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扬一愣,不由屏住呼吸,以求自己这份高冷不要破功。
他了解自己,若是现在韦灵儿随便撒个娇,或者抱住他。他定是会心软,会破功的。
“是不是付莹也是亲自给你脱的衣裳啊……”
“嗯?”韦灵儿的声音十分微弱,林维扬怕他是听错了,不由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面的少女,忽的变了一张脸。她起身,原本的娇羞荡然无存。她拿着药,熟门熟路的给他涂了起来。
他的后背此刻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但那通红的样子还是和旁边健康的皮肤形成了一个颜色的对比。韦灵儿边涂边不由的想起刚刚站在营帐外见到的那个画面。
她不由的怒从心来,像是为了报复一般,手里的动作故意加重了几分。林维扬忽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在报复呢……
可即便是这样,林维扬也不肯松口,直到身前的少女冷着一张脸,十分不耐烦的将他的衣襟系好。他这才开口,“韦尚书几日未见,竟没了往日的温柔。”
“一样的。”韦灵儿轻笑,“林维扬几日未见,也变得没有之前的风度了。”
“什么风度?”林维扬一怔,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若是王爷没什么事,那下官先回了。”
“站住!”
“还有何事?”韦灵儿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林维扬却道,“韦尚书,你既然是来寻求本王的原谅的,那本王可没答应让你离开啊。”
“王爷还想怎么样?”韦灵儿侧过脸,一脸的不耐烦。
然而林维扬并不在意这些,他走向床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来都来了,便陪本王说几句话吧。”
韦灵儿在心里抱怨了几句,还是坐到了他身旁。她顺手将桌上的红花油拧紧你,重新塞回他的枕头下面。手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圆润且清凉的东西。
出自本能的好奇,她将东西给揪了出来,是当日他生辰,她赠的玉佩。玉佩下面的穗子还在,她不由蹙眉,那付莹手上的穗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韦尚书不该随意拿本王的东西!”林维扬慌忙将玉佩夺回道自己手中,飞快的收进了自己的衣襟。
韦灵儿道,“王爷已经和玉佩的主人分开了,东西也该归还回去才是。”
“这玉佩的主人,是本王。”林维扬笃定道,“没有这些道理。”
说罢,他起身取了本书,自顾自的翻阅起来,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和她讲话了。
她窝着一股子气,喊自己过来陪他讲话,却一个人在旁边看书……这个林维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罢了,韦灵儿说服自己放宽心。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如今,多陪陪他,就当给自己寻求一个安慰了。
想到这,她也静了下来,倚靠在床头,侧过脸看向一旁的林维扬。他那完美的侧脸,优越的下颌线,还有认真又好看的眉眼,确实很让人心动。若是他不这么为难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兴许是连日颠簸的原因,她想着想着、看着看着、应着微弱的烛火,不由的双眼皮开始打架。她几次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而没过多久又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一旁的少年终于将书本给轻轻的合了上去,他自打一开始,拿起书就是一个幌子,他只是想和她多坐一会儿。看似在看书,其实眼睛的余光里,全都是他。
他见她睡着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确实没有什么反应,见状,少年将她的鞋袜小心的脱了下来。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上了床榻。
他拿起榻上的被子,仔细又小心,生怕哪个动作重了,将她扰醒。好在她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睡得十分香甜。
他趴在一旁,足足看了好一会儿。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来到自己的身旁。他的身子似乎就自然而然的好了许多,再也没有心口作痛的感觉了。她还是和以前那般好看,似乎只要看着她,有她的陪伴,他才像是重新寻到了灵魂。
半响,他将床榻的帷幔放了下去,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明。
清晨,邹飞不知轻重的端了一盆洗脸水便走了进来,开口道,“王爷,该起了……”
然而这句话喊醒的,却不是一个人。韦灵儿忽的从床榻上弹起,一抬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林维扬。她瞪大了眼睛,外头的邹飞此刻也察觉自己存在的不妥。他连忙背过身,“王爷您继续休息,水给您放下了。”
说罢,邹飞飞也似的逃了。这边的韦灵儿也处于惊讶之中,自己竟然在林维扬这里休息了一夜……
昨晚什么时候睡得来着?她似乎都记不得了。问题是,这个冷血无情的臭男人,竟然任由自己在这里睡了,竟然没有打醒自己?
她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忙下了床榻,着急忙慌的套上鞋袜就逃了出去。只是,她走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却发现营帐前头围了好多人。
王智忆最先发现她,疑惑道。“灵儿,你昨晚在哪里?”
“怎么了?”
“还怎么呢,你营帐被砸了……”朱汀撇嘴,“这是我们一早给你重新支起来的……幸好你没事,韦中丞都找你找的快疯了……那个你们去告诉韦中丞一声,就说韦尚书找到了,人毫发无伤。”
“是,少卿大人。”手下的人立刻分散开,去寻韦愈了。
韦灵儿一听,连忙冲进了营帐。程宣奇等人吓了一跳,正准备跟着冲进去大殿时候。只见她手里拿着个布袋,喜悦道,“幸好的药袋子还在,那就没事。”
朱汀无奈,开口问道,“话说回来,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
此时,林维扬收到消息也走了过来,忽的将朱汀的话给接了过去,“自然是同本王一起就寝的。”
“什么?”王智忆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追问,“不可能,灵儿,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