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着实是一个大问题,若真的找不到这个关键的人物,任凭这几张嘴说再多也没有用。
林维扬捏了捏拳头,父王最痛恨的就是被欺骗。若是不能抓出连二,证明卿妃对他根本没有实质的感情,今日这一局,怕是会输定了。
韦灵儿此时移动到来俊臣身侧,低声询问道,“来大人,宫内的暗室什么的找了吗?”
“找过了。”来俊臣道,“百密一疏,按理说,外头找不到,这人定是会被卿妃藏在能日夜瞧得见的地方。”
可是,玉清宫里,上上下下,真的一个连二的影子都没有。
“付翠,即刻将来大人拖出去,如此加害于我,究竟是何居心?”卿妃忙着销毁人证,林维扬她暂且动不得。韦灵儿又被李成钰多挂念着,权衡之下,她张口便是命人去捉来俊臣。
“住手!”韦灵儿死死的盯着付翠道,“如今圣上还没有说什么,哪里有你动手的份儿?”
那付翠原本蠢蠢欲动欲要上前将来俊臣拖走,听到韦灵儿搬出皇帝来,只好畏缩着退后了几步。
然而就是这几步,却让韦灵儿不由一怔。
寻常女子,都是爱美的。就算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也定是要竭尽所能的将自己所用的物品给打扮起来。就算是再朴素的一双白色布鞋,也是非得从上头绣几朵花不可。
而这个付翠,鞋子竟然是一双黑布鞋,刚刚退后的那几部,前头的脚掌十分宽大。韦灵儿不由有些惊奇,这个嬷嬷张相如此奇怪便也罢了,为何这鞋子竟然也穿的这么难看。
这样子的打扮,也可以在卿妃面前侍奉的吗?
想到这,韦灵儿倏忽抬头,却正巧与那付翠的双眸对视了个正着。那付翠见韦灵儿双目如炬,竟然有些心虚的侧过脸,将眼神不自觉的落向了别处。
韦灵儿只觉得更加奇怪,她心中忽的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忌。只是还未等到她开口,一旁的李成钰和卿妃又在妄图将来俊臣给拉出去了。
好在皇帝有些心烦意乱,开口摆手,“今日之事,便罢了。往后,丽妃的事情,莫要再提。”
林维扬心口一颤,母妃,儿臣终归还是没有帮您讨回公道。
“等一下!”韦灵儿出声,喊下了准备离开的皇帝,“若是各位大人愿意信我,便再听我多说几句。”
“韦尚书,你虽然位居刑部尚书一职,但是如今,你可是被停职了,少在朝堂上胡言乱语,今日的宴席,你便也不该来!”
卿妃冷冷一撇,嘴角挂起了一丝得逞的弧度。这一个个嫩头姜蒜,竟然还妄图凭着这三言两语将她击垮,做梦去吧!
“尤庆!”韦灵儿却不听卿妃的恐吓,依旧开口,“将卿妃娘娘身边的付嬷嬷带下去,扒光了衣裳,清洗一遍,头发,也尽数剃掉!”
“荒唐!”卿妃大吼,“韦灵儿,你究竟要做什么?本宫宫里的人,岂是你可以随便欺辱的?”
“尤庆!”韦灵儿又喊了一声,尤庆忙上前,二话不说便将付翠给拽了出去。
宋文羽见状,也自然的跟了出去。
卿妃知道大事不妙,忙拉着皇帝,“陛下,你瞧瞧你的臣子,竟然欺辱到我的头上来了。”
“卿妃妹妹,刚刚这付翠,企图拉扯朝廷命官。”皇后掸了掸衣裳,不急不慢的说,“韦尚书这也不过是略施小惩,您这是喊什么呢?难不成,咱们来大人,还比不上这一介小宫女?”
此话一出,众臣皆无言。皇帝也不知该开口向着谁,往日,他是对卿妃完全信任的。可是皇后这边,他亦是不敢怠慢。
皇后笑道,“韦尚书,您快去盯着点儿,这个付翠可别再耍什么花招溜了。”
“是,皇后娘娘。”韦灵儿即刻去寻尤庆。皇后笑笑,朝着卿妃和皇帝道,“陛下,您快和卿妃妹妹坐下吧,今日这事,依本宫看,还是快些处理了为好。”
卿妃无力的瘫坐在位子上,眼神空洞,甚至被无端的惶恐给席卷了全身。皇后如此气定神闲,定是算定了韦灵儿这个丫头古灵精怪,定是瞧出了不妥之处。所以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替韦灵儿撑腰。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蛰伏,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付翠这边,果真被尤庆扒了用水冲洗。令尤庆和宋文羽吃惊的是,这付翠,是男儿身……
“大人,这……这不应该啊!”
“小心着点儿,防着他自尽!”
“是。”尤庆点点头,对付翠严加看管了起来。半响,人清洗干净,脸庞也慢慢的展露了出来。他的皮肤远远没有刚刚那般细腻。仔细瞧瞧,脸颊两侧尽是胡子。
没有长头发的衬托,他的一双眼眸,也变得凶狠了不少。尤庆和宋文羽便协同韦灵儿一起,将付翠拖去了大殿。
“圣上还有各位大臣请看,这可就是刚刚的付嬷嬷。”韦灵儿将人带上来,众臣皆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就知道这韦灵儿,是个能成事的。皇后喜不自胜,笑着开口,“韦尚书,这付嬷嬷可是个女子,你这拖上来的,是个男儿啊!”
“娘娘,这真的就是付翠。”韦灵儿将洗刷下来的铅粉和剪下来的头发,也呈了上去。
“娘娘请看,这付翠,不仅是男儿身,且和连二的长相,十分的相似。”韦灵儿问道,“付翠,你为何要冒充女子,日日夜夜的守在卿妃娘娘身边啊,你究竟是何居心?”
卿妃闻言,原本还有些感动。这韦灵儿竟然想要将罪责都推到付翠的身上,以此来保全自己。
然而半响,他瞧着皇帝铁青的脸,这才发现事情不对。韦灵儿这番话语,是摆明了在说自己和这个付翠,有染啊!
“我……”付翠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勇敢的,只不过是个实心的汉子罢了。这么多年,对于卿妃的命令,也都是听之任之。
在宫内这几年,他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