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文说,“不管你怎样说,我都接受,只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来看阳阳。不看到她好好的,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于海燕唇角漾起一抹讥讽,“你有心吗?但凡你有心,阳阳现在都不会躺在这里?”
“海燕......”刘锦文眼里带着一丝痛楚。
“我以前是鄙视你,现在,我只觉得你很可怜。”于海燕语气淡淡,“你扪心自问,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你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能说服,你还想要来说服我,你觉得这可能吗?”
“但现在没有证据说是阳阳是被害。”
“没有证据不代表就不承认事实。”于海燕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愤怒,“你是阳阳的父亲,但你这个父亲心在哪里?你恐怕现在只在乎着你如今的家庭,巴不得这件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算了。既然如此,你从此以后也不要在到这里来惺惺作态,阳阳有我,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刘锦文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你这样说不公平,阳阳是我的女儿,若是我知道是谁伤害她,我绝对不会偏袒?”
于海燕脸上挂着冷笑,一副信你个鬼的表情。
“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跟马明丽脱不了干系。如果她不去把阳阳接回来,阳阳也不会坠楼,所以,今早上,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过下去了。”
于海燕脸上的讥讽更深,“这就是你对把你女儿推下楼的女人的惩罚?”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毕竟你现在所说的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我总不至于把她推下楼去。”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于海燕重新转头看着阳阳,语气冷得像寒冰,“如果一直找不到证据,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把她推下楼。”
屋里安静了一刻,医院外面的走廊上却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惊呼,“有人要跳楼,天啊,还抱着个孩子呢?”
于海燕眼神复杂的看着刘锦文。
刘锦文整个人一震,随即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于海燕迟疑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楼下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家抬头看着住院部的楼顶,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住院部一共有六层,阳阳的病房在四楼,上面还有两层就是楼顶。刘锦文一路朝着楼顶跑去,于海燕想了想,也跟着往上面走。
楼顶的风很大,对面阳台的护栏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斗篷,被风鼓起飞在身体两侧,如同两只振翅欲飞的翅膀。
“马明丽,你发什么疯?”刘锦文面色铁青,朝着对面的女人怒吼。
马明丽抬起头唇角微翘,又低下头去专心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
刘锦文往前面跑去,刚跑了几步,她突然抬起头来,伸出手朝着楼下将孩子高高托举起来,下面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刘锦文脚下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带着康康跳下去。”马明丽说。
“你想要干什么?”刘锦文声音都变了,“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说。”
“家?我哪有家啊?”马明丽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刘锦文,我还有家吗?”她看着远处的于海燕,突然伸手朝她一指,怨愤地喊道,“都是你,你既然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的家庭?”
于海燕看着她,眼神冷得象冰。
“没有的事,没有。”刘锦文赶紧解释,生怕她一个激动,纵身跳下楼。
“那好,如果没有的话,你让她过来跟我说。”马明丽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指着于海燕,脸上带着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
她坐在楼顶的护栏上,仿佛镶嵌在蓝色的天空。
刘锦文祈求的回头看着于海燕,“海燕......”
于海燕鄙夷的看他一眼,走到他前面,朝马明丽说,“我为什么要过去,你要跳楼还想拉着我陪着你呀!你做梦吧?”
马明丽笑了起来,“你还是怕了?”
“我凭什么怕你,只是我从来不跟丧心病狂的疯子较劲。”
“如果不是你们,我会成这样吗?”马明丽被戳到了痛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我看你不仅疯了,记性也不好了。你究竟被谁害的你真的不清楚吗?”于海燕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容,依旧语气淡淡,“是谁要用尽心机嫁给刘锦文的?你嫁给了他现在还要来埋怨别人,就真的不可理喻了。你真的想知道你败给了谁吗?”
“是谁?”马明丽问。
“你自己的贪心?”于海燕笑了起来,“你一开始贪念刘锦文的条件,嫁给他之后,你想要他对你一心一意,容不得别人。但千金易求,人心难得。所以,你最终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你自己。”
“我自己?”马明丽一恍惚,差点把孩子掉了下来。
刘锦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伸出手要去接。马明丽将孩子抱紧,“不是,你就是不服气我抢了你的丈夫,所以现在故意在中间报复挑唆,要不然,刘锦文的公司为什么开不下去了?可恨的是,他还以为你是个好人,还要处处维护你。”
于海燕傲然一笑,“我没有必要去做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至于你们过得好不好,与我无干。”
“锦文,你看到了吧,你死心了吧,”马明丽哭着说,“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却为了她要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在乎你的人,你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我有多难过啊?”
马明丽转身嘤嘤哭了起来。
刘锦文已经趁着于海燕和马明丽说话的间隙向马明丽悄悄靠近,此时马明丽突然转身对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往前迈半步。
“明丽,我错了,离婚的事情,是我太冲动,我给你道歉。”这几句话刘锦文说得无比真诚,马明丽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刘锦文,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家,没有你,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了?我输得彻头彻尾,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她微微失神,恍惚间,脚下一个踉跄,便朝前面扑去。
楼下再次传来一片惊呼。
六层楼几十米的垂直高度,虽然下面已经铺了厚厚的垫子,但如果孩子掉下去,依旧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