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蕉水军听到哨兵传信,立即展开围剿行动,却是姗姗来迟!
当他们到达目标海域的时候,船岛早已没了踪迹,分散搜索也是毫无所获,于是,只接应到了上宾益安王。
奇铭上了主舰,换了一身干净的赫萨衣,便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
“本王在此等王妃,头领不必过多关照。这里的军情应该及时通报国主。”
“需不需要我等留下人手,相助王妃?”
“不用了。”奇铭展笑以示感谢,“王妃探查附近地形,一会便归。”
头领看了看寒碜的小船,总觉得过意不去,下令留下一队水军关照上宾以防意外。
随后他才行礼离开,亲自前往王宫通报军情。
远处的海浪涛涛不绝,浪花推着浪花延绵数里,缓缓减小...墨玉的船只就停在这处隐蔽的避风港中。
船舱内,言漠盯着内力炸弹仔细瞧:“这些炸弹都是球型,我记得当年的内力炸弹都被做成了腰封模样。”
墨玉:“腰封型的我还未寻到,这些内力炸弹也是机缘巧合下找到的。我已找人查看,相信不日便能知晓这些炸弹的制作手法。此次我们前来南焦国,除了探查内力炸弹,还有另一个目的。”
言漠:“?”
墨玉:“当年袭击莫家庄的死士中,多人拥有长生门的巫蛊邪术,我一路追踪芽征,这才来的此地。”
听到长生门的时候,言漠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芽征?”
“长生门大门主名叫芽征,二门主名叫苋疑。”墨玉解释道,“当年你们护送大公子、二公子回京,回程中遇到的铜面人就是二门主。”
言漠想起小时候的那些回忆,周身不禁泛起冷气,她似乎能猜到:“芽征的头冠上,可是有个生字?”
“没错,那日,在梦香楼中,少家主见到的就是芽征。”
听及此,言漠突然想起来:“那日,你为何阻挡我追击芽征?”
墨玉沉默了一息后才道:“原本,我想独自复仇。这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与你相认的原因。其实,当年受家主所托,为了保留寞门的实力,很多次,你所见到的并非是我本人,而是我的替身。事发当日,正好是我与替身交换的日子,如此,我才逃过一劫。”
言漠回忆着:“难怪...有几次见到你,总觉得刻板得很!怎么逗你都不生气!”
“......”想起小时候的糗事,墨玉的脸色有些不悦,“那些时候,你见到的应该都是替身...还有,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其实,我是你的表哥。”
“表哥?!”言漠听及此有些惊讶!小时候因为自己最小,见到同龄人,都是姐姐哥哥地叫,她怎能想到,寞雨竟是自己的表哥!
“我的母亲名叫莫川楠,排行老二。”
“排行老二?!”言漠更惊讶了,“那二叔...”
“其实,二当家排行老三。母亲外嫁后,生我时难产死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人提起她了...”
言漠:“原来你是姑姑的孩子!所以刚才,你才让凌州叫你哥哥!”
“这也是为何,当年家主命我保留实力的原因。”墨玉说着面色更严肃了,“家主保护了我,我也想保护少家主!复仇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参与。你与芽征已经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厉害。”
“!!”言漠身形一板,“不可能!新仇旧恨,我一定要向芽征讨回来!!”
“新仇旧恨?”墨玉有点疑惑...
“当年,我好不容易逃出莫家庄,被一家村妇所救,是长生门的人!”言漠一边控制情绪,一边说道,“是他们杀了那对夫妇!不日前,芽征还攻击鬼武士!险些殃及凌州!!还伤了青木哥哥!!不杀他,难平我心头之恨!!!”
墨玉:“不日前?!”
“就在五日前的明州,芽征应该也是依着死人煞,寻到的国公府!”言漠语气冰冷,释放着杀气道,“他在哪?!”
其实,墨玉即使知道,也不太想说出答案,他是跟着金不换留下的记号一路追来的,确切位置还不知,只知芽征来了南焦国!
“他在哪?!!”言漠见对方不言不语,提高了音量道!
“他具体在哪,我还不知道。”墨玉回得波澜不惊,见对方不相信的模样,他继续道,“有人用龟息法跟着他,否则早被他发现了。”
“龟息法?”
墨玉:“练习此功法者可以调节呼吸快慢,凭借微弱的呼吸也能存活,心跳也会慢很多。相对的,行动也会受限。关于芽征,我会密切关注,一有消息立马告知你。”
“......”言漠盯着对方许久,确认着眼神...
“反正你已经知道他在南焦国了,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自己查的。对吗?”
“......”言漠默认。
墨玉垂眸切断话题,紧接着问道:“你口中的青木哥哥...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青木哥哥?”言漠很惊讶对方竟然问起青木辉来!
“他是何来历,你清楚吗?”
