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散在了苏桓的长颈上,男人稍稍抬了抬下巴,望着头顶朦的灯光的双眸隐隐颤动起来。
虽他平静地回应了时萝,但他也因刚才那突然的吻,而致心脏的律动失去了正常的跃动。
人生来就是有性生殖的动物,如胎儿在羊水里就会学会吮吸一般,“欲”是天性。
但今夜,是他自20岁以后,第一次被“欲”这种生理现象冲击。
记得20岁那年,他撕开自己与苏暮烟之间那层逾越的“纱”之后,便没什么真正开心的时候了。
长时间处在那种绝望与无力的情绪里,后来又看着苏暮烟与商无恙一步步把男女之间该做的都做了之后,他就是曾经对她有欲念,后来也没再想过。
还怎么想?
就是深夜被名为欲的“兽”吞噬时,他在脑海里放大苏暮烟的唇或者身体的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商无恙与她深吻的画面。
以至于,他后来觉得拥有生理欲望,是一件恶心的事。
也是因为自己爱的走不出来,也太懂爱而不得对生理、心理的双重伤害,就无耻的希望后来居上的男人都别得到苏暮烟。
所以他发现顾安叙喜欢苏暮烟后,便拿捏了他,让他嫌弃她到,四年连亲都没想亲一下。
但顾安叙能被他拿捏,也是他对苏暮烟的感情并没多深。
如果真的喜欢的不得了,绝对不会憋到等她出了事以后才去悔不当初。
每一个正常人的爱都会经过衡量和考虑利弊的,他当初察觉到对苏暮烟的感情并非亲情以后,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会去捅破。
而考虑过利弊后还不愿去争取,就说明,喜欢的那个人可有可无罢了。
没错,他就是恶心,就是卑鄙,就是坏,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手里有着不计其数的下作手段。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商无恙妥协了。
无非是因为曾经喜欢苏暮烟的男人趋之若鹜,但苏暮烟跳出了那些对她有情意的男人堆,选择了商无恙。
也有更重要的一点,商无恙不是正常人,他对苏暮烟的喜欢从没考虑过什么现实利弊。
可说妥协了,他又在苏暮烟失忆后,存有了希望。
但有了希望后,他还是不敢再去有生理方面的幻想。
因为他见过,她在医院一边被输血时,又一边大出血,把身上的浅色长裤全部染红的画面。
他还见过她把毛绒玩具塞到衣服里,假装自己的孩子还在,然后缠着他带她去医院做产检。
那时家里专门搞了一个房间,装上了医院的产检设备,还专门让一个佣人冒出妇科医生。
因她每睡醒一觉后,都会找出各种理由要去医院做产检。
什么宝宝在肚子里不动了,梦见宝宝被脐带绕住脖子了,感觉不到宝宝打嗝了。
更见过她半夜突然扑在他身上,在黑暗里瞪着一双大眼,笑的可怕又让人心疼地说,“无恙哥哥,我和宝宝好饿。”
只有他知道,苏暮烟疯过。
他那么漂亮聪明睿智的一个妹妹,去了一次as,回来就不成人样了。
好不容易把她的精神和身体养好,她接受不了她健康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产后重度抑郁。
在抑郁癫狂,不清醒的神志里,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孩子,是她咎由自取,因为孩子是她用了心机有的。
她从引产到被他接走的一个月里没有听到商无恙的任何消息,更是把自卑与无望放的无限大。
因她最初接近商无恙本就目的不纯,她便觉得与商无恙失联,是商无恙因为这个对她厌恶了。
然后也不断的回忆与商无恙谈恋爱的时间里,自己所有做的不够的地方。
她说,“那次我不该说他给我倒的水凉了,他一定觉得我很难伺候。”
她说,“那次我不该在他想睡觉的时候缠着他看电影,他一定觉得我不懂事。”
她还说,“那次我不该在他不想说话的时候逼着他说喜欢我,他一定觉得我很作。”
恋爱之中,那些所有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她在那段时间无限的放大瞎想,把自己置于一个差劲无比的地步。
甚至就连墨薇与苏悠然出事,她之前还知道自己是个受害者,但陷入抑郁里,她也觉得是她的问题。
到最后,她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造成的都是负担和负面影响,没有任何积极的作用。
和那些轻生的重度抑郁患者的思想,一模一样。
她有时候稍作振作一点,也只是说这样的话:“哥,如果我不记得一切,忘记了商无恙,忘记了我的宝宝,忘记了出事的墨薇和苏悠然,也忘记了你,成了一个和你们完全无关的苏暮烟,遇到了别的喜欢我的人,我会不会放过自己?”
