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营中。
“我们淮海军是奉总督大人之命来协防徐州,你们跟淮海军对抗就是反抗朝廷,那是谋反大罪。我们总统看你们大多是被胁迫的,决定饶你们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将会被放在矿上劳动改造5年,表现好的可以减免刑期。现在就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功了就不用服刑,或者减免刑期。我们现在需要有人指证六大家族的罪证,以及他们的赃款还有他们欺压侵占百姓的产业。有谁清楚的可以过来报名。”一个军官拿着铁皮喇叭喊到。
人群之中立即想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大部分人胆子还是小的,他们被地方大族压迫了一代又一代,早已经形成了骨子里的恐惧。
“长官,我要戴罪立功!”最先说话的竟然是民团的指挥张勐。
“军爷,小的只是张家推出来的傀儡,那张玉林不安好心,故意派小的送死。小的愿意指认张玉林,小的也知道张家的产业。”
“咦?你也是张家的子弟?”那军官问道。
“我只是一个旁系子弟,这张家是张玉林的,跟我没关系,长官。”张勐解释道。
“好,就由你带路去张家。”说着示意旁边的两名。士兵把他们带了出去。
俘虏们看到连张勐都站出来了,也都踊跃报名。
“我是闫家的庄户,我知道闫家的所有事情。闫老爷去年看上了村里杨老实家的大闺女桂芬,桂芬不从,他就派狗腿子把人绑了,当着杨老实的面糟蹋了人家,最后杨老实全家都被害死了。让我去,我要给桂芬报仇。”胡三说的涕泪横流,仿佛跟闫老爷有着血海深仇。
“我是徐家家丁,我知道他家银库在哪?”
“我是郑家的八姨太的大舅子,那郑老头坏的很,六十多岁霸占了我十四岁的妹妹呀!我可怜的妹妹呀!一颗小白菜让猪给拱了呀!”
……
那军官听了一脸尴尬,这成了诉苦大会了。好吧,这些人都收了。抄家的队伍这就准备好了。
船上,董书恒在在会议桌前,听着蔡树森的汇报。
“没想到几大家族在地方上造了那么多的孽。”董书恒说道,“这样,我们抄好家之后干脆组织一个公审大会,就在他们各自的家族地盘上举行。”
“所有当地百姓都可以过来控诉他们,存在霸占他人财产情况的,如果可以证实,我们可以组织返还一部分。”董书恒语重心长地说道。
“总统的意思是,拉拢当地百姓?”蔡树森问道。
“不不不,这是为我们今后在徐州站住脚,打好群众基础。树森,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百姓才是根本。我们淮海军就像大树,百姓就像土壤,土壤为大树提供养分,让大树茁壮生长,大树为土壤遮风挡雨,防止土壤流失。”
听了董书恒的话,蔡树森在心底涌起了一股澎湃的敬仰之情。他愈加坚定了追随董书恒的决心。
“这次查抄六大家族,由长江银行的账房跟随,所有的金银直接存入银行。我已经让曹经理派人把徐州分行开了起来。另外各家的产业也会有淮海公司的人过来接收。你们只要做好接管工作。树森,要记住我们的军队以后要做纯粹的军队。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负责。”
“是,总统,树森一定完成任务。”
徐州府衙,一个差役火急火燎地,跑进衙门大堂。
“大人,不好了,大人,淮海军大胜民团,现在正向徐州而来。”
桂中行听了一个巴掌扇在那衙役的脸上,“嚎什么嚎,这是总督大人派来保护我们徐州的大军,那些民团是乱匪,朝廷大军剿灭乱匪,那是大喜事,快去通知府城所有官员士绅,随本府出城十里迎接!”
张家今天还跟平时一样,各房姨太太在一起聊天晒太阳,二少爷在沛县大街上物色着哪家的大闺女漂亮。
突然间,一队身着迷彩军服的是士兵接管了县城。包围了张家的主宅。县城立刻一阵鸡飞狗跳,县令已经接到了特战队传递过来的董书恒的手令。派出了衙役到街上通报是朝廷缉拿乱匪,各回各家,勿要慌乱。
张家的二少爷当街就被张勐指认了出来,马上就被抓住了。然后士兵们用木桩撞开了张家的大门,张勐一马当先,领着人冲了进去,首先是封张家的各个库房,然后把张家的人全部集中到一起,张勐帮着清点人数,逼问秘库的下落,这些事情特战队员们轻车熟路,自然由他们去完成,银行的账房和淮海公司工作人员也进驻进来,清点各种财物。
“张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带人来抄家。”张家的二姨太指着张勐骂到。说着还冲过来要抓张勐,结果被张勐一脚踹飞出去。“你这个臭婆娘,每次都在张玉林面前嚼我的舌根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张家完了,全是乱匪,俺们总统大人准备公审他,就他的罪孽死个十回八回都不够。哈哈哈!”张勐心中爽翻了,看着这群平时高高在上的张家正房倒霉,让他特别兴奋。
“长官,这些姨太太的房中藏着很多嫁妆钱,我带人去搜!”张勐故意大声地说道。
“张勐……你这个王八蛋……”场中又传来了一群女人的叫骂声。
徐州城外,董书恒带着警卫连,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后边整齐地跟着202团的1000多士兵。
士兵们排成4列纵队,踏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董书恒的后方。
城东十里亭,知府带着一众官员早早地就等在这里。
“真是威武之师啊,有此雄兵守卫徐州,吾等无忧矣!”一群人中桂中行说道。
“是啊,真是王师啊!”一众人附和道。
