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老五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这个位置,只是他曾经也真的属意老五,老五何苦还要如此的争?
难道老五还以为他会把这个位子传给其他皇子?
这个位子……真的这么好吗?
皇上叹了口气。
“喜德,你想要朕的这个位子吗?”
“……皇上!奴才万死也不敢肖想这样的事情啊!皇上明鉴啊……!!”
皇上没说话,一个人走了出去,御书房这里位置高,站在这里能看到宫中大多的场景,一旁的奴才早已眼尖的瞧着皇上今晚的心情不好,所以都远远的站着。
所以皇上身边……没有人。
夜晚越来越凉,只有喜德拿着披风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因为自己刚刚的一句问话而不敢上前来给自己披上披风。
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个位子他曾经那么渴望的想要,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位子……明明本该就属于他!!
先皇有那么多妃子,母亲在先皇还没有夺得皇位的时候就跟着他,结发为夫妻,可是先皇却在当上皇上之后贬妻为妾!
母亲从皇后之为变成了后宫的南贵妃……!
母亲可是南蛮王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啊!!当初父亲也是借用着南蛮的势力,才让昭和朝改名换姓成为如今的天贤朝,可是得到之后竟然告诉母亲江山需要安稳,用口中所谓的不得己,娶了众多的女人……而且还是众多已经有儿有女的女人!
当年小小年纪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吗,明明先皇有了江山,与他共享的女人应该是母亲,可是竟然由昭和朝旧臣的女儿来坐那个后宫之主的位子。
后来母亲告诉他说因为先皇觉得自己是他结发妻子,结发妻子就该这样做,克佐壸仪辅佐着。
他犹记得母亲死的时候手中抱着的是她封妃的旨意,满篇的夸赞母亲的话只有那克佐壸仪一词被母亲剪下来。
母亲说她按中原之礼,是先皇的结发妻子,可是竟然落一个辅佐皇后的赞词……!
母亲死后他便被自己的那些兄弟欺负,自己的那些同父异母,在外界人看来还是皇子的人所欺负!
起先他并不知道,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会欺负他,直到母亲身边的人告诉他……这天贤朝……满皇宫的皇子,只有他才是先皇的儿子……!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的不行,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不知是谁告诉了先皇说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竟然看不上他,在背地里嘲笑他无用,所以父皇自此更加疏远自己。
自己也成为了那些“兄弟姐妹”平日里欺负消遣的对象。
后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他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想要除掉的对象。
而那时的父皇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只顾着他的江山社稷,百姓安稳。
连自己的亲儿子被其他的那些人欺负都不管不顾,甚至有动摇想要立他人为太子的念头。
自己怎么能甘心?
所以自己一直默默的忍耐着,可当时自己年纪尚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是皇子,也架不住所有的箭都射向自己。
而且正是那时候,荣佳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自己,他们又将那些箭射向了乐康王府的荣佳郡主。
荣佳是继母亲死后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所以他很珍惜那段感情。
只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其他人的欺负,明明自己才是正统,自己才是继承皇位的人,凭什么让他人踩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他当年绸缪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得到了时机,得到了皇位。
而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从先皇的手中抢下了皇位,殊不知那皇位本就是先皇给他的。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到了先皇寝宫宫的时候,先皇已经拟好了传位的诏书。
那诏书上的名字未经涂改,正是自己
先皇临终之前还是将江山交给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而那晚,先皇还跟他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当了皇上会身不由己的话,起先他不信。
直到他终于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为了稳固各种势力,平衡各方,他不得已收了许多的人,而那时他才理解了先皇的苦心。
也是在那一晚。先皇离去之前,给他这个儿子下跪求他,说这天贤朝的江山来之不易,他们云家的江山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万不能让别人再抢了去,要守住这万里江山。
所以他按着先皇留下来的遗旨侧封了世家大族的许多小姐。
而有的小姐早已出嫁为人妇。
这么多年,他一直按部就班的按着先皇的意思去办,也按着先皇的步伐一直往下走。
这天贤朝的江山也从来没乱过。
可不知怎的,他今日在这御书房的高台上往下望去,竟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
明明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那里,却互相猜忌为争夺皇位拼个你死我活。
而不是自己的儿子顶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头在京城中耀武扬威。
他这一刻忽然觉得先皇是不是做错了?
而先皇做错了,那么他这半辈子是不是也是个错?
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疼不爱。反而对于那些有利于巩固江山的女人,对于她们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儿子反而更爱惜的像自己的皇子一样。
此时的云图南在这一刻终于对先皇的做法开始有所怀疑。
那边的喜德终于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披风披到他的身上。
“皇上,入秋了,夜里凉,还是回吧。”
“喜德,你觉得这些年朕对老五和老七如何?”
“皇上自然是对五殿下和七殿下都是极好的。”
“那么其他皇子呢?这些年你朕在身边看着,朕对所有的皇子,对谁最好?”
“自然是七殿下,七殿下手中又有兵权,又得皇上的恩宠。”
“兵权?喜德,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了,不要说假话,兵权是好是坏,你心中应当清楚,朕给了他兵权,但是朕也知道他受了多少皇子与各方大臣势力的针对”
喜德一时之间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要这样问了。
“若说最好自然是端平王,可惜端平王无福……”
喜德没有再说下去,而皇上也回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