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会所就是个普通端盘子的,今儿是头一遭干这种上赶着往前凑的事,也有些忐忑。
虽然平时他总被会所里的那些富婆纠缠,但沈辞恩毕竟是不一样的,她……好看。
而且她不是冲他来的,他自己上赶着。
万一她没看上他,或者觉得他不值这个价,那岂不是很尴尬?
这么想着,姜濯努力调节自己的表情,想对着沈辞恩露出一个讨好些的笑容。
“一百万,你买他才一夜,你把这钱给我,我陪你一个月。”
沈辞恩晕乎乎地看着那个臭着脸的美貌少年硬生生地对着她扯了下嘴角。
非但没把周身的冷硬降下来,还隐约透露出了点杀气。
大有她要是不答应,他就当场把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味道……
她心情无比复杂,她这是遇到了强买强卖?
但沈辞恩也是奇人,她就喜欢迎难而上,越是有挑战性的东西,她越喜欢。
“你有腹肌吗?”
眯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坐在地毯上舒展了长腿,挑衅似的微仰着头对着面前的少年勾了下唇,轻声发问。
姜濯呵地轻笑了下,眸中一片凉薄,冷的骇人。
沈辞恩都以为他受不了这侮辱,要转身就走了,这人却不按套路出牌。
一手利索地掀开自己衬衣下摆,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入自己衣襟,柔软的小手乍然贴到他腹部硬邦邦的肌肉,两人身体都是一顿。
下一秒,姜濯盯着沈辞恩的眼,微挑着眉冷淡出声:“这回可以了么?”
沈辞恩的回应是把另一只小手也放在了他腰上,色色地捏了两下,露出个花痴的笑。
“好好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养你。”
后面的事沈辞恩没印象了,直到次日清晨醒来,她家里久违地传出了饭菜香。
沈辞恩早在十八岁那年从沈家搬出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家常饭为何物了。
她慎独,且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自己买的小别墅除了她以外,连她父亲来了都没让进过门,更别提是家政跟钟点工一类,她平时打扫屋子全靠智能机器人。
但机器,可没有会做饭的啊?
沈辞恩满脑袋问号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去看是怎么回事。
一看,还真就看到个在厨房里手拿锅铲,忙忙碌碌的身影。
对方长得不错,一身看不出牌子的卫衣和牛仔裤套在他身上,被他穿出了t台范儿。
一张做饭时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好看到让有港城第一美人之称的沈辞恩都有些怀疑,这人要是个女的,她估计就得改个名头叫港城第二美人。
也就在这时,拿着锅铲的美人开了口,是清朗而有磁性的男声,沈辞恩松了口气,她保住了第一美人的名声。
“帮我拿下盐。”
沈辞恩下意识地拿着手边的盐给他递过去,接着愣住。
不对啊!她这房子打从装修好,厨房就没用过,她家向来是不食人间烟火,此时哪来的盐?
沈辞恩茫然地看看眼前这个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美貌少年,又看看这个让她既熟悉又赶到陌生的自家厨房,颤巍巍对着这人问了一句。
“你是,田……田螺姑娘?”
正在做饭的姜濯手一颤,盐就撒多了,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沈辞恩,正想说些什么,沈辞恩自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
“不可能,肯定不是田螺姑娘。”她迟疑着盯了姜濯片刻,因外表出众,姜濯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对他注视的目光,动作依旧淡定。
下一秒,他不淡定了,因为沈辞恩指着他大喊了一声:“田螺汉子!”
姜濯:“……艹。”
这暴躁的一声出口,沈辞恩总算是意识到了他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什么精怪一类的东西。
但这就更让她惊恐了,下意识找了手边的一把菜刀抱在怀中,沈辞恩看向眉宇烦躁的姜濯,努力地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子:“你是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
姜濯总算是炒熟了一盘菜,啪地一声摔了手中锅铲,沈辞恩被他的暴脾气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了两步,把手中的菜刀指向他:“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沈家可是港城有名的大族,我爸分分钟流水上千万,你你你,你要是想要钱,你找我没用,你得找他……”
姜濯无语地看着她,终于意识到,这人估计是昨晚喝大了,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了,自然也就把他给忘了。
他已经拿着沈辞恩的钱给他重病的母亲交了医药费,断然没有在这时跟她翻脸的道理,于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第一会所,你还记不记得?”
沈辞恩一愣,那是她最喜欢去玩的娱乐场所。
回忆昨天的事情,让姜濯愈发地感到烦躁,他冷眼看着沈辞恩语气冷淡道:“昨晚,你在那给了我一百万,让我跟你回家,难道你都忘了?”
沈辞恩是记得自己看上了那会所的一个金牌少爷的,但……她茫然地看向姜濯。
她记得那少爷不长这样吧。
沈辞恩努力回想,纷乱的记忆片段,在她断片的脑海一段段闪过,忽的,少年漂亮的面孔在记忆里浮现,沈辞恩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是你!”她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姜濯板着脸,冷冷点头:“是我。”
沈辞恩接着又是一句话,差点把他气到吐血:“你是谁来着。”
深呼吸,深呼吸,不跟女人一般计较,尤其是有钱的女人!
“……姜濯。”
“身份证给我看看。”
沈辞恩已经很不按照套路出牌了,不成想,姜濯很适应。
随手从兜里拿出钱包,啪地一声扔到沈辞恩面前:“你自己翻吧。”
沈辞恩打开,里面零零散散,放着几张一块的钞票,和几个一毛钱的钢镚,以及一张身份证。
沈辞恩:“……”
好家伙,她身边的那些朋友们,平时最穷的时候,身上也得带个几百万的卡,不然都不敢出门。
像这么个把寒酸写在明面上的钱包,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拿出那张身份证,上面是和眼前人差别不大的精致面孔。
姓名一行写着两个字:姜濯。
沈辞恩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接着往下看,看到对方年纪已经满了十八岁,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