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如何了?”太后听没声了,这才问道。
老嬷嬷一听到这话,朝着太后摇头,“太后娘娘,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宁死不屈。”
太后一听到这话,阴冷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心底升起了一抹怒气,“不说,到了哀家的手里,哪有不开口的道理,来人,将她给我用盐水泼醒,要是不说,秦秋雨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这小命不保,可真是亏大了。”
太后一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了一抹无奈,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梳洗之后,李飒飒不紧不慢地朝外面走去。
帝姬府是坐落京城的东南角,这里商户云集,行人匆匆,看起来繁华,大街小巷拥挤着各国商户,来这里叫卖,有贩卖奴隶的,有卖稀世珍宝的,只要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卖的。
此刻正值年关,寒冬腊月的天气,寒风呼啸而过,吹的火红的灯簌簌作响,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你个下贱的东西,往哪里躲呢?”男人粗暴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鞭子将一个小孩打的皮开肉绽,正好落在了李飒飒的脚边。
李飒飒眉头一皱,正好对上了小孩黑漆漆的眼眸。
地上的小孩被打的鼻青脸肿,瘦瘦小小的身子没一处完好的地方,此刻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正瞅着她看。
李飒飒心头猛地一跳,这不是楚国太子殿下南宫御。
前世,晋国第三十八年,说是楚国王上将楚国太子送进晋国,成为晋国的质子,而后便被外戚一党买到奴隶市场,而后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比畜生都混的惨。
那时,谁都没想到南宫御会灭了晋国,一统天下,成为新帝,而晋国皇室之人无不命丧他手,就连她李飒飒的头颅也被他砍下。
李飒飒对上这小孩的眼眸,慢慢地蹲了下来,朝着他温柔一笑,小孩儿看到这样的她,瑟缩着瘦瘦小小的身子,营养不良的脸上不是惶恐就是无措。
她温声道:“疼不疼?”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肥头大耳的男人手里的鞭子再一次抽过来,却被李飒飒接住,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敢碰他一次试试!”
肥头大耳的男人僵硬的身体似乎忘记了挪动,此人浑身上下的雍容华贵的气息不容他小觑,可一想到他身后的靠山,方才升起的害怕不安被他压下,大腹便便地道:
“这位小姐,在下教训自己的奴隶,有什么不队吗?”
这个时候,男人的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对上李飒飒那骇人的视线时,小声道:
“大哥,她是帝姬,皇上最宠爱的妹妹,此人我们得罪不起。”
闻言,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道:“小的不知帝姬驾到,有失远迎,不小心冲撞了帝姬殿下,还请帝姬饶恕。”
李飒飒深邃冰冷的视线盯着大腹便便的男人,随后低下头来,对着小孩儿一笑,温声道:“没事了,你别害怕。”
小孩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李飒飒也不恼,轻轻地走过去,将小孩儿给搀扶起来,对着她温柔道:“喏,这个给你,以后受伤了就拿这个药敷一敷,不会留疤的哦。”
说话间,就已经松开了手,对着他微微一笑,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衣,将她的肌肤衬托的雪白,嘴唇粉嘟嘟的,软糯糯的,一双美眸灵动而又狡黠,转身离去。
小孩儿没吱声,望着她骑着白马奔驰,白马红衣,美的惊人,给人一种狂妄与肆意。
——
一路狂飚,直到皇城门口停下,这个时候,身后的薛斐有些沉不住气,他曾是御林军中卫,所以很清楚方才那个人是谁,于是急切地提醒道:
“帝姬,方才那个小孩是.......”
“本宫知道。”李飒飒面无表情地打断。
“那殿下,那您为何要因为他得罪外戚一党,您明知道他是外戚买到哪里的,您方才为他做主,定然会让外戚更加看不惯您。”
李飒飒勾起唇角,似乎对薛斐的话来了兴趣,道:“哦?”
“外戚忌惮帝姬,如今为了一个敌国质子得罪他们,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薛斐只要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就有些愤愤不平,为帝姬不值。
李飒飒扬着眉,“如今对于本宫没有好处,以后可说不定。”
“啊?”薛斐有些不明所以,就一个下贱的质子,如今还沦落为一个奴隶,怎么可能会对帝姬有用。
“本宫是在帮他,同时也在害他。”李飒飒阴笑一声,声音森冷了不少:“你也知道本宫和外戚一党素来不和,本宫的出面,只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这两年,南宫御定然没少被人作践过,自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皇子,却在十二岁那年送到晋国,从此过这凄惨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帝姬,您能说的直白一点吗?在下有些...有些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说完,就朝皇宫走去。
——
慈宁宫。
一袭华服的太后慈眉善目的坐在高唐智商,虽已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保养有方,依旧风韵犹存,身上散发出的威仪贵气,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飒儿来了啊,快赐坐。”太后一看到李飒飒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就连声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孩儿谢过母后。”李飒飒轻声道,按照她的吩咐坐了下来,果然这凳子下了不少功夫,没一会,她的屁股就传来冰冷的感觉,冷的她瑟瑟发抖。
太后看到她坐了上去,心情大好,宠溺地看了李飒飒一眼,“听闻昨日帝姬受了出去替陛下办差时,遇到了刺客,可有查清楚是谁?”
李飒飒站了起来,躬身道:“回母后,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多谢母后挂怀。”
怕是她一辈子都查不出来,这箫太后可没少在刺客身上下功夫,让他们假装成陛下的人,而后又让这些死尸们咬舌自尽,她就算查也只能查到皇上那边去。
这戚太后可真是够狠,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政多年,要不是今年陛下亲政,怕是这皇权还攥在她的手心。
她不是她和皇兄的亲生母妃,先皇这一脉子嗣单薄,当年要不是因为有父皇的刻意保护,怕是连皇兄都保不住。
戚太后多年来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依靠着母家的带来的荣耀基本没人敢动她一下。
李飒飒大晚上叫她前来,无非就是为此事而来,垂下眼眸,笑道:“孩儿能够脱险,这都仰仗母后日日为孩儿祈福诵经,不然孩儿今日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