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贤胜与秦郝一听,赶紧摸摸自己的钱袋子,幸好都在!
“不过没关系~说不定它自己会回来的!”泉泠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乐观得很。
“?”封止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蓝石镇内人来人往,他警觉环视四周回忆着,下山以后,这一路上,途径几家客栈、酒馆,接着就是布行街,其中也穿插了几家首饰行。
随后便是闹市街,闹市区域人总是最多的,小摊错落有致地布满了整条长街,他们从中挑了一家小酒馆,吃了点地道的食物,那时,泉泠的钱袋子还在。
填饱肚皮后,他们四人出了小酒馆,在闹市接着游玩,泉泠还在小摊上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挂件、玉佩,之后还给杂耍团扔了好几个铜板。
最后,他们游荡着来到闹市末尾,泉泠才发现钱袋子丢了。
脑中过了一遍后,封止折回开始搜寻,也许还有机会找回!他记得,泉泠的钱袋子是明艳的蓝色,上面绣着地折枝花纹!
“封大哥!”
三个嚯嚯一见,赶紧跟上!
在人群中找一只钱袋子实乃大海捞针,但封止凭借他原本暗卫的素质,敏锐察觉到了可疑人物!
扒手本佯装游客要买东西,大胆拿出钱袋子之时,见有人身手敏捷地穿行于人群中,他下意识一收钱袋,借着人群的掩护,躲进了小巷中!
“!”封止一个腾空越步,踩着摊篷追逐,一个翻身缩进了目标小巷中!
然!扒手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泉泠的钱袋就此扔在地上。
封止一把抓起钱袋,顺着巷子追出,发现眼前是闹市中的另一条街!
他一个起跳,抓住一个招牌,腹部一用力,便轻盈翻身上了屋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放轻了脚步查看着...
可惜,草蛇受惊,扒手已经没了踪迹...
“封大哥!”
一见嚯嚯们到了,封止一个飞身落地,将还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泉泠。
“看看,银两还剩多少?”
“啊~找回来啦~”泉泠十分高兴道,“没想到这次回来得这么快...”
封止一听,双眉一拧,他吃惊地问道:“你们经常遇到这种事?”
泉泠傻乎乎数着碎银铜板,发现竟然一分不少,喜出望外道:“封大哥真厉害,一分不少呢!嗯...这种事算经常吗?”他歪着脑袋思索着...
封止眉头拧得更紧了:“丢钱袋这种事,你们都不在意的吗?”
“因为...”泉泠嘟嘴道,“每次不是师姐帮着追回来,它也会出现在镇子其他地方...倒也没有多大损失...”
“没有多大损失?”
“就是银钱要丢也就丢了一点而已...我想,肯定是我太大意了,每次钱袋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封止一听看向另外两人,吵天吵地的秦郝与房贤胜,这次却极其统一的各自一扭头,吹着并不响亮的口哨...
经过一番询问,封止才知,这三个嚯嚯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又在天幕山上待久了,对这种“小事”当真不以为意啊!
可这事却透着古怪,他拿过泉泠的钱袋仔细翻看起来。
“你有几只钱袋?”
泉泠:“换了好几只,这只是上个月新做的。”
“除了丢钱袋还丢过什么?”封止问着,用眼神扫过眼前三人。
秦郝与房贤胜这才开口答话。
“近几个月我倒是没丢过钱袋...有两次,我丢过银笄,后来也找回来了...”
“我丢过铜狮机巧、两个玉佩、一块西域奇石、两只茶宠...”秦郝掰着手指数着,“还有...还有五个荷包,寻回来三个...”
封止:“......”
“呵呵~”泉泠一见气氛尴尬,缓和道,“蓝石镇内的百姓人挺好,大多拾金不昧,所以我们丢钱袋子也好,丢荷包也好,总能寻回来,有好多次银钱都是分文未少。”
封止越听越疑惑,他拿起钱袋仔细观察着,还将里面的碎银都倒在泉泠手上,里里外外翻着看...
向来喜爱手工艺的他,虽然不曾做过女红,但对针脚剪裁也有略微了解,这一来二去的,还真被他看出了奇异之处。
“钱袋子上的这个是作什么用的?”
他指着内里的一条看似多余的线头问道。
“嗯?”泉泠三人齐齐凑上,盯着钱袋子只管拧眉头,“这是什么?”说着,秦郝伸手抽了一下,只见钱袋的一边因为线头收紧而出现褶皱!
“这是个活结!”房贤胜十分惊讶,抢过钱袋道,“银两少的时候,线头一收,就成了小袋子,银两多的时候,拉开线头,袋子就是原来的大小!肯定是这样用的!”
“钱袋子这么小,再缩能放多少银元和铜板,肯定不是这样用的!”秦郝立刻反驳!
“那你倒是说说,线头作何用途?”
“这还用说,一定是绣娘作错了,根本没有用途!”
