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谢云川在大哥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连忙转移了视线。
谢云山还在想,晚上注意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晚上,他好像趁着女儿入睡后,确实有一些二剧烈的运动。
脸上突然就红了红,转头就要去呵斥谢云川。
正事不干,天天想什么呢?
手都伸起来,刚想要敲三弟一个板栗,谢云川就蹿了出去。
“来了,来了。”
谢云山无奈,不过正事要紧,这涉及妹妹的婚事,是今天谢家最大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都要往后推。
嗯,还不错。
周家请的是官媒,显然是在给谢家长脸。
一般来说,媒婆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私媒,一般来说,都是中年妇女担任,为男女双方穿针引线。
而官媒是代表政府行男女婚姻之事的婚姻介绍所。
这有点像是现代的婚介了。
而大景朝的官媒还有更多的权力,比如说男女达到一定年龄,却还不婚配的。
一开始就是处以罚款,一再不婚配,就会由官媒来强制婚配。
民间,特别是没有官身的一般不会请官媒,都是请的私媒。
因为官媒贵。
就是这么现实。
但请了官媒,这也是给未来媳妇的体面。
就这一点,谢家就感激不尽。
这不仅是给谢家女的体面,也是在给谢家面子。
这十里八乡的,谁家会请官媒?
这官媒还没进门呢,这消息就传出去了。
谢家村都知道,那葫芦坳的周庭钰来下聘了,而且请的是官媒。
“至于吗?不过就是个傻女,居然还这么抬举。”
这不,就有人有些酸。
但再酸,她们也没有办法。
谢氏族长倒是很满意,谢家村的女儿嫁得好,也能给谢氏一族带来好处。
谢家几兄弟就更开心了,不过下聘的事情,还是要女眷来做。
谢吴氏带着两个儿媳妇迎接的官媒,同来的长辈是周氏一族的族长。
这就是另外一种抬举了。
葫芦坳不大,人口也不多,但葫芦坳基本没有外姓。
周氏族长就相当于葫芦坳的土皇帝,更不要说,葫芦坳的里正就是周氏族长的兄弟。
这一房,在葫芦坳威望极高。
若不是周庭钰读书天赋不错,今年有望考上童生,而且未来今年,很可能成为葫芦坳的第一个秀才。
周氏族长也不会来。
这是给谢道韫的体面,但也是消耗了周庭钰的人情。
另外还有周庭钰的启蒙恩师,一位老秀才。
看到这个阵容,谢吴氏的脸上笑容都是止不住的。
甚至,眼睛都有些发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天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个女儿,生怕女儿未来不幸福。反应迟钝,可怎么嫁人啊。
可今天,女儿不仅能嫁人,还有一个疼爱女儿,敬重女儿的姑爷。
再看那些聘礼,谢吴氏笑意更浓,眼睛弯成一条桥。
谢大嫂中途溜出来,到谢道韫的房间,和她说起这事:“你是没看到那聘礼,光是箱子就用了六个呢。”
这年头,普通人家里下聘,谁会有六箱子的聘礼?
谢大哥之前娶谢大嫂的时候,聘礼一口箱子都有的多。
这才是普通人家下聘的规格,谢道韫这里显然是超标了。
谢道韫对聘礼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大嫂的嫁妆也就一口箱子就装完了。
有这个对比,她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周庭钰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的聘礼的?
不过谢道韫又想起来,周庭钰好歹也是现代人,想要弄些钱,应该不是难事。
但在大景朝,想要赚钱,又不是那么简单的。
周庭钰是书生,想要科举的,自然不能经商。
“算了,好歹是现代人,脑子应该还是转的挺快的吧?”
谢道韫自己拥有随身药田,里面储存的东西不知道多少。
她对六个箱子的聘礼不觉得太夸张,但内心也觉得甜蜜。
谢二嫂就有些酸了,当年谢家给的聘礼,包括布匹和粮食在内,加在一起,都不到五两银子。
这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前几年大景朝经历了一场干旱,之前年景也不算好。
五两银子,可能要一家人节衣缩食,努力一年才能攒下来呢。
可看着小姑子的这聘礼,她看到的一个玉佩,嗯,一个玉质的摆件,就不止五两银子吧。
更不要说,她还看到有一箱子的布匹,其中大部分都是棉布,却还有一匹丝绸。
看那嫩绿的颜色,就知道这是用来做嫁衣的。
大景朝规定,普通人是不能穿绿色的。
但唯独有一天是例外,那就是女人出嫁的这一天。
是的,这个时候的嫁衣是绿色的,而不是红色的。
另外,大景朝规定,普通人可以穿棉麻的布匹,是不能穿丝绸的。
但唯一例外的,也是嫁衣。
毕竟女子一辈子可能也只能穿一次,朝廷特别给的恩典。
这或许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能穿上丝绸的机会吧?
谢二嫂内心叹息,她是没机会了。
谢二哥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不可能因为谢二哥得封诰命,这辈子大概也没有穿丝绸衣服的那一天了。
不,还有机会。
她还有儿子,既然姑爷是个读书人,她努力一点,未必不能让儿子去读书。
谁说她儿子没有读书的天赋的?
谢吴氏笑嘻嘻的将官媒一行送出来,那脸上的笑容,就一直都没有停下。
就算是笑的脸都僵了,她还是保持着笑容,一点都不觉得僵硬。
谢钊其实也很开心,看着娘子笑,他也笑。
这是好事啊。
周家下聘礼,那聘礼十分的丰厚的消息,很快就在谢家村传遍了。
这古代社会,也没有什么隐私。
大家都靠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度过这没有娱乐的生活,谁还不说说人家的短?
大部分人家都有些羡慕,也有很多人家上升到了嫉妒。
谢招娣在家里刺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没稳住,一下就给戳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忍着痛,将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了几下。
这是古代人止血的偏方,只是血止住了,内心里的嫉妒和恨怎么都压抑不住。
一股酸臭味从心底蔓延开来。
“凭什么?不就是个傻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