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翔把自己扣进被窝里哭，不想自己废了手，不想上残疾学校，更不想过不好。她这样也好作罢，邓渼淼可以专心致志地回大学勤工俭学。
“表姐为了我，手都废了？”燕姣悲怆得如遭雷击，放学就要直奔卓家。
卓翔一屁股坐上草地，托起创伤的手掌抱臂痛哭。
“小翔子！卓翔同学！”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头上扎着黑棉巾，两鬓斑白面带微笑。
卓翔自卑畏缩地卷成一团，像熊猫一样根本不能滚成球，只是趴趴窝。
“卓翔同学！上辈子根本没人关心你！全面抗敌难为你了！你没向任何一个敌人投降！所以你能活着看到新世纪的太阳！还记得吗？你那个教你说话的学长！居然向你下跪！要你放过汉奸！真让人刮目相看了他们！不过也好！惩罚他们的是顺天应人！只有老天爷和中国人！给玉青成同学报了仇！粉碎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阴谋！那位算好的！那个也太稀里糊涂了！谁教的？别说是咱学生！”
“那叫无师自通！全世界有万亿年的经验！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过早离开你们！我在东北成天守备日本人图什么？”
“之后我们也说了，中国人的问题！得由中国人自己解决！你想靠家里一群老爷子有用吗？还不如靠自己呢？”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表姐！”燕姣进了小区便抗拒坐车，冲冲匆匆奔向卓翔。
“小翔子！以现在的条件，做个手术不就好了！何苦溃废于此？乖！”她看燕姣来了，说完扭身消失。
“表姐！罪责在我不该乱跑！”燕姣失足摔倒，卓翔斜身应付，燕姣落到了她的身上自责大哭。
“没事了！”卓翔不能用手去摸她的脸，燕姣不顾爬起来，直接在地面上环抱她泪流满面，这时邓渼淼又来了，拽起她们两个丢车里直奔医院。
“医生！”卓翔把双手伸进机器中，医生在另一头给她做手术。
“啊！”燕姣揪紧耳朵，过敏反感这噪音，心疼卓翔现在的感受，打麻药上刀子下膏石，受尽激光的折磨和照顾。
“可以了？”
卓翔终于举了双与常人无异的手出来，她欣喜不已，依依不舍地看上大表哥的眼睛。
“作为报答！我会考上宁师附中！”她坐上邓渼淼的车，喜欢上跟他度过的点点滴滴。
“你现在终于可以上学了！”邓渼淼咬手捂住笑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激动的成就感。
“可以动手了吗？”燕溓要带她去吃大餐，邓渼淼带她去吃粉而已。
“我来！”燕溓不太会喂人吃东西，嘀嗒啪啦的脏了衣服，邓渼淼一把夺过碗筷，继续喂卓翔。
“终于可以动手了！”卓翔开心地舞动手指，现在还要戴上手套一段时间。
“卓翔！”邓渼淼自觉收拾出窗台和吊床，自己今晚就睡吊床。
“今晚我们还一起睡好不好？”卓翔试着跟他手牵手，结果是平淡无奇。
“好！”邓渼淼很高兴她喜欢自己，但这情深过分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这层表兄妹有没有问题和关系？光是年龄就说不成的，卓翔只是小学生，渼淼已是大学生，两人相差十岁。
“卓翔！起床了！”妈妈给卓翔端早餐进屋，因为伤势的关系，不得不以旧换新，卓翔不舍又难以适应，谁知卓翔今天提前上学，收拾个精光出门，又是第一个去学校的。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同学们蜂拥而来，惊诧欣喜地见卓翔难得终于来了。她的手除了学习还不能碰别的东西，连收拾自己的座位都不成。
“快吗？一个月都过去了！”卓翔若无其事地调侃。
体育课，卓翔戴上厚厚的手套，以免被为难，老师知道她的难处，让她做一些不用手的活动，可期末将至，卓翔去跑了几圈。
“我以为没人要我了呢？”卓翔笑不拢嘴的走出校门，邓渼淼招手让她上车，自己还来照顾她。
“你今天吃早餐了吗？”邓渼淼嘶气小声地问。
“吃了！搁冰箱拿的果子！我都给你喂胖了！老师让我坚持！”卓翔抱怨又开怀地回答。
“今天上课有什么不顺心的？”邓渼淼单手开车，一手跟她的手十指相扣。
“还是不怎么能动手！快考试了！我想在学校里考！”卓翔说着说着想哭：“托你的福！老师对我刮目相看！”
“卓翔是不是喜欢你？”燕溓捣鼓碎菜，燕姣要知道卓翔脱离苦海，天天上这待着。
“她只是有了主动权！今天老师都投诉我！”邓渼淼自嘲扭头。
“你可是我们家……的人……”燕溓突然推算到，邓家跟卓家没什么关系，如果过得了血缘关系，他们就亲上加亲了，不过也不可能的，一大一小情深于海而已。
“表姐，我包的好看吗？”燕姣也要照顾卓翔，给她花式包饺子和云吞。
“真好看！”卓翔一碰面粉和水就麻木难受，失落的回房间准备上学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