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蒙着青色丝带的女子与身后跟着的这位“俊逸男子“一同进入了“行客栈”。夕阳已下,是时候找个地方歇脚。这间店算是这里的头牌客栈了,房间舒适店面大不说,还是个酒楼,美食美酒舞女那是一样不少,来往客人甚是繁多,生意太好,以至于忙着算算盘的店伙计并没有注意到进来了两位新客。
前面的女子拿着手里的竹竿轻车熟路的缓缓走向客栈前台,要不是眼睛蒙着纱布,这形态谁又能根她与瞎子联想到一起。身后跟着的这位面如男子的俊逸女子则是走进大堂上下打量着客栈的环境,生怕有危险潜伏。“小二两间天字号房间”蒙着丝带的女子不急不忙道,正与算盘在干仗的小二听到声音略有不耐烦的抬起头,这小二看她是个瞎子,也没看她旁边有什么随从,更没注意到此时那位在客栈打量环境的“男子”,便无所顾忌,本只剩一间天字号房间,他索性随手甩出两张地字号房牌给蒙眼女子不太耐心的说到“两间天赐号房间十两,结完账,我让伙计带您过去。”听后蒙眼女子虽有迟疑但还是掏出银子放到柜台递给小二。小二顺手接过银子忽然一把剑炳重重地砸在小二那双伸手去拿银子的手背上疼的小二叫苦连天。等店小二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蒙眼女子旁边站着的一位“男子”手握长剑拿剑炳砸的自己,虽然小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着人的行头以及眉宇之间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杀气便也只能低声下气地问道这位公子为何突然?这位公子为何突然对小的发难?“男子”并未直接理会店小二,只是冷冷,哼一声,随即转头问旁边蒙眼女子,“怎么是要两间房,这样我不放心”说完伸手抢从小二手里抢回一半银子,冷冷的告诉小二别耍花招把你们天字号房牌拿出来,若是让我再看见你糊弄人挑断你的手筋割了你的舌头。说罢那位蒙眼女子回道:“我是看你太辛苦,这家店人声鼎沸想必门庭若市,应该算是一招牌门店,想必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想着两间房让你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近日来来行程密赶,你都是这样守着我,我担心你没得休息,身体遭不住。”
小二见这位“男子”原来是根瞎眼的女子一伙的,见状马上卑躬屈膝道:“两位少侠小姐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次不知廉耻,只是少侠小姐有所不知,这天字号的房间只剩一间了,方才我见这位姑娘要两间,生意太忙其中原委便没解释清楚,以为只是这位小姐看不见遍起了一点贪恋赚个差价私房钱便才用两块地字号房间。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回。”这小二也是委屈加悔恨,当时只见这瞎眼女子一人便欺她眼盲拿两间地字号房间糊弄她,却不曾想即是一人,怎会要两间客房?害得触了这个眉头,眼看这眼忙女子的伙伴不是好惹的料,心想只求这两位能发发善心绕过他。“男子”没有理会小二,转而对青衣女子道:“先上去歇息吧,近日你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是啊,难以坐寐,自打上月听师傅从外面传言听说他可能真的还活着在江南一遍出现过,她便马不停蹄的从西南赶到潇湘,一路到姑苏沿路无不一日在搜寻着信息,可是却半点音讯都没有,她满怀着期待与欣喜,满腔热血的沿路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之有关的线索,她甚至怀疑或许这只是师傅安慰她的一个理由,借此宽慰,如果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药谷寻她,但是江南那么大,又岂是那么容易说找到便就能找到的呢,与其怀疑师傅只是骗她的,她到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江南太大了,线索太少了,所以她无能为力罢了,她更愿意相信他还游历在世,即便不来寻她也是有千万种的苦衷缘由而已。
“小姐,当心!”两人正当上楼到拐角处,也不知是哪位粗心的伙计还是醉酒的饭客,竟然将些酒水洒在此处,青衣女子眼睛看不见,差点当空一脚一个踉跄。“说了多说遍啦青琊,唤我本名即可,这么多年还是丝毫未改,这么固执。”
见状冷面“男子”原本担心的表情收了回去,嘴角缓缓上扬,轻笑一声随即略带调侃模仿着前者的口吻到:我也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我叫你小姐的时候老是纠正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掉这个毛病,如此执着。
青琊说完盯着小姐的眼睛出了神,随即对方的瞳孔不断放大,映射出了许多旧人模样,勾勒出些许故事篇章。岁月常常如沟壑,曾几流觞叹奈何。
“快,不要管我,快带着小姐离开,无论如何定要护她周全”漫天大火,血肉模糊,周围的打斗声追杀声几乎快要将青琊吞噬,在柳俯后院的一角母亲倒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之际向她“托孤”,“即便付出性命也要保护她,咱们家欠柳家的,几辈子都还不清了”。青琊绝望的眼神无助的盯着怀里逐渐虚弱的母亲,也不回应母亲的交代,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母亲的脸庞衣角发丝以及周围的血泊中,无声的哭泣着,似乎忘了周围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怀里的人的体温逐渐冷去,都无从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墙角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个单薄的小身影勾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往这边移动。