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这一忙,很快就忙到了年底。
临近过年的时候,虽然还是缺粮,但好歹染上伤寒病的这场风波总算逐渐平息,只余下一些收尾的事。
六禾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余粮,就算夏禾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六禾庭的人都沉寂下来,夏禾和夏庭权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巩固自身武学的根基,同时,将手里的银钱大量置办成了产业。
夏庭权在王勃的帮助下,居然还买进了一座玉石矿山,当时银钱不够,是夜九主动借的,夏庭权一点没和他客气。
他也看清楚想明白了,他姐是拉不回来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的给她累积嫁妆,让她将来底气够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悠悠地叹息一声。
“干嘛呢?”夏禾自他身后走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哎哟!”夏庭权捂住自己的脑袋,哀怨地看着她。
夏禾瞪他一眼,一点不心虚。“谁让你站在院门口挡道了。”
夏庭权故意看了一眼这宽敞的院门口。“就你这身形,这么宽还不够你走?”
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禾难得理他,把手里刚从离园摘来的梅花连同篮子一起交给翠柳。“拿去厨房给哑奴,让她一会儿给做点梅花糕,昨日做的没吃够,把我给馋的。”
翠柳掩嘴轻笑,她昨日也是没吃够,也馋的慌。
“一会儿小爷我也吃了再走。”夏庭权一听有哑奴做的梅花糕也是馋得不行。
她姐这运气还真是没说的,这随便买个哑女回来,没想这做吃食的手艺那简直是好得没话说。
夏禾听他要留下,便道。“告诉哑奴,少爷中午要在院里用饭,让她准备几道少爷爱吃的菜。”
“是。”
翠柳很快提着篮子去了院里的小厨房。
夏庭权一听她居然舍得哑奴给自己做饭,也就打算刚才她偷打自己的事情不和她计较了。
二人进了暖阁,退去斗篷,皆在暖炕上坐下。
“洪大人说这马上就到年节了,估计皇上应该就是在这两日里就会下达给六禾庭的赏赐。”夏庭权说。
“有了皇上御赐的牌匾,从今往后,我们六禾庭在京都也算是站了脚跟,家喻户晓了。”夏禾说。
“就是不知道这捐粮的御赐之物会不会也在面前一起下来?”夏庭权知道这药材这边,给的赏赐里是有一块御赐牌匾“悬壶济世的”,若是捐粮那边的那块也能一起下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夏禾想了一下。“不一定。这感染的事情接近尾声,基本结束了。可这饥荒的事,只要大雪不封山,那还有得闹腾。”
夏庭权一想也是。“以往的除夕,王公百官都要进宫前往太和殿向皇上行叩拜之礼,参加太和殿筵宴的,可今年因为这闹饥荒的事,皇上取消了叩拜之礼和筵宴。”
“这么说是不用进宫了?”夏禾一听,很是开心。
毕竟权哥儿做事还不够老练,皇宫那样的地方,他去了,她也免不得担心。
夏庭权见她那开心样,心里很是受用。
老实说,这几日,他也一直为这事忐忑着呢。
“那样的场面,要说他不怯场,那绝对是骗人的。”见天子及和王公百官周旋,这无论是哪一样,他都胆怯。
夏禾见他那一脸喜意,道。“还得再好好磨练磨练。”
“嗯。”他也觉得。
两人正说着话,东子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见过少爷、小姐。”
“有事?”夏庭权知道这个时候东子突然来,肯定是有事的。
“回少爷,是工部尚书黄大人家的三公子让人来请你,说是明日前往一壶春品茶。”东子说。
“不去。”夏庭权想也不想的拒绝。
夏禾看着他。“真不去。之前是因为太忙,现在也可以去放松一下。”
在夏禾的记忆里,他好久都没出去吆五喝六,跟在人家背后偷鸡摸狗了,弄得她都有点记不清那样的权哥儿了。
夏庭权白了他一眼。“与其跟着那帮子纨绔子弟厮混,我还不如和燕华一起打打拳,练练字呢。”
夏禾给他素起一个大拇指。“不错。”
原来他也知道那是一群纨绔子弟啊!
“权哥儿,你手里是不是没钱了?”夏禾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还给夜九那斯打着欠条差他钱呢。”
唉,他原本以为她姐赚钱厉害,赚钱容易,哪里知道,他用钱更容易。
“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夏禾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夏庭权道。“这生财之道见不得人?”
夏禾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咋知道?”
他啥时候成她肚子里的虫子了。
“就你这见不得人的神情和神秘兮兮的口气,我想不知道都难。”他端起面前的茶水呡了一口。
夏禾嘿嘿一笑。“我制作了两颗救人的药和一颗毒药,打算拿到拍卖场去卖。”
“你卖救人的药就好了啊,干嘛还卖毒药?”夏庭权可不赞成卖毒药。
“因为我听到了一个风声,据说有人想高价买一种无色无味,又查验不出的毒药对付他的仇人。”夏禾轻飘飘地说。
夏庭权深深地看她一眼。“他的仇人也和你有仇?”
夏禾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夏禾想了一下,也不瞒他。“据说对方这药是想用在顾国公府二公子身上。”
“顾怀智!”夏庭权没想到会是这人,对直被吓了一跳。
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听到这人的名字了,更没想到再次听到会是从夏禾的嘴里。
“嗯!就是他。”夏禾说。
夏庭权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不安,几度欲言又止。
夏禾见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是听说了他要订亲的消息。”
原来,上辈子,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一人是最后才知道的啊。
她话一落,只见夏庭权手里原本转着的茶杯突然打翻在桌子上,他也没唤人进来伺候,赶紧起身亲自收拾。
一边收拾,他一边不敢看夏禾。
等收拾妥当了,方才坐回原来的位置,用眼角的余光忐忑不安地看着夏禾。“姐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