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慈大步流星的走着,那种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像整个工地就是她一个人在操控似的。可裘财的一席话,不得不使她停下脚
步。“啊哟,这几个吗......”刘先慈也没有思想准备,在外去世的人,尸体和骨灰都不能进入屋内,好像是民间自古流传的民
俗。你说裘财把这件事交由刘先慈来处理,明摆着让人家刘先慈里外不是人吗?
尚若刘先慈根据老人们的传说,不让裘悯骨灰回家,买块地就地安葬。日后裘民丰知道事情真相,会对她这个舅妈什么样的评
价?裘财自己作出决定么,亦或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两口子也要分出彼此。如果让裘悯骨灰进入家中,万一给自己家人触霉头
,带来厄运,那裘财到时候绝对会抱怨自己。嘴边上一句话:这可都是你的当初决定。事已至此,你也怪不得别人。面对进退两
难境地,刘先慈考虑再三,难以定论。
裘财屏气凝神,却始终等不到刘先慈的回答,总不能捧着姐姐骨灰端坐在保安室大门口不是。不耐烦的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
,明知道刘先慈在酌情思考,他急不可待:“喂,喂,刘先慈你倒是说话呀?我等在保安室大门口进不来家,也回不去洛杉矶你
说这到底是咋整啦?好歹你得给我一个答复吧?要不,你问问李再模,听一听他的意见如何?”裘财嘴上恨李再模,可内心里和
李再模相处的那十多年,多亏李再模在工地上前前后后照顾他。
裘财这个人虽然一身臭毛病,但知恩图报他还是绝对不昧着良心说话。李再模对他的好,裘财固然难以忘怀。但对姐姐裘悯的
背叛,裘财作为裘悯的亲弟弟,他也曾发誓决不轻饶。因此说裘财对李再模的态度令人难以理解,不用说别人了,裘财自己对自
己见到李再模所产生怨恨,心知肚明。可当自己一个人定下心来思量,才知道真正的裘财,对李再模并没有嫉恨和冤仇,而是充
满对李再模的敬佩。
也就是说,看在姐姐裘悯份上,裘财恨透李再模。可当他回想起李再模对自己曾经的好,心里悠然升起对李再模的感恩。矛盾
心里,始终左右这裘财。就好像现在一样,妹妹遇到为难事情,绞尽脑汁之余这才想起李再模。刘先慈在裘财的提醒下,连忙点
头说:“哦,对对对,李再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我们俩先挂断电话,让我打电话问一问李再模意下如何。老公,你
稍等一会啊!”
上午九点,正是建筑工地热火朝天的时刻。作为行政管理人员的李再模,准时进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每一天的上午,重复咋
天的工作,下午绝对安排好第二天的事宜。李再模和其他同事们一样,忙忙碌碌。办公室,有人呼呲呼呲吃着干买回来的早点。
因为路上来不及吃,所以,只有等打完上班卡,才安心的坐下来,一边工作,一边品尝从小商小贩的早点摊位上买回来的小笼包
、牛奶、豆浆加大饼油条等等。每一个人根据各自爱好,早晨也是和人的性格一样,花样百出。
坐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如果选择不吃早餐,上午十点钟左右,肚子便饿得咕咕叫。不但头晕目眩,饥饿难耐,没精打采的你连
工作都受到影响。所以,上班族尽管早晨起来洗漱一番,梳妆打扮之后,紧跟着马不解鞍,匆匆忙忙赶往公司。有自驾车的人你
不得不考虑路上有几个红路灯,坐公交车的人,你不得不考虑万一公交车抛瞄我怎么办?等等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每一天早
晨的时间,远远不够自己使用,紧张的生活节奏,犹如泰山压顶,不堪重负。
有爹妈的人,自己小孩上学有人带。没有爹妈的人,自己还得送孩子上学。所以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城市
人的生活,从每一天早晨开始。早餐,有几个人能说得起嘴,不在小摊小贩的早餐点买过东西?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贵族生活,每
天早晨去早餐点排队等包子吧?因为没时间,所以选择将就;因为没时间,所以选择随便吃一点。如果你不是权贵,不是大佬阔
少,你就不可能如你所愿,坐在茶馆,清闲的喝着龙井茶,等着面馆的服务员给你端来热气腾腾的大排面,然后,指着服务员的
鼻子大声呵斥道:“给我放点醋,你怎么不知道我吃大排面,需要加点醋来里面吗?”
