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舔舔嘴巴,而后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我就在车上吃,可以吗?”
她早上九点多才起,起来后洗漱收拾自己花了大半时间,哪里还有时间吃早饭,眼下早已经饥肠辘辘。
“嗯。”男人点头。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南欢这才从纸袋里拿出早餐,大快朵颐了起来。进食时候,她的动作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没拿稳,玷污了顾聿铖的豪车。
只是,将早餐洒在车上这种低级的错误她没发生,倒是出现了其他意外。
前排的司机正专心开着车,忽然听到背后“啧”的一声,随后是一阵长长的咳嗽声——是南欢喝粥呛到了自己。
南欢一边咳嗽,一边赶忙放下早餐捂住自己的嘴巴——要是把粥洒在车上,她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因为捂住嘴巴堵塞了空气,她一时间呼吸不上来,咳嗽的愈加剧烈。
正咳嗽着停不下来,背后落了一双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耳边也传来极低极沉的男声:“还好吗?”
许是背后的大手有魔力,她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喉间也不再堵塞。
南欢放下手,“好些了。”
这一次,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她面前。视线后移,是一只干净白皙的手,骨节微曲,还能看见上面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南欢从她手里接过纸巾,擦擦嘴边的粥渍,“谢谢。”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了。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可眼前的男人却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很低,却也让她能听清。在她错愕地抬眸看他时,一只大手落在她头顶,轻揉。
从顾聿铖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她因剧烈咳嗽而被呛红的杏眼,眼尾挂着亮晶晶的水润,小巧的鼻尖也是红红的。
这一次,咳嗽声是从前排传来的,打断了二人的心绪,也吹散了车内旖旎的氛围。
前排的司机狂咳不止,内心里叫嚣着赶紧停下来他现在咳嗽是在打搅自家老板撩妹。可喉咙它不允许,甚至还有越挫越勇的态势。
那司机咳嗽得头都红了,仍旧没停下来。
南欢被他这声音打扰,赶忙将自己从顾聿铖的“温柔乡”挣脱,脑袋向后缩着,挣开了他的大手。
而顾聿铖也是恍惚中回身,眼底晦暗了几分,薄笑着收回了手。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前排的司机觉得后背凉凉的,一阵毛骨悚然。他透过后视镜往后望时,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蕴着薄怒。
这让司机脑中一晃,哭笑不得。
“!!”
大老板啊,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对之前的场景感觉到意外——他家大老板竟然会用那么温柔甚至是宠溺的眼光去看一个女孩。不,是看一个人!
“专心开车。”
后座的男人压着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司机当机立断:“好。”
而后排的南欢,则是吃得更加小心翼翼,平常一口一个的小笼包,在此刻她分成五口都吃不完。磨磨蹭蹭到快要下车,她也没吃多少东西。
“不喜欢?”身旁的男人见她小鸡啄米地吃东西,蹙着眉问她。
“不是,”南欢一声轻笑,“我很喜欢。”
“!!”
只是因为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大口吃的!
…
黑色的迈巴赫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南欢和顾聿铖一起下了车。那司机要照看车,所以没有跟着下来。
由一个民警带着,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尽头的审讯室内。
民警替他们打开门,南欢和顾聿铖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审讯室内有不少熟面孔——袅袅、昨天的司机,以及季意。
看到季意在这里,南欢的眼底闪过微讶。而对方见了她,也是明显地错愕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季意先声质问。
南欢将下巴努向审讯桌前的袅袅,“我来审讯她。”
“原来让警方抓袅袅的人是你。”季意眼睛微睁,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顺着南欢的视线看去,注意到她身后站着一人。季意在看清南欢身后的人,更是惊讶。
“聿…聿铖?”
在她的语气里,前一个“聿”是不确定的惊奇,而后一个则是欣喜的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南欢很少见过一个人有大张大合,看着眼前季意前脚咄咄逼人后脚看见顾聿铖一副欣喜的模样,书中作者提到“季意很喜欢顾聿铖”这一点得到了证实。
同时她也越发相信叶瓷和顾聿铖没有关系,季意看顾聿铖的眼神,她并未在叶瓷眼底看到。
“陪她。”
男人淡淡地道了一句,全程没有看从座位上站起身的季意一眼。
季意闻言,眼底闪过不可置信,许久,她重复了他的话,“你是陪南欢来的?”
她脸上刚刚盈起的笑容兀地僵滞,视线在南欢和顾聿铖二人之间流转。
“……”
顾聿铖缄默不言,没有回答她,但答案已经明显。
季意清楚地知道答案后,嘴角弯起僵硬的弧度,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带他们进来的民警搬来了两张椅子,放置在了那位坐在审讯位警察的两侧。南欢和顾聿铖挨着审讯警察一左一右地坐了下来。
在三人对面的是袅袅司机季意三人。
那位审讯的警察叫小左,之前一直没有审讯二人,纵使季意在旁边软磨硬泡也没有告诉她情况。
此时见南欢顾聿铖二人来了,才开始了审讯。
他将目光投向缩着脑袋驼着背姿态猥琐的司机,“说说情况吧!”
“……”
那司机闻言,抬起头,视线在现场的人之间流转。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才道:“是她,她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最近盯着南欢。”
“她是谁?”
小左警官威严的声音压下。
那司机被他的气焰灼得害怕,忙补充道:“是袅袅,是袅袅。是她让我盯着南欢,要是有机会就把她…”
当着当事人和警察的面,后面的话那司机也没敢往下说。
只是,即便不说,在场的人全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