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果登时红了脸,看向一边说:“谁说要嫁给他了?”
二喜看着赵三果脸红红的样子,故意逗她道:“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不久之前咱们说起来这件事,你还一脸愁绪的说什么,天富哥人那么好,怎么看得上我呢?现在就变了?变成你不愿意嫁给他了?”
赵三果闻言,立刻伸手来捂二喜的嘴。哪料到二喜十分灵巧,左扭右躲的让赵三果碰不到自己。
“哦呦,我可怜的天富表哥,一腔深情错付了哦!”
“你还敢说?你看我不打你的嘴!”
两个小姑娘瞬间打闹到了一起,闹着闹着,赵三果突然发现柳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劝解二人,而是一直拿着手里的绣品发呆,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三果瞬间停止了动作,用手肘戳了戳二喜,示意她看柳氏。
二喜看了看柳氏的样子,又看向赵三果,赵三果摇了摇头,用口型说着不知道。
二喜理了理自己闹乱了的鬓发,拿着凳子在柳氏身边挤着她坐下,用肩膀碰了碰柳氏。
“婶子,你怎么了?今儿看上去情绪不高啊。是不是左叔又惹你生气了?还是在担心左同?”
柳氏回过神来,看了看二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啊,没有,哪有什么情绪高不高的。”
二喜皱了皱眉,语气间带了淡淡的撒娇味道,“婶子骗人。到底有什么事你连我都不能说?”
柳氏看着紧贴着自己的二喜,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喜想了想,轻声说:“是我的事?您……想问我和覃桑的事?”
“我也不是要干涉你的事,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跟覃桑……你俩现在这算什么呢?你就这么收下了他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还每天都跟他出去玩儿……时间长了,你的名声会不好的。”
柳氏说话时是有些谨慎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二喜是一个比较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所以这话她并不是很敢说,怕二喜会不高兴。
二喜笑了笑,亲昵的把自己的手放在柳氏的膝盖上,柔声说:“婶子,你对我来说就像半个亲娘一样,你跟我说话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呢?你就是直接骂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柳氏心下熨贴,回握了一下二喜的手。
二喜想了想,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对于每天和覃桑出去的事……我只是觉得我挺愿意跟他待在一块儿的,愿意和他相处,所以我也就答应了覃桑约我出去玩。至于说收下覃桑的东西……我觉得我既然这么喜欢跟他在一起,那以后应该是要跟他在一起的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他送的这些礼物,不管是多珍贵,多值钱,那也只是他想对我好的一份心意,我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赵三果也听着二喜的话,插嘴道:“二喜姐,那如果说你们两个最后没有在一起呢?这些东西,还有他帮你的那些忙,这,这要怎么样才还的完啊?”
二喜皱着眉,思索着说:“如果……如果说我们两个最终真的没有缘分,还不还这样的事,我觉得倒也没有必要太在乎。毕竟送礼物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明码标价,如果你担心你付出的东西收不回来,那你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送,反而伤感情。送礼物应该是因为你想送,而不是因为你要换什么才送啊,要不然那不是成了一场交易了?就算是我送给他的东西,也是一样的道理。当然了,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要是觉得不对你就听过就算了,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二喜说完话,柳氏和赵三果都不说话了,两个人都在琢磨二喜话里的意思。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却又和两人一直以来的价值观不太相近。
在两人的脑子里,接受男人的礼物这件事,只可能发生在自己的相公或者亲人身上,连稍微远一点的亲人,那都是不行的,那会被人说是不检点。
但是二喜却是如此坦荡的接受了覃桑对自己的好,即使是在二人的未来尚不明朗的时候。
“那你不怕别人说你吗?咱们到底是女孩子。我娘说了,女孩子的名声如果臭了,那还不如去死来的痛快。”赵三果眼里有着淡淡的迷茫,说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马天富。
她和马天富不也是一样?
没有父母之约,没有媒妁之言,自己就这样上了他家的门,照顾受伤的马天富。
赵三果脸上的红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苍白。
“管那么多别人做什么?”
二喜没有注意到赵三果的脸色,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反正我总之是要死的,还是高高兴兴的过每一天算了。”
柳氏闻言不由得发笑,这么小的年纪她倒是敢说死不死的,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也罢,你开心就好了。”柳氏淡淡笑着说,“只是可怜了我,我还偷偷想过你以后会和阿同在一起,做我的儿媳妇呢!”
柳氏说完,摇头晃脑的叹气。
二喜闻言哈哈的笑,“阿同我是没这个福气了。说起来也不知道阿同怎么样了,明后天就能回来了吧?”
在这三个女人讨论人生的时候,赵二妹那边又迎来了她的老主顾。
艳春楼。
“员外今儿怎么也没通知人家要过来?您的那些东西都没准备呢。”赵二妹挽着陈员外进屋,娇娇的说。
陈员外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最近吃的有点多,胖了不少,加上今天晚上又吃多了,喘气都有点费劲了。
“本来不想来了,怕你惦记,就过来陪陪你,今儿不玩儿了。我这一身老骨头,你就这么缠着我,我还要不要命了?”陈员外说着,粗喘着气在床上坐下,拿出帕子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赵二妹闻言内心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软软的贴着陈员外坐下。
“员外,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认识的人一定很多吧?玉晴跟您打听个人,春记的覃少掌柜,您可否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