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夜九的院子,夏禾梳洗过后,把这几日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夜九虽然对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可亲自从夏禾的嘴里说来,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五万两黄金,你可真敢!”夜九故意凶她。
夏禾“嘿嘿”一笑。“这不是有你嘛。”
“你就不怕我鞭长莫及。”
夏禾故作无奈地一摊手。“没办法,富贵险中求。”
夜九半用力地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哎哟!”夏禾痛得呜呜直叫。
“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了。”夜九放下揪她鼻子的手,凶她。
夏禾一边揉着发疼的鼻子,一边委屈地说。“哪有。”
心中暗怒,夜九这暴力的家伙。
“不让你长长记性,你就记不住。”夜九见她鼻头真的红了,又有点不忍心,只得伸手给她揉揉。
夏禾委屈兮兮地看着他。“我本来还带了礼物给你的。现在……啥也没有了。”
夜九听了眉头一挑。“你送我的礼物。”
“对啊。”夏禾颇为得意地看着他。“原本是要给你的,可是现在,不给了。”
夜九听得暗暗摇头,好笑地看着她。“禾儿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夏禾才不吃他这一招。“我就是这么小气。”
夜九一噎,想了一下。“要不这样吧,让我猜猜你带回来的是什么类型的礼物,猜对了你就给我。”
“那万一猜错了呢?”夏禾问。
夜九想也不想地回答。“若是猜错了,就不给。”
夏禾想了一下,点头。“行。”
“那我猜了。”
“猜吧。”
“药材。”
夏禾:……
这就……没了!
夜九见她这样,心中已有答案。
只见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伸出右手,手心上翻,在她面前晃了晃。“拿来吧。”
“什么?”夏禾装傻。
夜九理所当然地道。“礼物。”
夏禾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特制的盒子递给夜九。“你是怎么猜到的?”
夜九理所当然地说。“你从长公主府捞了那么多药材,不想着我点,你心里能过意得去。”
夏禾一时语塞,再次在心里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夜九接过盒子打开,见里面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雪莲花。
“冰雪莲!”即使淡定如夜九,也不经狠狠震惊了一把。
冰雪莲虽是天山特有的一种雪莲花,可它却是名副其实的一味药材。
夜九眸光一闪,问道。“怎想到送我此物。”
夏禾。“世人皆知,冰雪莲是靠吸取天山的寒气存活的,一旦离开天山,除了放进特制的储冰盒才能存活三年外,再没有办法保存。可我偶然的机会在一本医书上还看见过另外一种让它存活下来的办法。”
夜九与夏禾对视一眼,给了她一个洗耳恭听的眼神。
夏禾接着说。“说是把种植好的冰雪莲放在身有寒毒的人身边,让它借以吸收人体的寒毒来维持存活。”
夜九听了,神色很是复杂地看着夏禾。
夏禾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来,你也是知道有此说法的。”
夜九苦笑。“若非冰雪莲唯有冬天才有可能在天山得到,我父王又何至于每年冬都奔赴天山。”
这些年,他与自己父王可是一顿年夜饭都没一起吃过。
夏禾听了,这才知道,原来秦王每每到冬天都会离开京都是去了天山给夜九寻找冰雪莲。
夏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得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自己在。
夜九心中一暖,把她拥入怀里。“我没事。”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没那么脆弱。
“那我送你的东西你喜不喜欢?”夏禾问。
“非常喜欢。”他说。
当即,二人就让人拿了花盆来,并取来泥土,将这株冰雪莲给种了起来。
花才种好没多久,王勃就走了进来,告诉夜九和夏禾,夏庭权来了。
“权哥儿!”夏禾原本还打算今日回来,先陪陪夜九,再回忠义伯府陪夏庭权用晚膳的。没想,夏庭权却先来了世子府。“好,我马上去。”
王勃得了她的话,道。“那我先去招待忠义伯。”
王勃刚走,夏禾就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
夜九见她要走,赶紧一把拉住她的手。
夏禾回身,看着夜九拉住她手腕的地方,不解地问。“怎么了?”
夜九不看她,有些别扭地说。“你见他可以,但有一点,不许跟着他回忠义伯府。”
夏禾看他扭开的脸,微红的耳尖,很是想笑,却又极力忍住。“可是,我原本还想着要和他共用晚膳的。”
夜九放开拉住她的手,不咸不淡地道。“这么说,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想的要和他共用晚膳?”
这是,醋了?
夏禾虽是第一次滋生夜九是不是嫉妒的想法,可耐不住她生存能力强,很快就反应极快地道。“嗯。原本想的是和他共用晚膳,其他时间都陪你。可没想他却突然来世子府了。”
夜九不舒服的心情因为夏禾的那句“其他时间都陪你”而消失无踪。
他心里暗自气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跟一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
他至于嘛。
可事实上他就是不舒服了。
夜九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一时间有些困惑,也有些害怕。
“随便你吧。”他轻声说。“你要和他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走之前给王勃说一声让他安排两个人在你身边以保护你的安全。”
夏禾一时间有点懵。
这是怎么了?咋感觉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不成之前关于吃醋的事情是她想多了?!
“夜九……”
夏禾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被夜九突然打断了。
“快去吧,别让他等久了。”他催促她。
夏禾感觉怪怪的。
感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可最终,他还是被夜九推出了房门。
房内,夜九颓然地走到软榻上,一下子无力地躺了上去。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对夏禾的情感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可以允许自己喜欢她,宠爱她,心疼她,可他不太能接受自己变得这般陌生不受控制。
这,让他心里第一次生出害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