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眯了眯眼,对崔茗的警惕不由得提了几分。
拜别皇帝,七皇子拉着她的手坐上了马车向七皇子府回去,后面跟着圣上赐下来的御医。
今日的皇帝似乎分外高兴,听说崔茗的身体不好,虽然戏谑地嘱咐了她们几句,却还是专门赐下了一位御医,让其以后除了皇宫任职以外,专门负责调理崔茗的身体。
崔茗却本能地猜到了这位御医也是七皇子的人。
毕竟以他谨慎的性格,绝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么重大的事,除非那个人不是外人。
不过猜到归猜到,她是不会多说半句的,反而满脸感激地看着七皇子说道:“殿下如此为臣妾考虑,臣妾实在受之有愧。”
“我是你的丈夫,为妻子做这些本就是应该的。”
崔茗颇为温柔娇羞地笑了笑。,不过转瞬间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几分惊疑恐惧。
七皇子一直在默默的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到她这副神情,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猜到了她想到了什么。
果然她后面所说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如果御医看出来了什么,那父皇不就知道了吗?”
“父皇会不会治臣妾的欺君之罪?”崔茗紧张地抓着七皇子的手臂坐立难安的问道。
七皇子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你放心,父皇那里有我。”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会告诉父皇,我早已知道,一切不怪你。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而且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御医所,相信他们会比民间的那些大夫能了解到更多你的状况。”
“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更好的对症下药,让你早日痊愈。”
崔茗满眼泪花,眼带感激的说道:“臣妾就知道殿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七皇子轻轻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崔茗也乐得闭嘴。
整个马车安静了下来,可青玉却越发的暴躁了。
今日崔茗方一醒来,她便赶忙询问崔茗,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崔茗偏偏同她卖起了关子,还让她不要管,后面她就知道了。
一想到这个青玉就忍不住生气的说道:“我就说了七皇子天性多疑,你还不信,他都已经找好了御医等着揭穿你了,你马上都要暴露了,我看你怎么办?”
“青玉,你好歹也是一个玉佩之灵,怎么如此胆小?”
“我这不是胆小,我是为你的小命着想。”青玉被她问得一噎,不满的说道。
崔茗想着青玉的担忧,好歹也是为了她着想的确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由得加了一句,“我自有分寸,在大仇得报之前,不用你说,我也会十分惜命的。”
青玉冷哼了一声,决定暂时不同她说话。
七皇子一直将她抱着。她也就不敢主动挣脱,这个节骨眼上,一旦她有什么不对的动作定会让七皇子的怀疑加重几分。
她浑身僵硬的靠在七皇子怀里,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七皇子府邸离皇宫,但就回去却觉得这段距离分外的遥远。
她忍不住想了想曾经她同七皇子合作的时候,她们见面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见面的。
分明记忆之中,她们合作的还算愉快,为什么如今大婚之后她们之间相处起来会如此的怪异呢?
她总有一种想要离七皇子远一点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身份的变化?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马的嘶鸣。
崔茗借着这股向前而冲的力量自然而然地离开了七皇子的怀抱,她装作好奇的模样掀开帘子。
看看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睛的,竟然在七皇子大婚第二日当街拦车。
就算七皇子在外的表现的看起来难登大宝,但也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吧。
然而她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冷漠无情的凤眸,那双眼底结满了厚厚的霜,崔茗仿佛从那里面看见的万丈冰雪。
她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等她在看过去之时,那里面的冰雪已然消逝,凤眸空空如也,既无情绪也无波动。
他高坐马上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冷酷无情不为任何人而停留。
崔茗的心尖莫名的绞痛了一下,从前那双眼睛里面有万千世界,有促狭的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心疼,她只是难过的觉得他不该是这样。
七皇子愣愣的看着空了的手,方才的温香软玉不在,莫名的令他心生孤寂。
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分明从未对她动过心。
七皇子硬生生的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给压了下去,却看到了崔茗已经伸手掀开了垂着的车帘。
不知道她看见了外面的什么,他竟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略有几分无措的情绪。
他皱了皱眉也随之抬头向外看去。
竟然是一个意料之外,却有情理之中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谢琢。
崔茗满脸怔忪恍惚,一时之间也未听清她掀开帘子之后谢琢身边的下属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崔茗如何也没有想到,新婚第二天竟然会遇到谢琢,她以为大婚之后她们会很少再见面,不曾想竟来的这样的快。
七皇子忽然也凑了过来,崔茗迅速收起多余的情绪,方想开口。
那边谢琢身边的一个下属比她更快地开了口,“锦衣卫奉命办事,借过一下,还望七殿下谅解。”
看似知礼,实则嚣张。
都惊的人家的马才说借过,实在谈不上什么温和。
而且认真算起来谢琢是臣,七皇子确是君上的儿子。
哪有皇子向臣子让路的。
更何况还是在人家皇子大婚的第二天。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谢琢当锦衣卫指挥使当真是将锦衣卫的那份嚣张跋扈、皇帝爪牙发挥到了极致。
七皇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谢琢,谢琢同样也不辨喜怒的回看着他。
一时之间,两方人马的气氛都有些凝固。
崔茗不知道谢琢这是个什么意思,锦衣卫就算要办事,京城之大多得是路可走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条?
分明后退一步就是岔路口,却偏偏要堵在这里让人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