言漠:“他是西域人。十年前我逃离莫家庄,捡了很多流落街头的孤儿,靠偷窃富家的米粮存活...后来有了他的帮助,我们的生活才有了改善,能存活下来的孩子也多了...墨玉哥哥怀疑他什么?”
墨玉蹙眉沉吟一息后才道:“...眼下,我还不确定。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与他见上一见,或许能解我心中之疑惑。”
言漠看着对方,等了一会,见对方不再往下说,便不再追问。青木哥哥身世特殊,容易让人起疑,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后,墨玉给了言漠一个特制的琉璃片,两人说好用瓦楞纸片互通,这才准备分别。
“姐姐!”小玉见姐姐终于出来了,有些期翼道,“我们可以养鸟吗?”
“啊!我不是笨鸟!”鹦鹉一听,以为有人要抢它,展翅一飞,站上了苏因的手臂,“小子好样的!小子好样的!!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言漠一听就知道这只笨鸟还惦记着麻烦精呢!
“不是每只鹦鹉都像它这样贱萌的!”她劝解道,“笨鸟可是墨玉哥哥的,你要人家割爱吗?”
“嗯...”玉凌州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言漠轻笑道:“你已经有一只河狸和一只猴子了,不可以太贪心。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这只笨鸟,别难过!”
玉凌州不舍地看看鹦鹉,乖巧地点点头。
墨玉看着言漠下船,踏上陆地,他沉沉道:“我还是那句话,远离益安王。”语毕,他没有等对方回答便转身进了舱室,下令。
“......”言漠目送船只缓缓开行,与甲板上的苏因四目相接以示告别...待船只没入夜色后,她才领着弟弟迈开脚步。
鬼武士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走到途中,它好似感应到什么,一闪影!没入漆黑的夜空中不见了!
果然,言玉两人再行了大约一里路,就见到了远远的人影!
奇铭早早察觉到对方的内力气息,一直扭头望着,浅笑依旧~
言漠见此,想起墨玉今夜所说,便躲开了对方的目光,拉着弟弟安安静静地上船。
回宫后,一行人各自回房补眠,直到天亮,国主提前通报,说要前来慰问,言漠与奇铭才各自起床。
厅堂中。
国主简要的说了水军还在扩大搜寻船岛后,便详细询问了昨夜的事情,这才知晓了欧嬷嬷的奇怪行径。
言漠与奇铭各自说完,将关键的旧黄金簪拿了出来,让国主认认,看看能不能找到发簪的出处。
沈国主看着旧东西翻了几下,总觉得越看越眼熟!随后,他豁然起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双手...
“这...这是...”
言漠与奇铭:“!”
“这是...小秋的发簪...是...”国主说着立马红了眼眶!他开始浑身颤抖,声泪俱下道,“是小秋的发簪!”
即使东西旧了,不完整了,他还是依稀记得,小秋有过这样的发簪...只是旧物破损,让他心头无比疼痛...
世事境迁,旧物都能辗转回来,而旧人,再也见不到了...这种凄凉实在教人疼彻全身!
“国主!”言漠赶紧扶着对方坐稳!
“...来人,取孤的秋华楠木盒子来...”
待命的宫人一听,行了一礼便去取东西了。
言漠看着被国主紧紧握住的发簪,觉得很是疑惑,利南为何会有秋王后的发簪,还说是祖传之物?欧嬷嬷为何要拿发簪?
楠木盒子拿来后,国主让人打开,拿出旧画像展示。
“这幅画中,小秋所佩戴的便是这只发簪。”国主深情望着画卷,回忆道,“小秋对珠宝财物一向视为身外之物,常常将珠宝赏赐给宫人,还有家族中的女子。”
“家族中的女子...”言漠思索着道,“秋王后的家人还有谁?利南会是其家族中人吗?也有可能是旁系亲属。”
“不...”国主摇头道,“与余家有关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偷偷迁走了,他们不敢逗留国都...”
言漠:“可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
“母后不会放过他们的...”国主紧闭双眼,深蹙眉心道,“国都内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们留恋了...”
言漠:“......”
“另一只发簪呢?”奇铭打破沉默道。
“另一只发簪...”国主有些疑惑道,“本是一套发簪,各三只,上面的珠玉根据色泽有所不同,这只上面的珠玉遗失了...孤不知道这是其中的哪一只...”
奇铭:“只要查阅记录,秋王后将簪子赠予过谁便能一目了然。”
“......”国主依旧摇头,“母后为了让孤死心,已经将有关小秋的个人记录都烧了...”
言铭二人对视了一眼:“......”
“根据目击者所述,我猜测,欧嬷嬷落水前,一直藏着发簪。”奇铭思索着道,“而那些猴子,很可能是她为黑市提供的货物。鉴于此,欧嬷嬷是不是认出了金簪,知晓其价值不菲,才要抢夺的?”
言漠:“而且,据我观察,利南的舱室有个小窗户,小猴子很容易进出。也许,这只发簪是欧嬷嬷偷盗后,放于小猴子身上的...”