“我看未必!线头做得精致又藏得极好,一定有作用!”
“明明就是你想多了!”
“明明就是你脑子缺根轴!”
“你才缺根轴!”
“你缺很多根轴!”
“嗯——嗯!”封止忍无可忍,一手捏住一个脑袋,愣是将那头顶头的两人分了开来!“你们不要吵了!哼!!”他一把抢回钱袋,拿下头冠上的竹笄开始挑着线头找线路...
经过一番巧妙而细致的微小动作后,他发现将线头从中段挑出来,便能打开钱袋的夹层!
“嗯?”泉泠三人再次聚头,齐声惊讶道,“竟然还有夹层?!”
封止又是抖又是掏,可惜夹层中连个屁都没有...
“啊!我知道啦~”房贤胜顿悟道,“这里肯定是用来藏银票的!如此一来,就算钱袋子被偷了,小偷拿完碎银,却不知道还有银票,将钱袋子一扔,只要我们找回钱袋,银票就还在呀~没想到,泉泠你还藏着这么一招!高啊!”
“......”封止看着眼前的嚯嚯们,深觉世道真险恶,雪娃娃真天真!钱袋、银笄、荷包都能有所找回,此中一定有猫腻!
回到天幕山上,封止虽觉得钱袋子与天萤石并无关系,却还是在意得很,便来到秦郝的住处,准备问问荷包一事。
刚到清远峰的正心舍,封止就见一人光着上膀子,在院中练武。
此人很好辨认,他有听王爷提起过,宽额大嘴,肤色黝黑者便是蒲罗。
“呵!”蒲罗一招爆发,拿着驾云杵崩出一层威力!其如刀般的风力像迸发的海浪似的,席卷舍院中的一切!
“!”封止长手一伸,抓住门廊一个卷腹翻身!这才躲过了锐利的风之浪!
然而,就在他稳身落地之际,只听一声嘶啦!
蒲罗的天煦服因为动作过猛,还有招数威力的残害,瞬间破成了零碎的布条!
“啊啊!蒲罗!!”秦郝出房门一见此情此景,简直要爆炸,“你又把天煦服弄破了!再这么破下去,米伯和绣婶们非要活剥了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蒲罗摸摸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道,“没办法,这衣服太脆了...”
“那你就别穿着它练武啊!”秦郝将碎布一一拾起,从蒲罗身上扒下天煦服的剩余部分收好...
“嗯?你谁啊?”蒲罗见院门来了人,是张陌生脸孔。
“我乃益安王府的护卫,受王爷之令来山上...请武圣的!”封止有礼道。
“原来是王爷的人。”蒲罗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未多做停留,转身就进了屋。
封止几步上前,看着秦郝手中的衣物,忽然灵光一现:“这些破损的衣袍都是如何处理的?”
秦郝:“拿到米伯还有绣婶那拆了重做。”
“拆了重做...”封止盯着天萤石金银线十分出神,“难道问题出在这个环节?秦郝,我陪你走一趟。”
随着两人离去,蒲罗才从门扉后头回首,心道,练了好多天,总算注意到了,累死老子了!
来到主峰上,封止看着秦郝将破衣给了绣婶,回清远峰的路上,他就揣测着问道。
“绣婶们都是什么来历?”
秦郝听出了对方的疑虑:“她们还有米伯都是派中的老人了,比我们待的时间还要久。他们鲜少下山,偶有出行,也是经过检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偷带天萤石下山。”
封止想到白日中,这三个嚯嚯那个心大漏风,十分怀疑秦郝口中所谓的检查是否真的起作用...
随后,两人回到正心舍,秦郝将荷包一事大致回忆着说了一遍,与泉泠丢钱袋子差不多,但不同的是,秦郝的荷包大多用来放细碎小物和机巧,鲜少放银两,所以寻回的荷包们都被蹂躏了一番。
翌日,封止决定将丢钱袋子一事暂时搁置,叫来泉泠三人前往主峰绣婶的住处探查。
三个嚯嚯负责拉着绣婶与米伯唠嗑家常还有天煦服之事,封止负责趁人不注意,潜入绣婶与米伯的住处悄然搜寻一遍。
来到绣婶们的住处,封止发现,这四五间房整洁而舒适,那些破损的衣袍和天萤石已经分离,并整整齐齐放在不同的篮子或盒子中。属于个人的箱子、柜子中并无私藏的天萤石块或是碎末。
来到米伯的房间,封止发现米伯是个手艺人,专门负责镶嵌天萤石金银线,偶尔还会打造一些珠钗耳饰,所以米伯拥有一个打造器物的小作坊,其内各种小工具十分齐全。
一切结束后,三个嚯嚯透过米伯的肩头,看着封止从房间出来,便结束了话题,临走时,泉泠还不忘让米伯帮忙,为他再造一副挂耳水晶流苏,并付了定金。
为了查探绣婶与米伯的行动路线,封止让泉泠带路,从检查开始,将几人最近下山办事的可能行经路线走一遍。
两个时辰后,四人转了一圈准备回山上,来到山脚处,因为口渴,四人打算在小茶馆上歇歇脚,爬山还要好一会呢。
“封大哥,”泉泠饮下白茶后,擦着嘴道,“绣婶们除了下山办事,每月还有十天休沐日可以回家省亲。”
封止叹着气,觉得这两日真是毫无进展,不管绣婶们与米伯下山作甚,关键点在于,他们下山必须接受检查,这个过程没有空子可以钻,除非他们吞下天萤石用身体带出去...可天萤斑驳多彩,食用会具有一定毒性,此法实属冒险。
“来喽~客官,您的滇红和花生米,慢用~”
封止呷了一口茶,思索着问道:“那米伯呢,他没有休沐假吗?”
