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云真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俯视着风笑笑,口中喝问道:“云渟,我不是罚你闭关的吗?缘何跟这个人混迹一处?”
未等风笑笑开口,无名道人便抢先说了话,他道:“你这师尊好心狠,师妹替师兄打抱不平本是顶顶有道理的事,却被你关在荒野里风吹雨淋好不可怜,连这样热闹的论道大会都不能参与,真真是让人寒心,偏她不担忧自身,反倒关心自家师兄伤势,贫道看不过眼,便将她带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知风笑笑十有八九不是被这道人胁迫的。
瀚云真人气上心头,正要再度喝问,金和真人却示意他停止,道:“比试正在进行,正事要紧,将你这弟子关到柬之洞去,随后再做问询或训诫。”
随意抬手,天池峰的两个弟子便从后面走上前来,领师名来带走风笑笑。
风笑笑大喊:“师尊,我师兄呢?我没有看到我师兄!”
但是哪会有人理会她呢?她虽然知道被师尊抓到私逃禁制是错,会惹他不高兴并再度被罚,但是完全不理解她和一个来历不明又有破坏论道大会之嫌的人混迹一处,于她是小事,于师门而言却是大错。如今如何处置她已经不是翰云真人能决定的了。不让翰云真人继续问,便是不欲师门之事广而告之,以防不好收场。
金和真人又转身对无名道人说道:“道兄既然是来观赛的,不如请上高座,也看得清楚一些。”
此话一出,诸位尊者面色不一,但当今修仙界除了那些避世不出的大能,各洞府尊者以金和真人的修为最高,以元婴中期圆满,差一步便可破境入后期,且一身剑法修得出神入化,已经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境界,所以众人皆以他为尊,既然他开了口,旁人便不会表达异议。
那无名道人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扶地起身,随手掸了掸道袍上的灰,又低头对风笑笑说道:“娃娃,道兄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袖手出了人群,再御风飞往平天台上,随意择了一把禅椅斜躺了上去,一腿蜷着一腿支着,模样甚为洒脱。
见那无名道人离去,金和真人示意木荣真人和岱青真人,让他们引各洞府尊者们归位,并让比试继续进行。
围着的人群很快散去,独余金和真人与翰云真人。
金和真人冷声说道:“你先跟我说说你那弟子是怎么回事。”
翰云真人便将前因后果大致讲来,包括嫦婉仙子伤了云江,以及风笑笑为兄报仇冒犯嫦婉之事。
若只是那无名道人扰乱论道大会的比试,此事便好处理,把他一个元婴真人奉为座上宾,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总有查清来历的时候,且也不怕他再动手脚。
但是他却哄了朝阳观的修士伴随左右,无论实情与否,外人眼里都有损朝阳观的颜面。加之前因后果又牵扯上了嫦婉仙子,以她如今的脾性,是难以善了了。
金和真人沉吟半晌,道:“云江的伤势如何了?”
瀚云真人回道:“怕他惹事,我便把他关在天书峰了,托炎易师兄和他的一帮弟子照顾,前日易炜告诉我说云江已经痊愈。不过我怕他痊愈了不消停,便还继续关着他。”
“他既然痊愈,便放他出来,事因他起,想来也得由他来终。”
瀚云真人得命,当即便御风而起,往天书峰飞去。
金和真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他归来,司仪上前来问询:“适才朝阳观荣卉道长与枕月庵玉蕊仙子的比试,究竟该判谁胜出呢?”
金和真人看向左右,征询其他尊位的意思。嫦婉仙子言道:“自然是朝阳观胜出。”
其余尊位也无异议。
金和真人看向闭目养神的无名道人,道:“无名道兄有何高见?”
那无名眼也未睁,懒洋洋地说道:“无名之辈自然无立场无高见。”
既如此,金和真人便命司仪判定为荣卉胜出,比试也继续进行。
另一边,易炜急匆匆回到天书峰,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于云江听。
“云江啊,不得了了,刚才符道比试来了搅场子的,金和真人带人去将那人拦下,没想到居然是个野路子的元婴真人,你那师妹居然跟他站在一块!”
云江一听,大吃一惊,急道:“怎么可能!”
易炜一副我也没料到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也不信那,但你师妹先是被嫦婉仙子认出来,又被你师尊瀚云真人亲自确认,那身份是毋庸置疑啊!”
云江心中担心极了,追问道:“我师妹定是被那来路不明的修士给胁迫了,那她状况如何?可有受伤?”
易炜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了,我见着你师妹就急着来告诉你了,也不知她具体如何。”说着说着便有些不好意思,怪自己情形不明就来传消息,扰得人心乱如麻,便又说道:“云江你莫急,我现在再去看看情况!”
说着转身便走,正要御剑而起,便看见瀚云真人冷着脸落下云头。
易炜急忙行礼,瀚云真人似若不见往炼丹洞急步行来,广袖一挥,洞口结界便如涟漪散去。
云江上前拜见,接着又急问:“师尊,笑笑呢?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瀚云真人先是被唯一的女弟子又惊又气,现下看见一味护着她的养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大声喝到:“哪个告诉你你那好师妹受伤了?她受伤?你怎么不问问我受没受伤!”
云江更是吃惊,难道师尊和那野路子元婴真人斗法且落了伤?
“师尊,您受伤了?伤在何处?”
瀚云真人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的确伤了,伤在肺腑,被你和你那好师妹气伤的!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两个气死,一个两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都被关了禁闭了还能出来给我惹事,有你们两个在,我此生算是证道无望了!”
云江很是莫名,问道:“师尊,究竟怎么了?我师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