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维扬站在少女身侧,似乎并不好奇王廷玉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去做此等恶事。
他转过身,轻描淡写的开口,“这些大理寺会派人查清楚的,你只需好好休息便可。”
他指了指韦府的门,“回去好好睡一觉,刑部那边,父王也下令让你们好好歇息了。在这个紧要关头,即使你们是清白的,但毕竟被牵扯进去了,还是避嫌的好。”
少年说罢,便使了个眼神,似乎在催促着眼前的少女快些回家,韦灵儿的一腔热情似乎就这样扑了个空,那一瞬间,她怅然的宛若心口被挖了个洞。
她点点头,乖巧的顺从了少年的意愿,转过身便进了韦府,门还未关上,少女企图再多看一眼林维扬,可她的手按到门上的那一刻,林维扬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走的那般洒脱,那般随性,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足以让少年留恋片刻。
他是长安城唯一的王爷,是凭着一张脸就可以让所有少女为之魂牵梦萦的人。
这样的人,她又凭什么将他从那高高的圣洁的台子上下来,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少女勉强的关上了门,转过身后,怅然若失,却苦笑了起来。
他……原来真的跟介意啊。
即使什么都没发生,却也这般心怀芥蒂。
韦灵儿拼命忍住眼泪,那泪珠却不听话的冲破了眼眶的禁锢,直直的滑了下来。
韦愈收拾好衣衫,正巧走了出来,他韦灵儿独自站在院内哭泣,大惊,“怎么了这是?”
王廷玉做的谨慎,这一晚虽波涛汹涌的,却除了涉案的人之外,没有一个人知晓。
韦灵儿佯装笑颜,伸出手胡乱的擦了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道,“阿兄,我为了查案,整晚都没睡,这好不容易能回府休息了,打了个哈欠,眼泪就跑出来了,没事哦,您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少女说罢,疾步的回了寝殿。韦愈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只见她弯着身子,十分疲惫,且还披了个男子的袍子,他总觉得事情不像是她嘴里说的那么轻松。
思忖良久,他为了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去了御史台。
林维扬这边回了王府,还没来得及停留片刻,便扯了件外袍,接过林朝递来的东西,匆匆上马赶去了相府。
张子秦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品茶,赏花,甚至还筹划着在相府院内打个湖,到时候养养鱼什么的。
奈何他的美梦还没计划完,就被闯进来的林维扬给打破了。
他见林维扬面无表情,甚至那黧黑的眸子充斥着阴霾,他连忙收起脸上的笑颜,林维扬这才开口,“张相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计划养鱼呢?朝中都要翻天了。”
“哎呀王爷,我一早也听说了,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东宫和皇后要打,便让他们打!”东宫本就因为被皇后使坏,莫名其妙禁足十分不爽,眼下既然要逮着皇后的把柄不放,不如任由两方狗咬狗。
“你以为你坐在这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怎么,难不成那东宫还能和皇后练手不成,倒也不是不可能。”张子秦说笑似的,“若是卿妃将可才人给害死,那李成护为了报仇,说不准能投奔那皇后,可惜啊,这种美梦,做都做不上咯。”
“砰……”林维扬丢来一本书卷,张子秦满是狐疑的打了开,里头是王廷玉和皇后的罪证,还有他们操控的长安城内的不少产业。
张子秦揉动鼻尖,又瞧见吴祥的兵布图,他顿时大惊,“这个是哪里来的?”
“张相可得仔细看清楚了,这吴祥虽然兵力被削弱,但是在外头可暗自屯了不少兵,你以为他们会任由王廷玉被东宫咬死么?”
“这私自屯兵,可禀明圣上啊。”张子秦有些喜悦,“王爷,咱们……”
“张子秦!”林维扬皱眉,张子秦依旧笑着,他不禁无奈叹气,“你当年究竟是怎么通过闱试的!”
“那四书五经不是顶简单么?”张子秦定顶着一幅欠打的模样,笑着打趣,“王爷该不会没有读过吧,毕竟您这身份,也不用和我们似的拼了命的寒窗苦读,您生来可就是王爷,羡慕死我了……”
“本王确实想打死你。”林维扬憋着这口气,开口道:“这兵防是昨日来俊臣拿来的,我们毕竟也没有去亲眼瞧见过,再者说,山高路远,若是真的去瞧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这般贸然上报,你以为吴祥不会留有后手?”
“前脚上报,后脚吴祥可以让那些人分散投军,到时候再故意投去邱将军麾下,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说,还顺理成章的在邱将军那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到时候就是王爷理亏了。”许诺从殿内走出,附和着。
“说得对,说得对。”丘神绩虽不是傻子,会怀着警惕之心,但是那群人毕竟被吴祥训练了许久,兴许乔庄改扮已经是小菜一碟,届时再闹个兵荒马乱,丘神绩就算是不想收,皇帝都会下旨收,张子秦想到这,开口道:“那王爷,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需要找到吴祥的弱点,最好是能和王廷玉的案子牵连上,届时,什么结党营私,外戚干政一旦证据确凿,父王那边,定是不会饶恕。如此一来,皇后身后彻底没了兵权,什么都好说了。”
“可案子已经交给大理寺了,咱们也不好插手啊。”毕竟大理寺的少卿朱汀并不管事,只是一个虚名,现如今能在大理寺说一不二的,便是王智忆了。
王智忆和韦灵儿的那些旧事,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眼下林维扬又对韦灵儿动了心,怕是死活都不会和王智忆联手。
退一万步,就算林维扬放下身段去大理寺,王智忆怕也是得像防贼那般防着他。
“王廷玉的事,需要三司会审,如今刑部暂停查案,那么御史台那边也得出手。”
“哦,那咱们去找韦愈?”张子秦道,“王爷可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咱们也不能去平白的诬陷吴祥啊。”
“吴将军精明的很,怕是将有关的证据都毁掉了吧。”许诺也说。
“从吏部伙计伤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