如果不是他就是上厕所的功夫,她就往嘴里塞了一把药,他也不会动用最后的手段。
没错,她的失忆症是他找人干的。
想遂了她的愿。
错与对,比起让她做个正常人活下来,一点也不重要。
他思绪到此时,时萝又在他的颈部蹭了蹭。
有点痒。
他的心脏还是在快速的跳。
时萝,是一个与他曾经那个圈层完全无关的一个女孩儿,会让他忘记儿女情长,把重点放在他的亲生父母与桓氏家族上,还会让他想起帮了他桓家太多的,故去的挚友时钦。
当精神处在另一个风景里,生理是平静而正常的,在这样的情况中,时萝的亲密触碰让他沉寂的欲念燃起了零星的火花,宛如飓风卷走了心里厚积的尘埃,身体麻麻的,心里也轻松。
他的身体贪婪这种突然萌生的感觉,不想躲。
而就在这时,时萝突然抬起头来,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两人对上目光后,时萝对准他的唇慢慢俯下,他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但他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而时萝在要与他的唇触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接而她一翻身,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悻悻道,“你骗我,我想强迫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厌恶。”
“我没骗你。”他说,“苏暮烟厌恶我,我不厌恶你。”
“咦?”时萝发出疑问,“为什么呢?难道哥哥爱着苏暮烟的同时,也能化悲伤为欲望,和别的女人上(和谐)床吗?”
“我小时候看过的小说里,男主人公就是一边和深爱的女主纠纠缠缠,又一边睡在不同女人的床上。”
“少看那些东西。”苏桓说,“处在恋爱关系里去与别的人上(和谐)床,自然是犯了道德的错误,而为别人的妻子,或者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禁锢了作为动物的本能,死守所谓贞洁,也是一种偏执行为,到最后感动的也是自己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最初洁身自好,是渴望与苏暮烟双向奔赴,意识到自己和苏暮烟不再有可能后,他不接触女人,也不过是因为没想法。
他不会再去做什么偏执的事情,给苏暮烟增添心理负担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时萝,你记住,爱情不是靠下半身来辨别的。”
时萝绕着自己的长发,想了想,道:“哥哥的意思是,你不爱我的时候,我如果睡了别人,还不止睡了一个,等你哪天喜欢我了,你也不在意我做的那些事,对吧。”
“对,你孑然一身时,满足自己的欲望没有任何错,如果我爱上你,我也不会在乎你的过去,但如果一个人,会综合你的过去和现在,就像打分一样给你评论个高低对错,那种人趁早踢开。”
就在时萝露出笑意时,苏桓又道,“话再说回来,自由是没错,但看一个人能不能管住下半身,就能看出他对感情的态度,懂吗?”
时萝一顿,咯咯的笑出声来,“璟尘哥哥,我哥哥把我托付给你果然是对的,这些男女相处的道理,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这么直白的对我说的。”
苏桓垂眸看着她,难得的勾起唇笑了笑,“玩好了吗?”
“好了。”
“那回去睡吧。”
“嗯~”时萝小猫似的哼了一声,“那既然你也不会为苏暮烟禁欲,那我想睡你,你给我睡吗?”
“不给。”说着,苏桓从她头下抽出了手臂。
时萝又抓住了他:“为什么?”
“不给就是不给。”
他就是不会刻意为苏暮烟禁欲,但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他不会做滥情、管不住下半身的人,也不会赶流行,交什么p友。
若动了什么女人,他会负责。
可他又清楚他对苏暮烟还有情,那一旦与别的女人开始感情,难免会给人家带去伤害。
时萝急了,人又翻到了他身上,胸前鼓鼓的两坨直接垫在了他的锁骨附近,那一瞬间,他的腹部燃了熊熊的火。
不等他反抗,时萝问:“那你会给别的女人睡吗?”
他心累的闭了闭眼,“不会。”
“那你还是为苏暮烟禁欲。”
“没有。”
“那你给我睡。”
“不给。”
“吼!你肯定会睡别的女人!”
“不会!”
“那就是真的为苏……”
在时萝再一次绕过来时,苏桓突然用力一翻身,把时萝欺在了身下。
在姑娘愣怔时,他伸手捂上了她的嘴,同时,他的唇吻上了自己的手背。
占了时萝的便宜,又没完全占。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否欠妥当,但欲望这种玩意儿,真的太可怕了。
这死丫头再放肆下去,他的米虫会吞噬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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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也有点迷茫,明知苏桓已经拼尽全力的爱过了,不会再像爱苏苏那样的爱别人了,但又不想他体会不到那种事情的美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