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禁区妖魔吗?怎么会……”
药师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
狼族妖魔在成为拥有半人半狼的战斗形态,前线所对峙的妖魔族群,觉醒是理所当然,可那是在拥有完整传承的情况下,一头自我封闭的禁区妖魔,又是从哪儿学得的这种秘术?
这不应该啊……
总而言之,他们,好像翻车了……
一声闷响,陈安再度被齐飞,血雾在半空时,好似喷气战机的尾气,一段一段不断喷出,最终砸出一个丈许大坑。
一口血自落入坑中的陈安口中吐出,其间还夹杂着脏器碎片。
如果不是陈安肉体强悍,换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低级武者,这种伤势当场毙命都不奇怪。
可要是低级武者,已经被这股巨力砸成肉泥了,一整滩,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肉牛挣扎着正要爬起,心中警兆大作。
肉浪翻涌,肉牛身躯好似被吹胀的气球,骨架在后背凸出形状。
砰
陈安只能勉强看清,一道漆黑爪影留在空气中,肉牛本身,同样倒飞了出去,他身前,有三道横切的巨大伤痕,可见其中跳动的脏器。
“不!”
药师软倒在地,眼中带着惊恐朝后爬去。
狙击枪的声音响起,灰狼奔跑带出的灰影凝滞,朝后退了一步,旋转的子弹将他留下的残影击散,地面上留下一个拇指粗细的空洞,不知有多深。
“呵,忘了还有你。”
灰狼嘴角有涎水滴落,狼瞳一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鹰隼。
鹰隼头上带着冷汗,眼中被血丝充斥。
刚才那一瞬,哪怕是他从小苦练的视觉动力,也有些难以为继,艰难之下才捕捉到了灰狼的行动轨迹。
正是这一枪,勉强救下了药师的命。
可眼下,他已经开不出第二枪了。
鹰隼闭上眼睛,热泪从眼缝内挤出。
要是以往,泪水会舒缓他眼睛的疲劳。
在鹰隼的空间压缩装置里,最不缺的,就是洋葱。
可眼下,他只感觉眼中一阵刺痛。
再度睁开眼睛时,灰狼已经站在他面前。
“去死!”
鹰隼下意识扣下扳机。
可下一秒,爪子划过,狙击枪从中断成三截。
狼爪从鹰隼体内穿过,灰狼就这么提着他,朝着不断退后的药师走去。
“都是……我的……错。”
看着泪眼婆娑的药师,鹰隼满嘴鲜血,勉强挤出一个带着安慰性质的笑脸。
这不是他的错。
可作为这支战神小队的临时队长,他应当负起责任,就像崔勋。
“虽然说你什么也没做,可谁叫你是人族呢?”
灰狼眼中闪过贪婪,目光肆意在药师身上横扫。
那纯粹是看食物的目光。
人族,女性,强者。
这三点,无论具备那一点,在灰狼眼中都是绝佳的美味。
药师恰巧三点都有。
他决定,最后再享用这份食物。
不过眼下,还是先放放血比较好。
人立而起的灰狼掐住药师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起。
“你喜欢我咬左边,还是右边?”
他玩味看着手中的药师,好像真在跟她商量。
“我……哪边都不喜……不喜欢”
药师感觉自己有些窒息。
“那可不行,总得选一边。”
灰狼很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感觉,特别是,这群猎物还在之前对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虽说那种伤害,在他人狼化后,就已经飞快弥合,眼下连伤口都快看不见了。
“就到这里了啊。”
药师闭上了眼睛,她开始主动闭气,打算在对方杀死自己前,先行自杀。
另外一侧的鹰隼也是同样的打算。
他长喘了两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在前线,哪怕是士兵,也会在几场战斗下来,开始学习千奇百怪的自杀方式。
妖魔们在战斗的同时,还会持续性捕捉俘虏,由战场中一种十分奇特的妖魔,将俘虏的人族带回后方,保持自身族群数量的同时,还能成为食物供给妖魔们。
可不要认为,这种将人族转化为妖魔,从而补充自身族群的方式,有多么仁慈。
有资格被转化的,不是可能在转化中保持理智的强者,只能是普通军人,以及一些低品武者。
转化过程中,他们会被剥夺所有理智,成为纯粹的野兽,再被妖魔各族瓜分,用以参加下一次的战争。
而高品武者失手被擒,唯一的下场,就是成为妖魔各族强者下一顿的主菜,被摆上餐桌。
大坑内,陈安脸上带着不甘。
可他明白,自己绝不是这个妖魔的对手。
可,以他地级六品的实力,就是召唤出老祖宗,就真的能够打败这头妖魔吗?
陈安没有选择。
【你已使用祖宗印记,陈峰已就位】
…………
金色大殿内,一层金色的雾气隔绝着外界。
陈峰和对面两人分别挂置在墙上。
这是,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的陈峰动了。
先是手指轻弹,被金箔包裹的眼睛也开始剥落,裂纹充斥了他金色的皮肤。
“终于,轮到我了吗?”
陈峰嘘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战意。
这是,对面两座金箔雕塑,同时动了起来。
身旁悬着一柄飞剑的剑仙看着陈峰,金色的眼中却带着悲伤。
“到你了吗?”
“你的机会不多了。”
皮肤呈现暗金色的傲骨同样开口。
陈峰没有答话。
他沉默着提起斩魄刀,身子逐渐虚化。
“消散了便消散了,我还有几次机会。”
“倒是你们,恐怕只有两次了吧。”
最后,陈峰看着对面两人,眼中没有波动。
“是啊,只有两次了……”
身旁悬着飞剑的剑仙开口。
“呵,哪怕只有一次又何妨?”
傲骨双手一砸,铿锵作响。
“我们本就是失败者,早消亡早超生,我倒是宁愿此地一个不剩,省得堵住后人的路。”
陈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金色大殿中,只剩剑仙和傲骨。
“我来时,这里总共有十人就坐……”
“我比你强,我来时,只有六人。”
“可我们终会消散。”
“那又如何?”
“我担心,若是这次再失败,谁又能将我们带回来……”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