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刚刚那男人的一系列动作,温晴已经判断出了自己是在一辆卡车的后车厢,听声音,那男人应该是又往车里扔了个女人。
那女人从被扔进来起就没有了声音,凭借自己的经历,温晴猜测对方也可能是中了药,还没缓过劲来。
车厢里没有光线,温晴看不到东西,她不知道刚才讲话的男人是谁,也不知道后面被扔到车厢里的女人又是谁。
但她已经能从那个男人的话里确认一点。
她之所以会被人劫持,背后的始作俑者,也是个女人。
汽车启动后,周遭除了汽车的嗡鸣声又陷入一片寂静。
温晴努力地用身体蹭到车板附近,用自己的耳朵去贴在那冰冷的铁板上面,过程中不知碰到了什么,一片湿冷黏腻。
温晴强忍着这种恶心触感让她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抵触,竖起耳朵想要听附近有没有人声,从而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折腾了一分钟后后,她放弃。
除了汽车本身的启动声,她连周遭的风声都听不见,车板应该是使用了隔音设备。
这时候,车厢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温晴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放慢了呼吸。
九点三十五分,沈辞恩睁开眼,周遭黑黢黢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受童年经历的影响,她有幽闭恐惧症。
但每个人面对恐惧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有些人会变得胆小且怯懦,而另外一部分人,她们直面自己的恐惧,并且敢于与之对抗,成为了自己的勇士。
不巧,沈辞恩是第二种。
“咳咳咳,呸!什么鬼地方!”
不同于温晴的隐忍不发,沈辞恩一边摇头猛咳,一边努力地把属于乙醚的那股味道从嘴里甩出去。
“真是忘了看黄历,怪不得狗男人说什么都不出门,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
沈辞恩以为车厢里只有她自己,果断骂骂咧咧。
她手也被绑住了,但是那些人没绑她的腿啊,于是她一脚用力踹在自己附近的车壁上,可惜药劲没过,她这一脚顶多是蜉蚁撼树,没引起多大波澜。
“你们人呢?!滚出来,跟我讲条件,快点!”
温晴默默地躺在属于她那边的角落,其实打从听到那男人说酒红色这三个字起她就隐约对对方有了个猜测,等这个暴脾气女人声音一出来,她就彻底肯定了自己对她身份的猜想。
温晴默然地想,她跟88号小姐,还真是,有缘。
可惜,是孽缘。
“说话啊!回应啊!你是哑巴了吗!你别在这装沉默,我知道你在那开车呢,当绑匪当成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们憋屈,你绑我不就是为了钱吗,要多少你倒是说啊!”
沈辞恩在黑暗里大声叫骂,哪怕得不到回应,她仍然扯着嗓子喊了能有五六分钟。
时间一长,对方还没搭理她,她反而因为嗓子使用过度咳嗽了两声,她吸了口气,缓了缓,又准备接着骂人。
车厢里,另一头,突然默默传来一个细小的女声。
“那个……要不,你歇会儿?”
温晴虽然没有过被人绑架的经验,但是也知道,在受制于人的时候惹怒绑匪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88号小姐的暴脾气她算是见识着了,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温晴还是头一回意识到被绑架了还能有人态度这么嚣张。
她倒是也不介意对方这么一直喊下去,但万一绑匪真的被她激怒,突然决定下车撕票怎么办?
沈辞恩几乎是在温晴开口的同时就停下了大喊大叫的动作,她迅速地闭嘴,然后默默地以毛毛虫一样的爬行方式朝着温晴的方向就咕涌了过去。
她一边咕涌一边探索,直到柔软的身躯在黑暗中贴到温晴微微带着凉意的身体,沈辞恩从在黑暗里惊醒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温晴怕开车的人听见,所以把声音放的极低,又小又细微,却因为本身音色的甜美,让沈辞恩愈发感到安抚。
“你是不是拍卖会上的88号小姐?”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猜测,温晴仍然又确定了一遍。
“你知道我?”沈辞恩也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她靠在温晴的身上,感受着对方因呼吸而起伏的身体,一点点努力克服着对黑暗的恐惧。
她这话不是回答胜似回答,温晴知道自己判断对了对方身份,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晴记得那男人说过,88号小姐曾经咬了他一口,这就说明88号遇到袭击时的情况比她强点,至少曾经跟对方有过正面接触。
沈辞恩全靠着温晴缓解紧张,因此有问必答,在黑暗里咬牙切齿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拍卖会突然全场断电,恢复正常后我想去洗手池走走顺便洗个手,结果就遇见了那个孙子!”
沈辞恩回想起来还气的全身发抖:“老娘又不是瞎的!那么大的全身镜里早就照见他的影子了,他想扑我,我当然提前就闪开了,我正想叫保安,结果他突然拿出来一块布就想捂我鼻子?”
“那破布看起来就跟我家擦卫生间地板的那抹布差不多,他想把这玩意往我脸上放,这我能忍?我上去就是一口,咬掉他手腕半层皮!”
因为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阿洛手机上,所以没注意到洗手池镜子里呈现的景象,从而被对方顺利抓获的温晴:“……”
跟88号小姐比起来,她的被绑架过程实在是平平无奇,她甚至连对方捂她脸的抹布都没看清,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沈辞恩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杀气腾腾:“你别看我最后还是被他抓过来了,但是我告诉你,别管他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什么身份,从绑了我开始他就完了!他真的完了!”
沈辞恩又一脚踹向车身,这回她恢复了几分力气,含着她全部怒气的一脚踹得又快又猛,车身发出咣地一声。
空无一人的郊区山路,开车的男人因为这突然的一声吓得眼皮子一跳,随即皱眉看了眼身后的车厢,摸着下巴猥琐的笑了,扬声喊道。
“我劝你们现在还是老实点吧,有劲儿也留着待会儿再跟哥几个使!”
幸好车厢里什么都听不着,不然沈辞恩一定不会只踢了这一脚就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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