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夫人那边也说一声吧。”霍惜回道。
太夫人虽然在家祠清修,但也不是不出来了,此等大事还是要跟她说一声。
“好,那二婶便去跟她说一声。”
“那我与嫂嫂同去吧。”
看着二人离开,霍惜边往自己院子走,边吩咐香草,“去跟你家那位说一声,让他拿着我的印信到钱庄,取一些银票出来。”
“好的,姑娘。”
香草正要走,霍惜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姑娘,你在瞧什么?”
“你没有身子啊?”
“什么身子?”
“你这都成亲有一段时间了吧。”
香草跺脚:“姑娘!”瞪了霍惜一眼,引得身边的丫鬟都笑。
“别不是不行吧,香草!”大伙都逗起她来。
“你们才不行!我家那口子身强体壮,是我暂时不想要的。我们说好了,等姑娘成亲了,我们才要孩子。”
“啊?逐风能同意?”霍惜有些惊讶。
“他敢不同意!”
“啧啧,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说话的口气。”马嬷嬷也打趣她。
香草再跺脚:“不同你们说了。我找我那口子去了。”飞快跑了。
当初她不过一个被后娘悄悄发卖的小丫头,万幸遇上姑娘,得姑娘收留跟在姑娘身边。
姑娘又把她嫁给逐风,让她有了一个家,她心中感恩,想好好服侍姑娘。孩子他们也喜欢,只晚两年要又没事。
马嬷嬷看着香草跑远的身影,“姑娘,侍画不会也这么想吧?我瞧着她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霍惜心中生暖,“随她们去吧。女孩子晚两年生孩子也好。”
“正是,到时候恢复也快。”马嬷嬷紧跟着说道,等姑娘成亲,她也要提醒姑娘晚两年要孩子。
等傍晚,霍惜便知道,太夫人那边也捐了五千两。几位小姐少爷也都拿了自己的积蓄捐了有几百两。
碧珂跑来蹭饭,和霍念咬耳朵:“五哥哥,你捐了多少?”
“我身上的钱都让姐姐拿去置产了,我只有一千多两,准备捐一千两。”
碧珂哦地张圆了嘴巴,“五哥哥,你有这么多钱呢!”
霍念挠头,他知道自己有钱,看见九妹妹这个样子,有些羞涩:“我小时候就会攒钱了。我钓的鱼,网的鱼,卖得的钱我爹娘都让我自己攒着。攒一年就有好多。”
碧珂和张茂方才还挺羡慕哥哥有这么多钱,这一听,又觉得哥哥有些可怜,“五哥哥你攒钱的时候,我还让奶娘抱着喂食呢。”
三个小的叽叽喳喳地说着小时候的事,让霍惜听了不由得发笑。
“宁姐儿,宁姐儿!”一个大嗓门在院门外响起。
“是三叔!”几个小的,滑下椅子。
霍惜笑了笑,可不是嘛,三叔的大嗓门,辩识度高,阖府的人都认得出。
“三叔。”几人迎了出去。
“在吃饭呢?”
“是啊,三叔要不要一起用?”
“不了不了,三叔在外头用过了。”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给,这是两千两。”
“三叔这是做什么?”
“我们三房和二房一样,都捐五千两。”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虽不如二哥的神策卫指挥使职司高,和大哥也比不上,但不能低二哥太多。
“三叔……”这没必要,一家子骨肉,数目又不会对外公开。
“没事,收着。三叔有钱,不缺这两千两。还有,你不是说要给你三婶说一门来钱的生意吗,三叔以后就跟着宁姐儿混了,你几个弟弟妹妹的聘金嫁妆可全靠你了。”
说完拍了拍霍惜的肩膀,大笑着离去。
霍惜目送他走远,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摇头失笑。再一转身,见念儿,碧珂张茂都齐齐盯着自己。
“做什么?”
“啧啧,大姐你好可怜哦,还要负责六姐姐,十弟弟他们的嫁妆和聘金。”碧珂觉得她大姐挺可怜的。
霍惜不由得笑了起来。
稍晚些,逐风把银票取了回来,霍惜看了看,和府里的银票一起装在匣子里。
“姑娘,用得着捐这么多吗?”
香草捂了捂心口。两百万两啊。逐风把他这些年攒的钱都给她收着,虽然很多,但和这两百万比,还是看不上。
霍惜往匣子上看了一眼,“这里面一百多万两是当初收的吴氏的家财。这些不义之财,正好用到需要的人身上去吧。”
呃……香草和马嬷嬷对视一眼,都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那捐他家的家财就行了啊。”姑娘还贴了这么多。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在做生意,虽然不知道我的家底,但我一个勋贵之女,与民争利是事实,这回把钱捐出去,也让外头的非议少一些吧。”
马嬷嬷连连点头:“姑娘所言甚是。女子名声最紧要,脏水污水一泼就能要人命。当初咱们府上,一等公爵府,吴氏在外头还不是得不到大多数夫人的认同。只因她由妾扶正,立身不正了,八抬大轿名门所出的贵妇们就瞧不上她。”
“我倒是不在意那么多,只是,想到念儿,总不想因我影响到他。”
“姑娘能这么想就对了。自来,女子连着家族,连着父母兄弟姐妹,这名声就撕撸不开,不然为什么说一人犯事,阖族连坐呢?但凡一人言行不妥当,阖族的女子出门都没脸。”
霍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身处什么环境,就要做合乎这个环境该做之事。样样都要合乎当时的公序良俗。
次日,张贵妃的宫人再次进府,霍惜把匣子里的银票交给她。
“这里面不仅有我们府上捐的,还有族人的一点心意。”
“大善。我必如实向贵妃娘娘禀明贵府的情况。这些日子,皇上愁容满面,连带着娘娘和后宫的贵人们都不敢高声。”
“但愿我们这点微薄的心意,能给受灾地区的百姓带去一丝温暖。”
“贵府大善。我必如实禀明贵人。”
钟粹宫。
张贵妃想着昨日有些娘娘的娘家都把银票送了来。有多达几十万两的,得了皇上一句狠夸的,也有少的,皇上也夸赞不断,说“爱妃们想朕之所想,忧朕之所忧。朕心甚慰。”
也不知她娘家怎样了,家里可是一等公爵府啊。
“娘娘,玲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