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袖脸色白了白。
自她知道林泽为宇文景效命起,两人也有过数次会面。
却是她第一次听林泽说这么多的话。
字字诛心。
在林泽看来,宇文景身边有苏盈袖后就变了。
近两个月来,变得越来越多。
林泽能理解宇文景身边有女人。
但凡强盛的男人,身边的女子不会少。
是以,起先他对苏盈袖的存在并不在意。
可近来,宇文景一再地因为她而动摇想法,这让他察觉到了不同。
尤其是这次。
明知道是皇上的试探,却还要执意回来。
在他看来,宇文景是要做大事的事。
从前,宇文景没有任何牵挂,行事虽然偶然有狠厉,却并不不可。
反倒是现在,冒进冲动,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丝毫对权势没有助益的罪臣之女。
有苏盈袖这层身份在,宇文景只要将她多留在身边一日,麻烦就多一天。
就像在日前,他向宇文景提过与南原国联姻。
南原公主固然愚蠢,可女子生来就是为男子附属。
只要能够得到身后氏族的支持,即便一个蠢女人,娶了又如何。
可他向宇文景提议时,宇文景却拒绝了。
在他看来,南原公主的愚蠢固然是一方面。
可难保这其中没有王爷心系于苏盈袖身上的缘故。
若将来有一日,宇文景能够称帝,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何必在这关键的时候被人掣肘。
“苏姑娘,你的身世你心知肚明。
王爷与你相识一场,又照顾许久,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若真心为他好,也该为他做考量。”
苏盈袖听明白了他的话,侧过身时,飞快地抹了下眼角,止住从心底泛上来的酸涩,然后才回过头来,
“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这时,跟随林泽的小厮捧着个匣子走来,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立即离开。
林泽出声,“这里是一万两和百亩良田的田契,你拿着这些,足以富足度过下半生。
如今,皇上早已知晓你的身份。
还用你的身份作为王爷的牵制,你我心知肚明,你已经不适合再留在他身边。
既然你只想要一个栖身之地,在王爷身边能享的富贵生活,往后自然应该保证给你。
苏姑娘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苏盈袖知道,自己如今这个苏州织造女儿的身份,是罪臣之女。
无论在谁身边都会带去污点的。
的确,她并不想宇文景去争皇位。
因为她看过太多的历史,深知这其中的艰险。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终其一生,她的愿望,不过是普普通通地活着。
可是,宇文景不一样。
他是出生在北虞的皇族。
他对权利有天生的执著。
除却他自己,他身边的人也会尽量将他往那个位置上推。
就像宇文景曾经说的。
一步之遥的距离,谁会不想更进一步。
用了地勾了勾唇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垮,她将匣子推了回去,
“云阳侯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离开,但这些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