太子行礼后其中一人先行上前,因先前听侍卫来报皇上只是受惊吓导致昏迷,心中放松,暗想:等我号完脉确认后,再开个安神的方子,便得了这不小的功劳。才两指轻搭虞皇手腕,搭上后瞬间整个人一抖,神色巨变,后背冷汗直流,再用颤颤巍巍的手探了探虞皇鼻息,此刻哪里还有气出,又不甘地向虞皇颈间摸去,这太医双腿一软,瘫坐在了阶上。另一名太医见此,不安的又重复了前一位的动作,也是软倒在地。
而皇后,太子,李燕来在见到第一个太医神色巨变后已围了上来,内心不安愈重,恐惧滋生。李燕来心中不敢相信,推开太医,也用手指探向虞皇鼻下,未能感受到一丝气息,他神情逐渐呆滞,口中只重复着越来越大声的'不可能'三字。
皇后太子也已明白皇上已死,趴在榻上失声恸哭,口中沙哑,呼喊“皇上……”、“父王……”。寝宫中无论侍卫侍女尽皆跪拜于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而皇宫正玄门下,张、赵、韩三王领兵先到。三王目光交汇一触即分,便与随行权臣欲领兵入宫,驻守在此的胡虎见状行礼后拦住三人,语气略僵“三位王爷,陛下早有谕令,非宫中侍卫,其他军队不得擅入宫中。三位王爷的兵马还是先驻守在宫外,等候陛下调遣。”心中也是诧异,李燕来不是只让通知三人中的张王吗,怎么三个都来了,还带了各自一脉大臣?同在张王府中的吴国公和马将军怎不见踪影?想到这里,胡虎脸色一变,心脏狂跳,他虽不是老谋深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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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微知著的本事还是有的,顿时口干舌燥。
三王被挡,年纪最大的韩王向前一迈,“你敢拦我!你不知陛下长乐街遇刺,贼人敢在国都行刺,宫中岂敢保证万无一失,吾等身为人臣,理当带兵保护陛下,且莫言说宫中自有侍卫之类,于宫墙之下长乐街中仍保护不力,至使陛下昏迷,龙体受损,没斩了他们算是皇恩浩荡。哼!你还敢拦我!”
此刻胡虎真是奇虎难下,不知是进是退。而韩王苍老浑厚的声音又传入胡虎耳中“莫不是你这斯与那刺客勾结,专在此阻我等,以便助贼人再行那大逆之事!”不等胡虎辩解,便令手下兵士擒拿住了胡虎。见胡虎部下欲拔刀相向,赵王也一步跨出,对众人说“我三人进宫只为保护陛下,尔等还欲拔刀相阻,切莫自误!免得落一个叛逆的罪名,殃及全家。”语气骇人。张离则用温和语气对胡虎一干人等道“陛下一直信赖本王,你等皆知本王三子与五公主今日大婚,本王听得陛下遇刺,帅军前来只为护主,待到陛下醒后自当当面请罪,快些让开,以防再生变故。”
胡虎已被擒,部下听得三王轮番言说不知如何行事,齐齐望向胡虎,等待命令。胡虎见三王逐渐失去耐心,身后三王人马几倍于自己,想到城外亦有他们兵马,知道事不可为,只得让部下放行。
三王领兵入了皇宫,仍留一对人马守住宫门,看住胡虎的兵士。而杨国公也领人前来,但只是侍从,被留于此地的将领直接扣住,杨国公大骂,众人不为所动。
三王所过之处,无论宫女侍卫,都被手下兵士斩杀,无一活口,皇宫中哭喊声不停,血雾弥漫,腥气四逸。见张王张离眉头微皱,韩王低声似自言自语“吴倾饮了那酒,中途又受惊昏迷,断无再醒的可能,想想事成之后。”张离听到此言微微摇头“本王岂有那等妇人之仁,只是怕再有其他变故。”
三人不再多言,直奔皇帝寝宫,到这里倒是围而不杀,制住门口一干侍卫,强入了寝宫。嚎啕大哭的皇后与太子见三王竟领兵到了寝宫,哭声一停,皇后悲恸的脸转冷,语气冰冷“三位王爷为何领兵前来,不知这宫中规矩么?宫中侍卫为何不拦?”原来宫中侍卫共三个统领,一正二副,李燕来为正统领,邱言,李玉明二人为副,邱言前去追拿刺客还未归,而李玉明本就对李燕来不满,又被韩王已官位利诱,早已投了新主,故今日之事他权当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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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守着宫北空荡荡的正午门。
李燕来闻到血腥之气,双目也呆滞变得灵动,凌厉疯狂的目光怒视张离,猛地拔出腰间长刀,怒喝“张离,陛下待你不薄,朝堂之上偏倚于你,外更是许公主万金之躯于你儿,你安敢与他二人行如此大逆之事!待到陛下昏迷转醒,看你如何交代,你若迷途知返,将二人拿下,陛下日后定会既往不咎,愈发倚重你。”
李燕来作为吴倾的亲信,一直维护其安全,自不可能是莽夫,见三人领兵强闯寝宫,其下兵士刀身缕缕血痕,外面传来的哭喊奔逃之声,猜到三人的大逆之举。他心中还有一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张离依旧面无表情,对李燕来之语罔若未闻。倒是韩王听后一阵嘿嘿冷笑“吴倾小儿也敢摆弄他那可笑的帝王术,妄图联姻交好张王,制衡本王二人,以谋削去兵权,又不拿出真正诚意,张王不傻,若随了他心意,怕是日后又不知与谁又有多少场联姻。”
未等李燕来答复,又幽幽道“你莫诈我等,等你的陛下转醒?神仙来亦是叫不醒了,怕你李统领已然猜到前因后果,还说出此等言语。可笑!”
李燕来听后见张离神色未变,哪里还不明白,什么交好,婚宴,只为那一杯酒,在皇宫陛下饮食不可能出现丝毫纰漏,还有,因是陛下喜爱的五公主出嫁,陛下一脉众臣大多前往贺喜,此番动静仍未前来护驾,怕是出不得张王府了,刺客之事也是他三人所为。他只是不明白,拿酒用玄玉杯盛着,已确认无毒,陛下怎会中毒。心中悲愤难以自持,对张离恨意最浓,红着双眼挥刀欲斩。
张,赵,韩三人身后兵士见此一拥而上,李燕来武艺是强,但也不能敌百人,不消片刻便已亡于乱刀之下。
太子已是瑟瑟发抖,话不能从口出。皇后还能勉强站立,颤抖着说“三位王爷,只求你放过我儿,陛下已去,待我儿成为皇帝后可给你们想要的一切,你们若杀了我等,也要背负一个弑君篡位的污名,朝臣百姓必会反抗!”
“此事不劳皇后费心,忠于你吴家的官员大多出不了张王府,其他的已经派兵前去请了。至于虞国百姓嘛,嘿!他们可不姓吴。”张离说完后三人互望了一眼,韩王便道“侍卫中留几个活口,其余人,杀!”
一阵刀兵相击声后,寝宫中除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侍卫,再无一活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