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遇袭的事,秦舒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问项绾,“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是被谁盯上了吗?”
虽然心里有了几个人选,但她不能确定。
项绾回想着当时的惊险,仍旧心有余悸。
“回研究所的途中,车子突然被一辆面包车逼停,后路也被堵死。
车上下来十多个人,二话不说的对着你哥的车又打又砸。
发现车是特制的后,他们直接掏出木仓,集中火力打坏了门。
他们抓我应该是有用,要不是我反抗逃走,也不会被打伤。
至于是什么人,看不出来,只知道身手不错,训练有素。”
要不是她怕晚宴出事,以备不时之需的带了点防身的药粉,真就被抓住了。
项绾一口气说了很多,嗓子又开始冒烟,声音越发的哑了。
秦舒给她倒了点温水,脸上透着疑惑。
“我之前以为是不想簿希爵好起来的人,可如果是他们,不会只想抓你。
应该是有人知道留华在莱城,想要绑她去救人。”
如果是这样,那怀疑的对象就太多了。
国内外想要找留华医治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权有势之辈。
秦舒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苏煜的模样。
这个男人非富即贵,也花重金让她去救人,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项绾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就昨天那阵仗,她有死无生。
困意上涌,她再次推秦舒,“别在这碍我眼了,你快走吧。
等睡醒了,我就找个护工来照顾,要是不放心,随时给我打电话。”
见秦舒不为所动,她佯装生气,“我已经没事了,你留在这也没什么用。
如果你非要和我这么见外,就别怪我以后不理你了。”
秦舒想着自己留下的意义的确不大,就给王国柱打电话,让他过来照顾项绾。
“这人很可靠,你随便使唤,别不好意思。”
项绾扬起左手摆了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簿希爵不错,可得抓住了。”
秦舒起身,笑着道:“你就等着参加我的婚礼吧。”
“行,到时候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秦舒赶到密林,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等她卸完妆,找准机会进入簿园时,第一缕阳光也洒了下来。
现在,想要不惊动所有保镖悄悄回房间,没有任何可能。
好在簿园没戒严,也没有异动,说明她离开的事还没被发现。
既然如此,那她就营造出在外睡了一晚的假象好了。
回房间不容易,但偷溜到荷花池躲起来,或者去紫薇树下,对秦舒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之前在密林穿梭过,身上沾染了露气和草木香,去紫薇树下躺着最合适。
打定主意后,她花了十多分钟时间,到达目的地。
秦舒看了看地下,又看了看树上,最后选择上树。
在地上躺一夜,和在地上躺一会,压出的印记深浅不一样。
以簿希爵的聪慧谨慎,一定会发现破绽。
随着秦舒的上树,紫薇树晃了一下,保镖发现异常,连忙跑来查看。
看到坐在树上打哈欠的秦舒后,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舒舒小姐,你怎么在树上?”
最关键的,舒舒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秦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体歪歪倒倒,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揉着眼睛回答:“舒舒一直都在啊。
舒舒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吵到你们任何人。”
保镖眼珠外凸,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大意,立刻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齐琛。
秦舒能躲过他们,在簿园来去自如,别人也行。
他原以为簿园的防卫犹如铁桶,没想到处处都是漏洞,太可怕了。
秦舒没理会保镖,随手折了一枝紫薇花,从树上跳下来,慢悠悠的往主楼走。
走到一半,她就碰到了坐着轮椅而来的簿希爵。
他黑着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悦。
秦舒在看到簿希爵的身影时,脚下的步子加快,透着欢喜。
等能看清他的面容时,步子又变得慢吞吞,很是迟疑。
簿希爵停在原地,冷冷的盯着秦舒,等她靠近。
竟然能躲过所有保镖,在簿园如入无人之境,还真是好本事!
昨晚从书房出来时,他就不该怕被秦舒缠上同睡,进而打消到她的房间看一眼的念头。
这样就不会连她什么时候不在房间的,都不知道。
一小段路,秦舒再磨蹭也很快走完了。
她在簿希爵面前站定,将手里的紫薇花递了过去。
“爵爵,送给你,还有露珠,又香又好看。”
反正已经被怀疑了,再多一点怀疑也没什么。
簿希爵看着衣衫半湿的秦舒,直接忽略她颈间的青紫,手指有节奏的敲在腿上。
金色的初阳照在她身上,让灿烂的笑容多了几分暖意,却暖不进他的心里。
如果说秦舒溜出房间,避开所有保镖,只是为了在树上睡一觉,他是不信的。
要么她在簿园有什么布局,要么悄悄离开过簿园。
秦舒被簿希爵盯得后背发麻,心脏随着他手指的节奏或快或慢,不能自己。
她眨了眨清透的大眼睛,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爵爵,你在看什么?”
再不转移走这吃人般的视线,她怀疑自己会被盯出个洞来。
簿希爵一把抓过秦舒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仔细闻了一下。
有青草和露水的气息,也有汗水和一股几不可闻的血腥味。
如鹰隼般的视线望进秦舒的双眸,菲薄的唇角没有一丝温度,“受伤了?”
秦舒点点头,又摆摆手,“小伤,舒舒不疼。”
簿希爵的脸如山雨欲来般阴沉,“伤哪了?”
他说不清自己在怒什么,似乎他宁愿秦舒骗他,也不希望她受伤。
秦舒将紫薇花放在簿希爵的腿上,卷起深蓝色的雪纺袖,露出胳膊上的擦伤。
回簿园前,她已经做足了准备,簿希爵绝对挑不出她明面上的错。
簿希爵抓着秦舒泛凉的胳膊,看着上面已经凝固的血液,拧了拧眉心。
“怎么弄的?伤了多久?”
秦舒指了指主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夜下楼的时候弄的。”
簿希爵看了眼秦舒擦破的衣服,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偷偷睡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