秦郝:“米伯是个鳏夫,夫人好多年前就没了,因为仰慕师父,本是上山来拜师的,但迫于派中的规定,师父无法收之为徒。但师傅觉得他极有热情,偶尔也会让他帮忙打造一些小物件。”
“他本想拜玛怛尊人为师?”
“是啊,自那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山上钻研机巧之术,鲜少下山呢。”
因为冬日寒冷,茶馆内总是氤氲着团团白汽。
煮茶师傅听着那几人的谈话,当听到玛怛尊人时,他不免投去目光,见那几人面色净白,器宇轩昂,他就猜测这几位应该就是天幕派弟子。
“!”封止出于暗卫的警觉,见煮茶师傅注意着,便停下谈话,故作大方地与对方攀谈起来,“师傅煮的茶回甘无穷,实乃厉害。”
“客官抬举了,”煮茶师傅一听,绽开一笑道,“无非就是掌握火候还有各色茶的特性,没有厉害不厉害的,哈哈~”
封止一边听着一边反观对方:“看师傅手掌上的茧子,便能知道,想煮出好茶绝非易事。”
“客官说笑了,这是小的以前打铁时,握锤子留下的茧子,煮茶不需要那么大的力气,留下的茧子也就这一处...”说着,煮茶师傅指着大拇指上的小茧子道。
“师傅原来还打过铁?”封止端详着对方,那身板看着有些瘦弱。
“是啊,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啦,后来发现自己打的都是啥玩意呀,就不做了,来蓝石镇开了这间茶馆,嗨!还是一样和火候打交道哈哈~”
封止跟着对方展露笑容,还想继续深入询问之际,不想茶馆外来了人。不看还好,这回头一看,他立马火冒三丈!
来人正是昨日的扒手!!
“快抓住他!!”封止吆喝着,一个纵身便逮住了扒手的衣角!
扒手哪里知道自己最近的运气这般差,一见此情此景,他逃也来不及!奈何对方抓得那叫一个紧,他死命挣脱了好几下都没能摆脱!无奈之下,他只能搏一搏,一个推搡下,他撞着封止直往烧开的茶壶上冲!!
“封大哥!”泉泠,一把拉过封止!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惊得煮茶师傅与扒手赶紧捂头逃窜!!
混乱之下,秦郝与房贤胜正想追出,就被惊慌逃窜的煮茶师傅撞了个满怀!
扒手横冲直撞地打翻了茶碗茶具,撞着茶馆的木质墙壁脚底抹油般飞奔出去!!
秦郝和房贤胜刚想夺门追上,不想脚步混乱下,又何煮茶师傅摔了个滚雪球!三人就此夹在门框上难舍难分!
当封止迅捷起身时,门已经被那三人堵得连一半的空间都没有!看着扒手七拐八弯地没入房屋之后,他只得悻悻放弃...
就在那三人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身之际,刚刚被扒手撞击过的木质墙壁忽然发出吱呀声!
紧接着还有一阵古怪的细细声响!然!未等几人听清是什么,其他烧开的茶壶因为没有及时下火,乒乒乓乓地“吐”着壶盖,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待一切安静后,煮茶师傅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地狼藉...
泉泠心疼师傅经营不易,加之这祸事也有他们四人一半的责任,便出了五十两纹银权当赔偿。
回山之际,封止着实体会到了,为何大当家面对未解的谜题时总会躁动不安,原本动脑子的事情都有王爷、王妃,如今啥都需要他想,还惹出诸多意外,挫败感总会在心中隐隐荡起波澜...
回到主峰后,他将近日所见所遇都与东风尊人说了一番,奈何尊人也是一头雾水...
而此时的清远峰上,秦郝垂头丧气地回到正心舍,就见换了一身西域服饰的蒲罗经过,他正想径直回房,没想到脚下不知踩到了何物!
就着廊道上的灯火,他前期东西一瞧,是一个西域图案的小木盒子,大小和金桔差不多。随着打开,他发现里面洒出一堆灰褐色粉末,掺杂着色彩斑斓地亮晶晶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