“青~琊”,看着眼前的情形,柳黛迩满脸愁容,心里又再一次抽痛,因为她刚刚也经历了几乎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她的母亲是怕在她身上渐渐冷去,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没来得及交代,场面触目惊心的不愿想起,心脏想有条长鞭不停的抽打着。此时看到青琊这边的场景,更是加剧了内心的疼痛,但是她来不及伤感,没有时间给给他们悲伤,要想活,就必须马上逃离!柳黛迩见叫青琊没反应,快步快步上前拍了拍青琊的肩膀而后在刚刚拍肩处略用力的捏了捏,以表安慰以及内心五味杂陈无法一时言表的心情。青琊感受到肩上的“提醒”,回过神来,抬头便见柳黛迩担忧急迫的眼神,脑海里回想着母亲刚刚的话,: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全小姐。虽然青琊伤心欲绝,更不舍看母亲尸骨眼睁睁葬在这大乱之中无人收理,但是在柳黛的拉扯下,和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性,跟着柳黛迩踉跄的逃了出去。
“怎么了,发什么呆?”柳黛迩听完青琊的回应后迟迟无行动也不出声,想来是想到什么愣了神,便略有好奇的问道。
柳黛迩的询问声将青琊的思绪拉了回来,不堪的的回忆,仇恨,使命,愧疚,情谊种种,她一定要护她周全。刚刚看她险些摔倒,心里一惊满是担忧,片刻的回忆后青琊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回答青琊的问题,而是上前挽住柳黛迩的手腕道:“扶着你,小心地滑”。说罢,两人两人朝客客房走去。
两人进到房间,放下随身衣物,便坐下歇息,期间青琊叫小二送来了茶水。二人入座不到一刻,便听到房间外一片哗然,好似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柳黛迩有些疲了,本无欲好奇,可又担心生怕错过了能得到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的机会,立即打算起身。青琊心中了然,近日来日夜奔波,柳黛迩又不是像青琊这样的武行出生,体内又毫无真气内力,这几日的脚力对青琊来讲自然不算什么,但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早已吃不消,虽说柳黛迩不是什么柔弱女流,但她毕竟也是肉体凡胎,青琊能瞧见她的疲劳神色,见她起身之前便伸手挽过柳黛迩的一只手挽,轻轻拍了拍,而后双手捧着又用拇指在柳黛迩的手窝处磨了磨,好似很喜欢柳黛迩的玉手,随后略带宠溺的说道“无需多虑,有什么事我在呢,一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讲,我出门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且在这好好休息。”柳黛迩随即将身子朝青琊的方向转了转,伸出另一只手去搭在青琊先前挽着自己另一只手的那双手上,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刚刚青琊的提议,她留在房中,青琊出去探一探。
青琊出了房门,便瞧见楼下客栈中堂处围满了人,各个套头往里挤,恨不得扒进人群中,青琊下楼,隐约听见有人议论:真美啊,又来了了,福利啊,变戏法吗?青琊见状拉住旁边一位问怎么回事,原来啊,这间客栈近几个月以来,都会每隔些时日就会来一群舞女来献舞助乐,跳完舞,还会变出一些奇珍异宝,说是有可令人起死回生的,耳聋眼瞎复原的,把男子变成女子的,各种奇异的东西闻所未闻。青琊其他到不以为然,听到还有可以让眼瞎的人复明的顿时来了兴趣,虽还有此等宝贝,若是真的拿来去治她加小姐柳黛迩的眼镜岂不妙哉。但又转念一想,黛迩自己就是医者,对她自己的眼镜都无能为力,况且她们的师傅更是绝世的名医圣手都无法治好黛迩的眼睛,这区区民间客栈的传言宝贝,真有如此之神奇?想罢带着好奇挤进人堆,即使没有传闻中的药效,若是能拿回去给黛迩研究也是好的。只见看台中央三五女子身似仙女,纽腰漫舞,手里时而变出一只花去送给身旁的痴汉,时而甩出长长丝绢挑逗那些登圆了眼的看客们。离的近的那些个男人一脸色相,恨不得将这些个仙女们带回家里藏起来好好品尝一番。
正当那些个痴汉被舞女仙子们迷得个五迷三道之时,忽然从看台的阁楼之上从天而降一位红衣客至舞女之中,只见那人面遮红纱,额抹缎绸,手持香扇,身段曼妙,好不美哉!见此情形,青琊也不禁感慨,如此身形气质,那面纱之下的面容想必也会是为惊世的美人儿,不过相比自家小姐应该会稍加逊色。柳黛迩在青琊心目中的形象,是天神派下人间的仙医,是苍穹之外游历的圣女,是经历惨痛涅槃的凤凰,是她情同手足的妹妹,是她毕生守护的主人,是她亏欠一生的债主,是皎皎明月,是尘间蕙兰。
“好身手!”一个稍有沉闷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那位红衣女子身后出现了一位带面具的男子。青琊见状有些诧异,这位男子的面具好怪异,绣着蟒纹,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腰间别的白玉笛以及身着透露的气质又给人一种不落凡尘的错觉,而且这身形,不是傍晚时分,先前在街上与她们插肩而过的那位有点古怪男子吗?他是谁,又怎会出现在此?根这一行人相熟?还是跟她一样觊觎相传的那些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耳目复好的奇珍异宝?更让青琊惊奇的是,这人身手竟如此了得?何时出现在此青琊都未曾察觉,这不免引起了青琊强烈的好奇以及警惕之心。
当然话说回刚才以青琊的功夫,竟没有察觉多了个怪异的人,其实不然,一来青琊一心好奇那宝物何在,二来看的那位从天而降的美人出奇,且她进客栈之时也周遭查看一番并无异样,所以便没分外力多加在意看台上是否多出现一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