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尽管享受童年吧！卓翔！”
邓渼淼要进卓翔的房间，外门却被上了锁，有些事，纸包不住火。
“宝军！”太婆睡觉口水流浓，无牙可磨，像婴儿一样的嗒吧嘴。
“不好了！太婆不行了！”
菜地边传来一声哀喊，渼淼立刻撒掉捧锁的手，直溜向太婆的老房，卓翔听了前世附体，掀起锁着自己的木板，拐弯抹角的从小后门赶去。
“太婆……太奶奶……”
渼淼率先搂起太婆的残躯，别看她好好的，其实命不久矣，卓翔这会还被锁着，恐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别这样对她！快叫医生！”表姨厉声高呼。
卓翔腾空跳进院里的水槽，跨步跑进太婆的房间，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太婆在渼淼的怀里流口水，不是不干净，如果擦了，她就没命了。
“太婆！”
太婆闻声找卓翔，忍心让其他人都出去，无以言表，就跟她说悄悄话。
“太婆！”祖孙五代怕太大声把人喊跑了，皆捂嘴痛哭。
“宝军！欧阳叔叔！卓翔将军！”
八十年前，卓翔被赶出家门，一直追杀南京日军，遮遮掩掩保持跟国和家的联系。皖南事变前后坚持一致对外，打到最后堪称宝军，太婆非常喜欢和挂念。忍辱负重成立战区，始终惹人爱，兄长、学长宁可向他低头也不想受敌人屈辱。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欧阳师长！”太婆的气顺了些，却已是回光返照。
“太婆！”卓翔泪如雨下多给她哭出来，清流净面精神精神。
“你别哭！是一家人！对吧？”太婆差点违逆他的心思孤立他，所以这就没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卓翔坐她背后帮她顺气。
“抱抱！抱抱！抱抱！卓翔！”
卓翔让太婆躺上自己的肩头，双手环扣住她：“你不要再走了！太婆！”
“我想去看看你们是不是一个人？想你们！想他们！谢谢你们！”
太婆被卓翔抱住的同时，恍若身后站着大哥、九哥、嫂子等人。
“卓翔！我挺不过去了，我想听《新年到新年好》！”
卓翔腾出口舌，放开腔调唱：“新年嘛来咯！花儿开的好哟！”
邓渼淼抹掉眼泪，不显悲伤的满足太婆的遗愿，活跃气氛跟卓翔一起唱：“迎财神接元宝新年好！”
卓翔扬起嘴唇娇气妩媚地唱：“姐妹结伴去拜年呐！今天起得早！”
两人合唱：“新年到～新年好！”
“运气志气一样高！”
“招财进宝乐呀乐逍遥！”
他们怕太婆听得遗憾，就不分彼此的重新合唱：“新年嘛来咯！花儿呀开得好哟！”
“姐妹结伴去拜年呀！今天起得早！见面说恭喜讨个红封包！大家都说今年好呀！好得不得了！庆丰收乐团圆新年好！人人嘴边挂着是微笑！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运气志气一样高！新年到新年好！大家好大家好！招财进宝乐呀乐逍遥！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家家户户快乐齐欢笑！新年嘛来咯！处处嘛多热闹哟！说声恭喜来拜年呀！眉开眼又笑！趁着新年到吉祥话又到！财源滚滚真不少呀！一家乐陶陶！迎财神接元宝新年好！只有欢笑不再有烦恼！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富贵花开好预兆！新年到新年好！大家好大家好！好事连连乐呀乐欢笑！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家家户户快乐齐欢笑！许个愿天降财神乐天天！大吉大利是财源！再说一遍！天降财神乐无边！万事胜意赚大钱！大肥年今年是个丰收年！新年嘛来咯！花儿呀开得好哟！姐妹结伴去拜年呀！今天起得早！见面说恭喜讨个红封包！大家都说今年好呀！好得不得了！庆丰收乐团圆新年好！人人嘴边挂着是微笑！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运气志气一样高！新年到新年好！大家好～大家好！招财进宝乐呀乐逍遥！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好新年好！家家户户快乐齐欢笑！家家户户快乐齐欢笑！”
外婆心若止水地说：“我更喜欢这样的你！”
七十年前，新四军惨被围歼，气得卓翔救太婆时直接厮杀。伪军和国军都欺负老百姓，堂堂师长的卓翔几近吃了他们，毫不留同胞和同袍的情面，做得低于一切，本来八成就是给陈师长和王师长当的职传的位，冒着只有工具人的危险划归战区。比起此一时彼一时乐呵呵的他们，太婆最喜欢随时随地不开心的卓翔，结果看见了最坏的他们，得亏大家流的血都止住了。
太婆不愿进山埋葬，就地入土为安。她看到了卓翔应有没有的样子，现在只有一个最幸福的小孙女。
时间不允许他们多待参加太婆的葬礼，得亏太婆通情达理得很，让他们跪拜半天就完事了。
“你说欧阳师长没人性的样子如何？”
邓渼淼带卓翔回学校，因为时间紧迫，一个南师附小一个南师大，兜弯圈曲就行了，没功夫往家里磨蹭。渼淼想过他们一人异性，没想过卓翔是那样式的，何况两人刚刚在中途的便利店吃饭，卓翔没有大人口味净身上车，渼淼还捧着饮料提神醒脑，他没钱给卓翔买草莓冰淇淋了，卓翔也不敢吃，不是只有酒驾才算耽误交通法。
“没人性？”渼淼门牙外的油水无处安放，绕出公路进入一座小城区缓一缓。
“这是个值得注意但不容侵犯的问题～”卓翔乖声娇萌的矫正。
“我叫你没人性！”邓渼淼不想卓翔恶化学坏，趁这夜凉潮风扳起她的腰板，把手握住她头上的小胶圈，用亲吻给她喂饮料。
“我不会！”卓翔接受他深深的一个吻，咽下他口中多余的饮料，不喝白不喝。
“你喜欢我吗？”渼淼大手压制她的胸口，手指掐上她的脖子问。
“喜欢～”卓翔背手看看自己的头发长到哪里了。
“我再也不要抛下你了！”邓渼淼坐回驾驶座，任由她横躺休息。
“耶？他俩怎么没回来？”卓翔疑惑燕家兄妹不在车上一起回城。
“咱俩为了抗日卫国，请的假都一样短，他俩完全靠家长请的假！”邓渼淼抬头看后视镜说。
“将来怎么办？鬼子脸皮何止比城墙厚！屈原、共工都拿不下来！”卓翔为了区别对待日本人，称坏人为鬼子。
“你的生日又要到了！准备一份礼物吧？”渼淼想着过了国庆再一个月又到国难日和卓翔的生日了，这卓翔更是掐着点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