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脑海中的记忆,眼下这个世界似乎正处于小冰河时期。
不光是气温逐年降低,就连粮食产量也是逐渐减少。
别看现在正值秋季,早晚气温却已然跌至零下。
木炭价格之所以居高不下,一方面是由于木炭烧制不易。
寻常的清贫人家,根本烧不起木炭,只能选择燃烧薪柴,且还要出城采伐,着实劳心费神。
那么....这个世界没有人用煤来取暖么?
并非没有,只不过绝大部分是十分抗拒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原煤燃烧起来会产生大量烟雾,而且含硫量高,若是一个不慎便会中毒。
这些在萧子澄看来都无伤大雅,既然没有精炼技术,另辟蹊径不就完了。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烟囱。
首先烟囱修建起来没有难度,而且能将大部分烟气导出屋外。
而且这个时代的建筑,并不是密闭的环境,剩余那些有害气体,几乎对人体产生不了什么危害。
最重要的是,汴梁城不远处便有一个产煤的地方....
发财了!
萧子澄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连忙道:
“旺财,汴梁城外那座荒山是谁家的?明天去打听打听,转让要多少银子。”
旺财虽已经习惯萧子澄咋咋呼呼的样子,思索一番过后:
“少爷...荒山那片地...应该是邓家的...”
又是这个姓邓的!怎么哪都有他....
一下子,萧子澄有些犹豫起来,原主的死亡,和邓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者,依着邓建的脾气,倘若自己想去买那荒山,他肯定会百般阻挠。
可萧子澄随即一想,那荒山是矿脉所在,他若是解决了烟气问题,那荒山便成了聚宝盆。
不论如何,荒山他一定要买下来。
现下已近寒露,再有一个月时间便立冬了,到时京都内外成百上千户都需要取暖。
只要拿下荒山,数钱数到手抽筋不是梦啊!
“正巧明日书院诗会,就让本少爷会会这个邓建。”
......
江缘书院,位于京都以南,是大周开国当年建立的第一座书院。
有皇家背景,在京都地位超然。
因此,京都不少达官显贵,争先恐后的将自家子女送入书院镀金。
萧家自然也是不能免俗,早早就将萧子澄送入其中。
只可惜作为京都有名的恶少,萧子澄这些年做的荒唐事儿,罄竹难书。
书院早已不忿,只是碍于勇毅伯的面子上,隐忍不发罢了。
“哟,这不是萧大少爷么?啧啧...你竟然还敢来参加诗会?”
正当萧子澄出神之际,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萧子澄立马就认了出来。
眼前拦路之人,正是邓建的狗腿子,刑部侍郎之子李由。
在萧子澄遇害当晚的赌局之上,就有这个李由。
不过萧子澄此时可没有心思搭理这货,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荒山,侧身躲过便要继续朝内走去。
怎料李由竟得寸进尺,再次横身拦在他面前,阴阳怪气道:
“今日可是书院盛会,京都文人雅客都汇聚于此,萧公子还是不要跟着凑热闹了吧?”
“万一又做出淫词骚句,岂不是让人耻笑?辱没了书院的威名?”
书院今日本就人多眼杂,眼看着有热闹看,纷纷聚集过来。
一看竟然是萧子澄,众学子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这厮还真敢来!难不成又要做那淫词不成!”
“勇毅伯府数代积下的威名,全都被这家伙给丢尽了!恬不知耻!”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萧子澄却是一脸淡定的模样。
这些酸秀才,和后世那些祖安大神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萧子澄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由:
“李兄啊,不就是画舫头牌陪了我嘛,何至于记恨至此呀...”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李由。
虽说吃酒狎妓在文人圈已是见怪不怪,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被院长知道,用不着参赛,印象分先被扣光了。
李由脸色张红,“萧子澄!你莫要拿这子虚乌有之事污蔑于我!”
萧子澄耸了耸肩,一副无辜模样。
“李兄记性果真不佳,当日之嫖资还是在下垫付的,李兄莫非是想赖账?”
现场众人闻言,轰然大笑。
李由气的浑身直发抖,指着萧子澄便骂:
“你胡说八道!家父乃刑部侍郎,门风清正,怎会如此行事!”
萧子澄冷哼一声,直接伸出手:
“好一个门风清正,即是如此,不若李兄先将当日之嫖资结算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诸位,是不是啊?”
众人一听,纷纷跟着起哄。
“哈哈哈,说的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哈哈哈,你瞧李兄,脸都绿了...”
“真敢说啊,笑死人了....”
周边哄笑声如刀子刺入李由耳中,他气的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
本打算让萧子澄当众出丑,可谁曾想这家伙如此不在乎颜面。
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狎妓之事,反倒让他自己扭扭捏捏丑态百出。
这下,众人的视线,反倒不聚集在萧子澄身上了。
毕竟...狎妓这种事儿放在萧大少爷身上,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李由落荒而逃的背影,萧子澄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李由敢出现在这,定是邓建的意思,只是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诗会早已开始,众人排着队来到初选考官面前:
“萧萧落雪别枝头绰绰流光诉春愁...”
考官冷着脸:“强说春愁,不及格,下一个!”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
考官摇摇头,“太过平庸,下去吧。”
尽管只是初试,却依旧十分严格,上百考神转眼便被刷下去一半。
很快,便轮到了萧子澄。
结果他刚走到考官面前,便听到李由扯着嗓门,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大家都来听听,咱们萧家大少爷又能作出什么淫词。”
萧子澄却像没事儿人一般,打开折扇,轻笑起来:
“不就是作诗么?如此简单的事情,犯得上这么大张旗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