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汀此时被韦灵儿的这句话也给点醒,他当时只顾着救人了,竟然也忘记问清楚,皇后究竟是为何囚禁她了。
一时之间,朱汀和韦灵儿的目光都凝结在了程宣奇的身上,程宣奇顿了顿,双手暗暗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襟。
此事事关重大,她确实不该说的。可是眼下,整个长安城,除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人能够相信了。
半响,在两人疑惑的眼眸之中,程宣奇开了口,“姑妈想掌权,可是圣上有不少皇子,就算是李成护已死,也有二皇子三皇子……甚至林王爷。所以姑妈就一定要在李成护被废,还没有立新的储君之前,将权势捏到自己的手中。”
“这个都知道,皇后如今基本已经大权在握了。”朱汀道。
“可姑妈想要一劳永逸,她想要掌管天下,而不是寄托在旁人的身上。”
“她想要当皇帝?”韦灵儿蹙眉。
“和你猜想的差不多。”程宣奇道,“拿权最好的时机便是太子未立,而圣上又病倒无法批阅奏折,处理朝政的时候。”
“所以……所以……”
“圣上最近身子不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韦灵儿轻笑一声,看到程宣奇如此犹豫,她隐约也猜到了几分,“你说吧。”
“你猜到了?”程宣奇一怔,她果然很聪明。
“姑妈让我从乡下老郎中那寻了一种药,这种药一次性吃太多,人会直接没了。皇宫中那么所神医圣手,这种计策自然是逃不掉他们的眼睛,所以姑妈寻了一种办法,就是少量的添加,先让圣上的身子出了问题,然后慢慢的折磨,最后圣上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殡天!”
“天呐!荒唐!实在是荒唐!”朱汀忍不住气恼的拍了桌子,“好歹毒的心啊,这么多年,虽然圣上没有过多的宠爱她,可是自打她进宫便是皇后的位份,这么多年也一直雷打不动,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比起朱汀的激动,韦灵儿倒是显得淡定几分,她猜想道:“所以最近圣上身子这么差,就是因为时日无多了?皇后害怕事情被暴露出来,所以干脆不顾及旧情,将你这个知情人给囚禁了起来。”
“是这样的。”程宣奇说到这,眼眶不觉湿润了起来。
“那朱少卿今日连夜将你带进韦府,是想要将你藏在这里是么?”
“是。”程宣奇再次点了点头,下一秒又激动起来,“韦灵儿,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往日我做了太多错事,可眼下……”
“若是没猜错,明日皇后便定是要挨家挨户的搜寻你,若是届时韦府被查出来,整个府的人,都要被牵连,我和阿兄不要说复职了,就算是活下去都难。”
“所以韦尚书,你究竟收不收嘛。”朱汀闻言,神情略紧张。
“你为何要将人交给我?是觉得皇后不会疑心与我?”
“我确实是这么考虑的。”朱汀道。
“罢了。”韦灵儿开口道:“一鸣,带郡主去侧殿休息吧。”
“你肯收留我了?”程宣奇一喜,“看来朱汀说的没错,我还是不了解你。”
韦灵儿没有做声,直到一鸣将人带走,韦灵儿这才对着朱汀开口,“你平日里什么都不管,为何这一次冒这么大的险?”
韦灵儿顿了顿,“你该不会……”
“哎——你可别随便的揣测我啊,我可是什么私心都没有的。”
“真的没有?”
“没有,我对天发誓……”
“那我今晚就毒死她!”
“你不……你……哎呀韦尚书,算我求你了呗。”朱汀双手合十,“我……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吧。”
“哦。”韦灵儿笑笑,朱汀看着这抹笑,不服输的道:“没办法啊,韦尚书名花有主,我也不能想,只好去寻别的……”
“你再说!”朱汀话未说完,耳朵一阵儿吃痛,韦灵儿捏着他的耳朵道:“还学会开我的玩笑了是吗?”
“饶命啊姑奶奶,我,我有罪,我错了……”
韦灵儿这才松开手,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去救皇上啊。”朱汀揉动着发红的耳朵,“只是现在皇上不省人事,即使是大臣去探望也得经过皇后那边,更何况要带个郎中就去,所以……恐怕很难。”
“无妨。”韦灵儿道,“只要能见到皇上,我便可以给皇上试试。”韦灵儿说罢,从房内取出了一排银针。
朱汀一惊,“你还会这个?”
“师父教过,只不过,还不知道圣上病情如何,若真的无法挽回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用。”
“可眼下你被停职,皇后再怎么着也不会喊你进宫的。”
“不一定。”韦灵儿眼眸一沉道:“我们等等看就是了。”
【林王府】
夜深,林维扬却依旧站在院内,低着头,手里捏着腰间的玉佩。邹飞看不下去,终于走上前道:“王爷,您都看了几个时辰了,是不是灵儿姑娘这次,危险了?”
林维扬一愣,随即否认道,“那倒没有,只是……”
“是丽妃娘娘的事?”现如今,能让林维扬如此挂怀的,除了韦灵儿,便只能是丽妃了。
“嗯。”林维扬轻应,“这么多年,我们在皇后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或许,我们可以去查一下卿妃……”
“王爷是怀疑卿妃娘娘?”尤庆皱眉,“我觉得不像啊,你说她平日吃斋念佛的,会是害娘娘的人吗?”
“若是心有不安,做过坏事,吃斋念佛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愧疚和恐惧呢?”林维扬道,“有些人和事,不能只看表面的。”
“属下明白了。”邹飞道,“明日属下便带人去查一下卿妃的过往。”
“还有,这颗珠子……”林维扬把今日从皇后那儿得来的珠子取了出来,“这是至关重要的物件儿,也得去查明白了。”
“王爷怎么会有这个?”这么多年查案一直迟迟查不明白,就是因为事情太久远,许多东西都没了音信,王爷怎么会突然有了物证。
“皇后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