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墨子笙“愤怒异常”的拉着白乐灵的手出了白府,出了县城大门,他的怒气忽然就完全平息了。
“灵儿,吓着没?”墨子笙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刚刚的失控如果不是白乐灵亲眼所见,恐怕还以为是错觉。
“相公,你刚刚在做戏?”白乐,摇摇头,小声问道。
墨子笙看一眼城门,对白乐灵嘘一声:“我们走远一点再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乐灵与墨子笙相偎着,一直离了县城很远,墨子笙才重新开口道:“刚刚那人,外号黄三爷,当年和我爷爷打官司的就是他,那一场官司,耗尽了我们墨家家产,我们墨家所有的地也全部落到了黄三爷手里!”
“原来是他!”看来她应该再多补几针的。
“他都把咱们的家产得去了,还害得爷爷丢了性命,现在竟然还有脸跑到你面前来!”白乐灵一字一顿道,墨家的家产还有那个没见过的墨老爷子她都不在乎,但是敢跑到她相公面前,还以那样的姿态....,白乐灵眼睛眯了起来,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墨子笙闻言,搂住白乐灵的肩膀往面前带了带。
暮色里,他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再三衡量后,还是开了口:“他并不是特意到我面前来侮辱,而是试探。”
“试探?试探什么?”白乐灵觉得脑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太快她没能抓住。
墨子笙靠近白乐灵,在她耳边低声道:“试探我知不知道....是他让我落的水。”这个从没有说过的秘密,害怕家人担心的秘密,害怕走漏风声的秘密,他却在李绮罗面前坦承了出来。。
“什么?竟然是他!”白乐灵一听,内心冒出无穷的怒火,因为那次落水,墨子笙差点就死了,后面即使捡回了一条命,但若不是她,只怕也要废了!
这黄三爷该死!白乐灵浑身冒着煞气,内心充斥着要将黄三爷撕碎的暴烈。
“灵儿,灵儿....”墨子笙感到白乐灵的变化,忙将她搂入怀中,坚定而缓慢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连声道:“我没事了,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
“可是你差点就没命了!”被墨子笙安抚着,白乐灵心中的戾气去了很多,她将头靠在墨子笙的肩膀上,心疼道。
“但现在不是好了吗,如果没有这场病,你我也不能成为夫妻。”他摸着白乐灵的头发,叹一句。
“傻子!命都差点没了,和谁做夫妻有什么重要的。”白乐灵嘟囔一句。
墨子笙松开白乐灵,定定的看着她,“不,这于我而言,很重要,并不亚于性命!”
“你....”墨子笙的眼神那么深沉厚重,白乐灵能看得出来,这话发自他的肺腑,一时被墨子笙的心里话震的不知如何反应,她敲了一下白乐灵的额头:“笨蛋!”
墨子笙却笑笑,温声道:“嗯,我很笨,所以以后的日子还请娘子多指教。”
白乐灵绷不住一下便笑了,“那得看我的心情。”
墨子笙见白乐灵笑了,眼底也染上笑意,拍了拍白乐灵的头顶,“那以后就请娘子每日的心情都好一些吧。”
“那我可不能保证。”白乐灵笑接一句,见天色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忙道:“相公,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加快了脚步。
走了几步,白乐灵声音脆道:“相公,你到我背上来。”
这次墨子笙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攀上白乐灵的脖颈,身子紧紧贴着她的背。
白乐灵将墨子笙背起来,轻轻拍了拍墨子笙:“今天怎么这么乖?”
墨子笙笑一声,在白乐灵耳边道:“我怕不听话,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惹不起惹不起,墨子笙像一下打开了任督二脉,情话一句比一句撩人,白乐灵咳了一声,“相公,那个黄三爷既然已经得了墨家的家产和地,为什么还要对你下手?”是怕墨家报复吗?觉得其他墨家人都无妨,而墨子笙眼看着潜力最大,所以就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白乐灵心中一紧,那墨子笙现在不一样很危险他那么聪明,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个黄三爷只要不瞎,岂不是还是不会放过墨子笙!
墨子笙似乎看出了白乐灵心中所想,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安抚道:“灵儿,别怕,黄三爷此人刚愎自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我刚刚的表现也足以让他轻视,他不会再对我下手了。”
白乐灵哼一声,“他敢!”差点要了墨子笙性命这事儿,她迟早要让那狗东西付出代价。
“说来也是我冒进了。”夜色中,墨子笙幽幽的叹一句,“十年前,黄三爷在临近几个县大肆以低价逼买土地,我们墨家也不过是其中一家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单独针对墨家?”白乐灵忙问。
“嗯。”墨子笙的话音更低了一些:“当时黄三爷要以低价买我们家的田地,我爷爷自然不同意,于是才有了后面那一场官司。当时我还不满七岁,直到我去县里念了书,越发觉得其中蹊跷,黄三爷虽然在云阳县有一些势力,但不至于能逼得那么多人低头,而且那场官司打的极快,衙门根本就是站在黄三爷那一边,可以预见,黄三爷背后定有其他人撑腰,他也不过是跑腿的人。那时年少,心中疑窦丛生,便耐不住悄悄查了查,却因手段生涩,留了首尾,被黄三爷察觉,这才有了那一次落水。”
白乐灵搂着墨子笙双腿的手蓦然收紧,她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里面涉及到的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