这些官员之所以这么配合董书恒,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地方无兵可用,各处匪乱四起,就像徐州北边多是山东响马,西边的捻匪也是实力庞大。在这种地方做官是高危行业。另一方面,董书恒早就跟他们说好,交出权利会每年给予他们俸禄几倍的补贴。最后,董书恒现在手中有总督府的背书,以后出了什么事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大清这个王朝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向心力,地方官员一切以自身利益为先,能够把自己手中的权力拿出来交易也就不足为怪。
董书恒在十里亭见到了桂中行一行人,心中对于这个徐州知府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自己手中现在正缺少在官场上的代言人。
如果他不是准备要马上造反的话,就必须有一些官面上的人,在前面帮自己顶着,让自己能够安心地埋头发展。他当初给魏源请功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但是魏源毕竟只是一个人,等以后地盘扩大了,就必须要有更多的官场代言人。
这次在整个江北地区的“鸠占鹊巢”行动,让董书恒又发现了一批愿意配合自己的官员。这些官员可能怕死、贪财,缺乏能力。但是他们容易控制,是清朝官面上的士大夫,容易被士大夫这个集团接受。自己只是一个盐商出身,如果以后立功太多的话,要么被清廷架空,要么造反,甚至有可能被暗杀,别无他路。
自己甚至不如曾国藩,曾国藩无论如何还是士大夫出身。属于那个阶层的自己人。
现在自己还能蹦跶,只是因为有用,相对于自己潜在的做大危险,太平军这些起义军才是清廷那个集团最大的敌人。
董书恒时常会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迷信自己手中的力量。相对于庞大的清廷集团,自己还十分弱小。所以他要有代理人帮他吸引上层的视线。等到自己有力量同他们叫板的时候,才能够摊牌。
徐州府衙,警卫连接管了府衙的防卫工作,书房之中。董书恒高坐主位,徐州知府、同知和几个县令位列两边。
“知府大人是旗人?”
“下官是正白旗的,只是家中已经没落,家族咬紧牙关打通了关系才让在下捐了个进士,这么些年也就做到了知府。没想到还被分到了这四乱之地。下官这一把年纪早已想辞官归家了。”
“桂大人,这么想就不对了,我看您还年轻的很呢!怎么说也能做到一方总督。现在外面兵荒马乱,虽然危险但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听了董书恒这么一说,桂中行也是眼前一亮。没做官的人不知道当官的瘾。听说那魏源做了多年的州县官,因为与董书恒搭上关系,一下子就成了知府兼团练使还有盐运使。
“提督大人说笑了,下官在朝中并无后援,如何没够再有寸进。”
“知府大人,如果有军功呢?现在朝中缺少能打的地方大员,如果您手中有军功,那么朝中还有谁会压着您呢?”
“提督大人,高看老朽了,老朽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桂中行说道,他没啥野心,就想捞足了钱后能够回四九城去,喝喝茶,逛逛古玩店。
“来来来,树森过来。”
蔡树森走了进来,向众人行了礼。
“这位是我手下大将蔡树森,昨天在河滩用一千人打败六千匪军的战斗就是他指挥的。”董书恒介绍道。
“蔡将军威武!”众人恭维道。
“感谢大人运筹帷幄,感谢诸位大人的支持。”蔡树森拱手谦虚道。
他人长得温文尔雅,颇有书生气,不像一般武将五大三粗。一进来就获得了在做诸位的文官的好感。
“我们有证据证明这是淮北的捻匪与徐州当地的地主武装勾结发动的判乱。蔡将军现在算是徐州的守城兵马。知府大人指挥守城兵马大破捻匪,再把那两千多首级送上去,那么大人您的功劳是跑不掉的。京中还有什么关系吗?尽管去打点,钱可以先从长江银行在京城的分行支借。以大人旗人的身份还有我等的支持,大人何愁不能更上一层楼。况且总督大人那边也会上折子帮您请功。”看着董书恒在那里自顾自地胡扯,众人一脸呆滞。
桂中行也听傻了,就你这一说,我就立了大功?
“所以,老桂,你看山东巡抚那个位子如何,之前山东巡抚因为拦截太平军北伐军失职被撤,这个位子还空着呢?”董书恒突然问道。
“什……什么?大人您的意思,下官还没听懂。”桂中行,显然还没跟上董书恒的节奏。
董书恒又把意思说了一遍。桂中行这次立了功,大败六千捻匪,然后就是花钱请京城的朝官帮着拿下下山东巡抚这个位子。
山东是不设总督管辖的,所以这个巡抚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当然山东巡抚可不是这么好做的。现在太平军北伐军刚从山东西北过了一遍,山东也是乱的很,所以才需要一个能打的巡抚镇守啊。
“董大人,下官以后唯您马首是瞻。”桂中行起身拜到,这文官给武官下拜是闻所未闻。其他在场的官员都是一阵鄙视。不过心里想的是为啥不捧我。“董大人,下官的能力自己是知道的。如何做得好这个巡抚呀!”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给你配个顾问团,你只要按计划施政就好,军队方面,你到时候可以上书调树森过去,有他帮你,你大可高枕无忧!”董书恒继续说道。
“多谢董大人提携!”桂中行再次拜道。
“行了,给朝廷的折子,你自己去写。另外最近有些事情要先做好。首先就是同协响办做好徐州户籍民册的移交工作,其次是帮我召集徐州的士绅商人,我要与他们一同商量徐州建设大计。”
“其他人,也不用灰心,张同知,如果桂知府升迁,会保举你升任徐州知府,其他人以后只要跟着我淮海军,升官发财都会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