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大雨。
皇城遍布尘土飞扬洗掉了。
不可名状满腹欲/望也幻灭了。
叶赫府嫡女,盈鹤摔得鼻青脸肿,足足练了两个月才能骑马如履平地。
人嘛,得了点成果,不秀给别人看还有意思?
她都打算好了,和屹哥一起骞马大展雄风。结果都怪这场急雨,尚未战就被迫收兵。
“溜马没机会了,也不能把人闷死。”盈鹤认为不论身处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盈鹤唤来夕宛,道:“去,取竹笺来。我要刻出师表。”
小姐这人最怪,从四年前那场高烧后琴棋书画一概全丢了,不知怎的迷上刻字。说是字却又缺胳膊少腿。
夕宛心想,还好自己机灵全都收在化妆匣子里。不然,这要让琼柏大人,小姐他阿玛给抓了,少不了要挨骂受训。
夕宛手捧新鲜的竹笺,一面又想起小姐这人最听八卦,爱热闹。
于是夕宛放低声音,悄悄道:“太子倒了,整个东宫听说连活得能喘气都没了。”
太子妃全族受牵累,被连根拔起除名去姓,百来口人只活了大子妃。
琼柏大人因为此事三日未曾归家,听说太子也在昨日夜里遭人绞杀,死相狰狞。
盈鹤乍听亥人信息,手上轻握石刀不禁抖动伤了指甲。
夕宛见状连忙拿来伤药与剪刀,告罪。
盈鹤伸手望了眼,心道:养尊处优的,手细嫩白皙,根根玉葱。甲面圆润,受伤的在其中格外显眼。“无事,修了吧。我记得你擅画,这外头正下着雨。就作十幅雨景图。”
“奴婢这手画还是跟您学的呢,小姐你似乎许久都执笔作画了。秋白还想见识见识。”
秋白和夕宛一样是贴身婢女。
夕宛柔顺秋白胆大,她们俩都是忠仆。夕宛爱画懂吃,最爱作点心甜品博主子欢心。
秋白武艺好,擅于用匕首取人性命。
秋白生得高大,长相若男,声音也略哑。“你又懒我,我欣赏不了那些风雅之举。”秋白故意取下腰间宝贝把玩,状似威胁某人。
夕宛才不怕,她道:“是呀,谁有你得屹公子器重。这半月里每回天不亮回屋,一身血污。”
秋白闻言脸色急变,她以为夕宛早就睡了,没想到给捉个正着。她受命于公子,公子有言不得申张。
无奈,她瞪了眼夕宛,然后扑通下跪。
夕宛向来少根筋,不通人情世故。她瞧着秋白的架势,可想而知自己惹祸了。
于是忙不迭求情,道:“秋白与我都是签了死契的家仆。断然不会背叛,奴才想定是公子交代的。”
绿颜口中的公子,则是叶赫那拉·屹珰,盈鹤的兄长,叶赫府唯一嫡子。
兄长的事,轮不到她操心。“我不问。”
秋白心中十分感激,小姐放过她一命。起身,恭敬地守在一旁。
“太子党覆灭实属皇家密辛,夕宛你怎么知道?”
“风月往事上说的。”夕宛将最新一期风月往事递给主子,心想大家都说风月往事定是皇宫里的大宫女大太监主笔,甚至是圣上身旁的。否则,怎么知道这么多宫闱秘事。盈鹤接过书册,草草略过几眼,心中了然。说道:“这算雨中好事。秋白去让小厨弄些我爱的小菜,还有猪肉肘子也要,温壶热酒。”痛快。
其实,她与太子并无仇怨根本不认识。但,太子失势对她真意外之喜。
临近选秀,父母曾暗示她十有八九,要作太子侧妃。
盈鹤不愿意。她原名乔舒影,是名穿书者。她穿入清穿文内四年有余。
四年时光有赖父母训练有素,她已经成为规矩守礼的名门闺秀。闺秀常有,叶赫那拉不常有。这是时人对乔舒影的称赞。
乔舒影穿书占用原主的躯壳,她用自己所学知识护肤健身一样不落,更是巧用心智将这副皮囊潜力挖掘至最大,使她多添份柔媚之色。
古代娱乐活动太少,没办法乔舒影只好玩起刻字,打发时光。内外兼收修,乔舒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大美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充满吸引力的,皇城内京都说书常常以她为原型创作小说,人物多以白月光和隐藏反派类型最多。至于原因,乔舒影猜测在百姓眼里她不够惨,百姓不喜欢。
他们喜不喜欢,乔舒影不在乎。
既来之则安之,对于目前咸鱼式贵族生活,她过得很慵懒。闲时看花逗狗,忙了打架赛马也可以。
快乐总是短暂,平静总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