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莫言把手中的匕首磨了又磨。
二龙进门说，“阁主你不能去！就算我们能救下月禅，可是从王宫把她带出来恐怕很难，就算我们侥幸逃出来，若是被幽冥谷知道，月禅活不了，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自己去，不连累圣都暗香阁的任何一个人。”
“阁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龙深深呼了口气，“我是阁主的侍卫，你的安危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能劝你放弃救月禅，那我就替你去。”
莫言有点惊讶，抬头看着二龙，然后低下头继续磨刀。“不用。”
二龙脸色微变，却没有再说什么。
有人敲门，禀报莫言，“窦幻的人来见，说是有事。”
“我马上就来。”莫言说完把匕首插入刀鞘。
半炷香的时间，二龙还没见到莫言回来，大呼一声，“不好。”
一个下人拦住二龙。“龙爷，小姐说她会没事的。”
“小姐还说了什么？”
“小姐说她明天天黑前会回来，若是不能回来就让我们离开这里。”
二龙还是要出门，下人似乎早有准备，赶紧掏出令牌，“龙爷，小姐命令你不得外出，直到明天黄昏。”
二龙握紧拳头，看着令牌，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此刻，莫言等在王宫城门外。
两个太监抬着裹在白色麻布中的‘尸体’出门，等候的运尸体的人赶紧赶着马车迎上去，太监把‘尸体’往平板车上一丢，然后嫌弃的说，“抬女人，真是晦气！这辈子男人当不成还被女人压着肩膀，恐怕下辈子也不能出头了。”
赶车的人立马安慰道，“二位爷不能这么说，你们都是做好事的，这是积德行善。”
“你一个送尸体的人岂不是积了大德了？”两个太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挥挥手，“赶紧走吧，看着尸体瘆得慌。”
赶车人跟两人再见，然后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走出一里路，莫言拦住马车。
“车上的尸体我要了。”
莫言拎起一个钱袋晃了晃。
车夫嘿了一声。“这年头死人到处都是，干嘛要这个尸体？”
“这个你不用管。”
车夫下车接过钱袋子，打开看了看，脸上浮现笑容，看看四周没人凑近莫言说，“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我必须告诉你，这个尸体可是惨不忍睹的，要想带回去给家里的已去之人配婚，这么多钱不值。”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车夫想了想。“也对。行，人你带走，钱归我。”
莫言对着暗中招手，两个和她一样蒙面的人出现，从马车上把‘尸体’抬走。
车夫傻眼的看着人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说，“宫里不明不白的死人才会让我去偷偷处理掉，想不到这个体无完肤的尸体还有人会当宝一样的买，还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也是，这年头，什么都变了，死尸能卖钱也不奇怪。”
说完，车夫揣好钱，吆喝着马车，慢慢的离开了。
……
月禅睁开眼，看到莫言惊讶的说，“我…没死吗？”
“如果你死了，那我呢？”莫言端过床头的药，“来，喝药。”
“我以为自己…”月禅挣扎着要做起来，莫言赶紧按住她。
“你还不能动。我刚给你上完药，把这个药喝了，如果你能撑过中午，你就能活。”
月禅嗯了一声，一口一口的喝下莫言给她的药。
喝完药，莫言说，“窦幻给你的水中加了药，你暂时停了呼吸，所以风辙那个疯子以为你死了。其实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醒过来，若是你醒不过来了，你会不会怪我？”
“当然会怪你。”月禅虚弱的说，“我会死不瞑目的，因为你违背了暗香阁的规矩，救一个没用了的…女奴，如果你因为我受到连累，我会恨你…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的。”
莫言摸着月禅的手。“你不是没用了的人，更不是奴隶，你是我的姐妹。我如果不救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再是奴隶了吗？”
“嗯。那个月禅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月禅了。”莫言突然沉下脸说，“你的左腿坏了，我…锯了它。你以后不能跳舞了，对不起。”
月禅眼中泛光，她深深吸了口气，兴奋的说，“莫言。”
“嗯？”
“你闻到了吗？”
“什么？”
“自由的味道！”
莫言俯下身抱紧月禅，“我闻到了，那是属于你的。”
“你不跟我一起离开吗？”
莫言摇摇头。“我还没有到离开的时候。黄昏，你跟黄家一起出城，我救过黄家家主的命，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关卡都已经疏通了，不用担心。等你养好伤，你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永远不要回来。”
“莫言。”
“嗯？”
“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会像其他人一样，遇到爱情吗？”
莫言握着月禅的手说，“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月禅在药力的作用下开始昏昏欲睡，莫言给她盖好被子。“睡一觉吧，醒来你就重生了。”
……
送走月禅，莫言回到悦来客栈，二龙已经等候一天一夜了。
“阁主，你没事吧？”二龙问。
“没事。”
“月禅她……”
“她死了。”莫言说。
二龙没说话，莫言颓废的坐在椅子中，给自己倒了杯茶。
“阁主，你为何要瞒着我？”二龙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救了月禅，可是你为什么不信任我？我们到圣都后同生共死，你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我累了，你出去吧。”
二龙叹了口气，出门是看到莫言走进屏风后的卧房，那件男装就挂在莫言的床头。
第二天天色微明，一个小乞丐跑进悦来客栈，说是要见一个姓莫得姐姐。
莫言下楼，小乞丐递给月禅一块石头。
“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你见了就知道了。”
莫言接过石头，让掌柜的给小乞丐一块碎银。“乖，这件事是个秘密，知道吗？”
“姐姐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谁也不告诉。”小乞丐拍着胸膛跑了。
二龙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他走下楼挡在莫言面前。“你不能去。”
“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