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坤宁宫的门,婉儿像是在安慰他,笑着开口道,“宋大人放心吧,咱们皇后娘娘应允的事情,自然是会帮你做的。只是眼下,要铲除的障碍可不止一个。”婉儿将声音压低,道,“毕竟,还有个最难缠的林王爷呢!”
宋文羽闻言一惊,这话自然是不假。李成瑞是个书生,对付起来最容易不过。可是这林维扬,自然就难了许多。
他有些担忧道,“娘娘可有说,这王爷要怎么处理?”
婉儿笑笑,“放心吧宋大人,我们娘娘,自然是有的是法子。等三皇子殿下真的伏法了,给林王爷的安排,您自然也会看得到的。”
“那届时若是需要我的帮忙,婉儿姑娘一定要记得知会我一声。”
“放心吧。”婉儿笑笑,将眼光望向远方道,“宋大人赶紧离开吧,省的被人瞧见了,对娘娘和您都不好。”
“明白,多谢婉儿姑娘。”宋文羽拂起衣袖,十分得意的离开了。
婉儿望着宋文羽略得意的背影,不屑的笑了一下。下一秒,皇后也从殿内缓缓的走出来,笑道,“这个宋文羽,真是个不能成大器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小美人。”
“是啊,也不知道这韦尚书,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情蛊,竟然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婉儿道,“娘娘,今日我们的人回来可是说了。您给宋大人的兵符,并不是李成钰的,真正的兵符,竟然在韦尚书的手上。不过好在宋文羽做事情果断凶狠,竟然不惜对韦尚书动了武,还是将兵符给抢了回来。刚刚他决口不提此事,估计也是怕娘娘您责怪。”
“哈哈,真是有趣。”皇后笑笑,“只要本宫一直不让他和韦灵儿那个丫头在一起,是不是就能一直利用他。”
“自然是。”婉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后大权在握,既然找到了李成瑞的谋逆的证据,那些大臣便也找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只是散朝时候,还是有很多臣子等待皇后离开的时候,憋不住内心的怨气,自顾自的抱怨着。
“你说这三皇子一死,这储君之事,怕是更没有着落了。”
“李大人这话说得,不是还有王爷嘛,如今王爷可算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了,已经上过玉碟了。”张子秦走上前,笑着回应道。
“哎呦张相,我们也不是非得跟您抬杠,这王爷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四皇子不错。即便是日后,需要王爷来继承大统,我等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怨言,可是这三皇子,一向谦让温和,突然谋逆,实属奇怪。”
“是啊。”张子秦叹气道,“这一点儿,我属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我们身为臣子,凡事都要求一个证据。只可惜王爷如今病了,也无暇顾及于此。不然,还是可以拿骨肉亲情一事,求求皇后。”
“哎,张相,不是我们说啊,我们这几日已经想过了。几位皇子接连遇害,我们怀疑,这娘娘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如今可只剩下王爷一根独苗了,可得让王爷好好警惕着点儿。”
“放心吧,如今王爷病重,自然是威胁不到旁人,一时半会啊,还是安全的。”
宫外,韦灵儿急匆匆的去了云棋酒坊的后院,在三娘的保护下,韦灵儿见到了鬓发早已乱成一团的李成瑞。尤庆和包通晓站在一侧。而李成瑞则因为自己这幅样子太过狼狈,不由得胆怯的不肯转过身看向韦灵儿。
尤庆使了个眼色,包通晓和尤庆便出了屋门,让韦灵儿和李成瑞单独相处。
待房门关上之后,韦灵儿开口道,“殿下,你还好吗?他们可有给你用过刑?我提前和尤庆说过了,他应该给了诏狱的狱卒们都使了银子,他们应该会对你下手轻一些的……”
李成瑞听了这些话,不争气的落了泪。他终于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珠,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我没事,那里头的人待我确实极好,我没有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韦灵儿连连点头,似乎长舒一口气,“我让包通晓给你准备了些换洗的寻常衣裳,都是些粗布麻衣,殿下莫要嫌弃。只因为寻常百姓都穿这个,你穿上以后,才不至于被察觉身份。”
韦灵儿从一旁的大布袋里头掏出一些青绿色的衣裳,一边整理着,一边说着,“这里头有一些碎银子,你到时候先用着。等出了长安,你再拿着银票去就近的钱庄兑换。这些银票都不是长安本地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你放心用。若是不够,到时候……”
“够了……”韦灵儿话未说完,原本忙活着的双手,就被李成瑞给抓住了,他眼底泛红,开口道,“灵儿,你冒死这样做,就不怕被皇后发现吗?”
“我做事没有那么傻的。”韦灵儿笑笑,“我找了个身形十分像你的死囚,你看,今日厚载门外行刑,都没人看出破绽。再说了,执刑的人,也都不认得你的真实面庞,秦田派人去瞧了,一直到焚化,都没人发觉。”
“可是,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李成瑞自问,自己在她身上虽有感情,却并没有同林维扬那般护着她多少次。
他不值得……不值得她如此冒险。
“殿下,你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韦灵儿满是认真,“殿下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该承受这些。况且……我一直没有告诉殿下,其实我是皇后娘娘安排过去害你的。只是我……我没有下手,我……”
“其实我都知道。”李成瑞笑笑。
“殿下都知道?”韦灵儿一惊,“那殿下还陪我演绎什么感情深厚?什么如胶似漆?”
“切。”李成瑞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我可没有和你演,这都是发自肺腑的。我对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真的。”
韦灵儿一怔,心口一绞,连忙岔开话题,“殿下出了长安,要去哪里,可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