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他点下了接通。
看着那边笑颜如花的脸，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真的是你。”
柳凤歌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师兄，我这不寻思先给你报个平安，顺便让你去看看我家那个怎么样了，有没有再娶别的老婆！”
说着，她撅起了嘴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要是真的娶了别的老婆，你好好帮我探探路，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看着她虽然脸色不大好，整个人也瘦的不像话，但精神却还算足，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乌苏云到底什么都没说，只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等你回来。”
另一边，楚晨曦只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现在父亲的身体已经差成这样了。
看这检查结果，仔细养着，估计也活不了十年了。
想着，楚晨曦手撑在护士台上，拳头渐渐攥紧。
“美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护士看见楚晨曦这样子，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她还是带着胆子上前，伸手握住楚晨曦手中的体检报告：“冰石师叔，这个体检报告还是先给我吧。”
听她说话的尾音都在打颤，楚晨曦长叹了一口气，美眸一挑，抬头看向她，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上了两分质疑：“你这是什么语气？我看起来就这么吓人吗？”
小护士原本就害怕，听到楚晨曦的尾音，直接打了个抖。
看着她的样子，楚晨曦满脸嫌弃的将体检报告递了过去。
“算了，好好收着吧。”说完，转身就走。
手背在身后，她直接走到医院后院的喷泉处，果不其然就看到自家父亲正坐在轮椅上望着喷泉发呆。
楚晨曦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家父亲沧桑的背影，好半天才走了过去：“爸爸，我这两天可能就要走了。”
但楚镇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调转轮椅，抬头看着自家女儿，
“你师傅怎么说你身体的？”
楚晨曦嘴角抽搐，刚走过来的这一路，已经足够她想明白自家父亲把师傅叫过来是为什么了。
“爸，我是说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会怎么样呢？”
楚震天听到自家女儿这么问，一下就坐直了，猛的转头，死死盯着自家女儿。
第一次被人这么看，再加上顾及到他的身体，楚晨曦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推着轮椅往外走。
半天都没听到答案，楚晨曦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跟谁说，谁都接受不了。
是以，也没有纠结，一直到电梯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关上，她突然听到自家父亲十分笃定的语气：“你妈还活着！”
其实，楚震天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个准。
已经没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活过来就活过来呢？
而且，自己当年是亲自看着她的尸体被火化的，虽然当年也怀疑过，可最后尸体就那么清晰的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会突然就回来了呢？
如果没死，为什么早些年不联系自己呢？
心乱如麻，楚震天握着轮椅的手都在抖。
他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可他又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只是无论他再纠结，楚晨曦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确实还活着，我看到了妈妈的监控视频。”
此时，不用楚晨曦说，就在他问完，自己轮椅那猛的一颤，就已经代表了答案。
楚震天站起身，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那她现在过得好吗？”
感觉到自家父亲在打量自己，但楚晨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天，她才抿着嘴唇，微微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觉得摇头不妥，又点了点头。
看楚晨曦又摇头又点头的，楚震天急的直跺脚，“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和不好就这么难回答吗？”
太能理解自家父亲的情绪了，楚晨曦握着他的手，扶着他坐在凳子上。
“爸，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也不太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
“我只能说，妈妈的精神还好，但身体的话，可能……”
看着楚晨曦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楚震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闭紧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一直到楚晨曦推着他回到病房，他都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楚晨曦也没说话，就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父亲，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好半天，楚震天才鼓足勇气：“那你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找过我？”
“妈妈的情况……”
到了嘴边，楚晨曦却怎么也张不开嘴：“爸，这些事情等到妈回来，让她亲自跟您说，具体的事情，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想来想去，楚晨曦选择了最折中的一个方法。
看她已经把“有苦难言”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楚震天不忍心再为难她，也没有再问，只挥了挥手。
“我知道你忙得很，走吧，不用担心我，我在乌苏怎么着也是座上宾，他们对我好的很。”
楚晨曦轻轻点头。
无论如何，这都是实话，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想着，她长叹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最后，等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某人转头就看到自家父亲也是。
刚转头看向窗外，楚晨曦吸了吸鼻子，这才说道：“爸，你放心，等我尽快处理完他们的人，一定要把您接回去，再回家养病。”
说完，转身就走，再不回头，生怕自己脚步再停下去，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乌苏了。
等下了电梯，她就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这几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再和父亲这么心平气和，甚至还十分温馨的面对面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这段时间可以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着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她的眸中渐渐变得阴郁。
当她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看到段成风已经开着自己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了。
孙校见她过来，立刻拉开后座的位置。
楚晨曦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坐了上去，就看到段成风坐在驾驶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