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见此,轻声缓和气氛:“郡主的气色比从前红润了许多,可见养的极好。长此以往,也能如寻常女子一般身体康健了。”
这话说到了太后心上,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若真如此,哀家也就安心了。”
“正好妾身父亲寻来几株年份尚可的人参,王府无人用得上,放着也是放着,就拿了过来。”
康王妃笑着命侍婢捧上一个朱漆盒子,轻轻开起,里头躺着几根参,细长根须以金丝固定,不论是从纹路表皮还是形状来看,都是上等的好货。
“妾身想着太后娘娘最是疼爱郡主,倒不如赠予郡主,用不上最好,若真有了用武之地,娘娘也能宽心。”
太后到了这把年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她就喜欢旁人看重秦清。
“你倒是考虑周到。”
康王妃微微低头,恭谨道:“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妾身的福分。”
她只字不提谢策救过秦清的事情,即便是关心,也把握住了尺寸,这种恰到好处的示好,才不惹人反感。
“阿宁,还不快谢过康王妃对你一番心意。”太后笑了笑,神情满意道。
秦清以帕捂嘴,低低咳了一声,起身屈膝道:“长宁谢过王妃。”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十分和谐融洽,硬是将永恩侯夫人忽视了个彻底。
永恩侯夫人却见不得康王妃如意,更见不得秦清如意,便不甘示弱地忽然来了一句:“长宁郡主的病,这参怕是用上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这下,就连秦清都察觉出了永恩侯夫人对她的不喜,甚至可以说针对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这是为何?
总不会,是永恩侯夫人知道了谢策和她的婚约,对她哪哪都看不满意?
可陛下赐婚,是谢策所为,缘何迁怒到她头上?
秦清微微抿唇,神情冷淡几分。
“永恩侯夫人,听说康王世子昨日被康王用了家法,整个人都起不来了,你向来疼爱他,怎么今日不去康王府看望,反倒进宫来了?”
太后的询问,打断了秦清的思索,她表情有些讶异,谢策被康王打了?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那孩子胡作非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父王从来都没有打过他,这次不知又闯了什么祸,竟让他父王大动肝火,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永恩侯夫人说完,还特意看了秦清一眼,好像是她挑拨离间了他们父子,也离间了谢策和自己的关系。
谢策的生母是庶出,和先皇后、继后这对嫡出姐妹关系一般,反而和永恩侯这位庶兄更加亲近,谢策本来也沿袭了这个态度,对待永恩侯夫人像对待母亲一般尊重。
但自打他救了秦清以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仅性格收敛了许多,对永恩侯夫人的态度也冷淡不少,甚至昨日她去看望,还破天荒的吃了个冷脸。
永恩侯府虽说出了两任皇后,但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甚至在继后刻意冷落之下逐渐没落,若不是攀着康王府,只怕是仅有的表面风光都没了。
如今谢策性情大变,不再与他们亲近,永恩侯夫人把一切古怪都归根于秦清身上,能待见她就怪了!
太后冷下脸,道:“哀家印象里,谢策挨打都不止三四回了。永恩侯夫人的记性,倒还不如哀家。”
康王妃淡淡笑道:“谢策这孩子,三天两头惹他父王生气,就是天天挨打也不奇怪。郡主放宽心,没什么大碍的。”
秦清看着康王妃一脸真情实意,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虽然鲜少接触外人,但她并不傻,既然永恩侯夫人不待见她,她也没必要和她客客气气了。
倒是康王妃,从进来到现在对她一直充满善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想了想,学着自己听来的客套话说道:“多谢王妃。我一个人在公主府闷得慌,改日王妃和小郡主若有闲暇,不妨过来坐坐,长宁必定扫榻相迎。”
谢婠婠一听,瞬间两眼放光,惊喜地抬头:“真的吗?那我明日就来找长宁姐姐玩儿!”
“???”
秦清再一次愣住,不是客套吗?怎么就当真了?
这,这两兄妹,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