“也有可能,欧嬷嬷就是利用小猴子去偷盗的发簪。”奇铭补充道。
“欧嬷嬷...”国主对此还是有些不相信,“她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珠宝没见过,这两只发簪虽说金贵,却也旧了...若想偷盗,黑市中一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孤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言漠沉吟一息,蹙眉开口道:“最关键的是,利南到底是谁?!”说着她拿过纸笔,画了一个图案,问道,“国主可知这是什么?”
沈国主还红着眼眶,他转移视线,拿过纸张道:“这是...”他翻转着图案,往厅堂外望了一眼道,“好像是...文殊兰。”
“!”言漠顺着目光看去,开全了的文殊兰,其花瓣又细又长,还会带点弯曲!确实!那个图案和文殊兰很像!“利南的后发际上,有此纹身。”她指着自己的后脑勺示意道。
“文殊兰...”国主想来想去,一时间没有想到与此有关的特别之处,“文殊兰乃是家喻户晓的花品,哪怕是寻常百姓家也能养得。南焦国民风开放,有许多女子都爱给自己纹个小图案,也许,利南也是这般...”
言漠一时间没有头绪,转思道:“既然,秋王后也曾赏赐过宫人,那利南会不会,曾是宫里人?”
“!”国主听及此,忽然灵光一现!“当年事发一片混乱!确有不少宫女、侍官出逃!何况,宫中人员众多,每一年也有不少宫女会出嫁。”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紧,他提议道,“宫女的记录一直由王后管理,王妃可以向她问询。只是,想要调查当年的记录,不可让母后知晓。”
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交给她了!
言漠如此想着,回话道:“我明白!”
国主见此,回以对方一个信任的眼神!随后,他要走了金簪,并请益安王前往议政殿,继续商议黑市与海盗的残留问题。
晚间。
言漠从一堆文书记录中冒出头来...她了无生气地横着上眼皮,因为记录太多,她根本看不完!
铂王后将这些记录给了言漠后,为了防止太后突然造访文舒殿,一直待在洋安殿中陪伴。
“大当家...”齐运揉着眼睛道,“我们到底要找什么...这些已经嫁出去的宫女,没什么问题啊...还有这些记录在案的出逃宫女,哪里可疑?我看了史官的记载,当年那样的情况,她们出逃,也是人之常情嘛...”
“我不是说了吗?找找这些宫女中,有没有人和文殊兰有关...”言漠闭眼甩甩脑袋,试图以此摆脱眼部的疲劳...
“这些是曾照看过文殊兰的宫女,我都给摘出来了。”齐运将一叠纸稿递上道。
言漠为了让齐运明白情况,将秋王后的事迹、欧嬷嬷和利南的事情都简要地说了一通。
“脑袋宕机了...我也不知道...”言漠头一垂,咚的一声砸在桌案上装死!
“当机?”齐运重复着奇怪的词汇,撇撇嘴才劝说道,“...不如今天先这样,我们都看了一天了,铁打的人也会累呀!你好好休息,说不定明日就有想法了!”
言漠百无聊赖地挪挪脑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深夜,可是狐狸还没回来呢!
“哈...”齐运打着哈欠道,“放心罢,王爷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不走的!”
一直候在一旁的竹水一听,觉得有点好笑,齐先生怎么拿王爷和鸭子比呢?
言漠一个眼神甩过去:“管他是不是鸭子!”说完,她忽然觉得...好像说狐狸是鸭子...有点...不地道...
“呃呼呼!”她甩甩混沌的脑袋,将奇怪的想法都抛开!“走吧,回去休息!竹水,你留下照看王爷。”
“是,姐姐~”竹水笑盈盈地应道。
已经走在前头的齐运耷拉着眼皮,默默嗤笑了一声:大当家,看你嘴硬到何时?
净智殿。
处理了一天的事务,沈国主回到寝殿的时候已是倦意漫漫...
“王后呢?”
“王后说,今日留宿洋安殿。”宫女回道。
“啊...”沈国主已经无心计较,王后偶尔会留宿在母后那,也是她们婆媳关系甚好的证明,对此,他倒是省了不少心...
在宫女的服侍下,他更衣后便瘫软在床上,摆摆手让众人退出去,没过多久,他就被困意包裹,沉沉睡了过去...
深夜时分,整个王宫都陷入了寂静,就连值守的侍卫也抵不住困意,开始打瞌睡...
可净智殿的寝宫中,却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沈国主因为思虑过重,睡得不深,听到轻微的响动,他缓缓转醒,睁眼看向前方...
“吉!”小猴子因为被发现而尖叫了一声!当即抱着金簪一瘸一拐地跑了!
“......”看到猴子,国主终于醒了,他坐起身张望着,正想喊守卫,放眼一看,就看到整整一寝殿的动物,当即吓到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