大凡说出这这样话的人,多半是吃喝等死的离退休人员。凭着自己拿些养老金,挑三扞四品尝大街小巷美食。然后,眼里专门
挑剔别人的不是。你说这些老太太、老爷爷,似呼要将他们年轻时候的苦水,一下子都要发泄在和他们年轻时候一样打拼的年轻
人身上,心狠手辣,恶语相加,给人的感觉,这个社会不是好人变坏,而是坏人变老。
李再模也和其他人一样,他来不及在家里吃饭。因为昨天晚上,他睡得有点迟,今晨气得有些晚点。匆匆忙忙之下,李再模驱
车直奔通宇集团公司办公楼。停车时,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早餐。于是,他跑步穿过马路,来到公司对面的大饼店。买了两根油条
,一块大饼。可能是因为遗传因子的影响。李再模还是以大米包面为主,面色沾生活中的大多数。于陈莉截然相反,因为陈莉以
大米饭为主。幸好,他们家裘民丰喜欢吃大米。如果裘民丰在以喜欢吃面色为主,那陈莉他们家就烦人了。
喜欢吃大饼,是鹦鹉湖人的常年习惯。羊肉泡馒,是鹦鹉湖人的一大特色菜。牛羊成群结队,野兽举枪就来。因此,以面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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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色为主打的鹦鹉湖人,即使来到刘家庄内地,也忘不了吃面食的风俗习惯。你看看李再模,知道现在为止,还是以牛羊肉为主
。什么鸡鸭鹅肉,几乎不上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鹦鹉湖形成的风俗习惯,至今还遗留在李再模的记忆里。因此,每当别
人喜欢吃牛奶、面包、豆浆的那一会,李再模便买回大饼包上油条,噶几噶几的咬上几口,嚼得津津有味。
这不,当同事们嘴里含着吸管吮吸这各种牛奶、豆浆,品尝这小笼包子的那一刻,李再模大口大口的咬着自己买回来的大饼油
条。不用担心别人看你吃相不好,因为,早晨刚打完卡这一会,所有人都在呼呲呼呲吃东西。谁都知道在办公室吃食物会给人带
来不雅观视觉,可这一会的人只知道不吃饭不行,顾不上什么仪式感和个人形象。李再模还算好,他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任何
单位的总经理办公室,都是一个人独居。李再模当然不例外,更何况他是个上市公司的总经理。
津津有味吃着食物的李再模,一双眼紧盯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每一份材料报告单的审核批复,第一道关离不开李再模,而
陈长春尽管签字批复。像这种契船求剑,拘泥成法的做法,李再模和陈长春也不得不按章办事。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的公司管理
模式,一直延伸至今有没有人将其模式改变。“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李再模已经习惯成自然。他再也不想像刚坐到总
经理交椅上那样,一听到电话铃声就紧张、迫切、手忙脚乱。
不紧不慢地的李再模等嘴里东西吃完,一双眼只是看着来电显示。他在判断这个电话是否火烧眉毛,刻不容缓。还是可接可不
接,闲来无事,撩拨侃大山的那种,便可以安下心来静待自己忙完。可来电显示是刘先慈的手机号码,李再模赶紧狼吞虎咽,风
卷残云将自己嘴里的食物咽下肚,急忙打开接听。“喂,是刘先慈吗?你一大早打我手机肯定是工地上发生什么事了吧?要不然
,你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大上午打我电话。”
工地上,一栋连体楼的三十三层,刘先慈正从电梯下上升。“嘿嘿,算你聪明。我是想告诉你,裘财回来了你知道吗?刚刚,
刚刚他打电话给我,说是裘悯的骨灰不能往家里带,你说这可咋整啦?不将裘悯骨灰放在家里祭奠些日,心里感觉过意不去。可
又牵涉到日后家庭和美幸福,谁也不想触霉头不是。我不信迷信,但我尊重民风民俗。裘财打电话问我,你说我该咋回答他呀?
拿不定主意,这不,我才打电话问你咋办!”
李再模仿佛早有预测,从裘财在洛杉矶故意挂断他的电话,李再模心里有一把尺子量一量自己和裘财。他感觉裘财虽然和自己
表现出一副不共戴天样子,其内心里离开李再模便极为匮乏精神支柱的裘财,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像自己讨缺。你看看,这才今
天功夫,裘财便主动要求刘先慈给自己打电话了。嘿嘿,裘财和自己嘴狠心慈,无论他恨得咬牙切齿,背地里对我李再模还是啧
啧称赞,忘不了我的好!
“啊哟,这件事你得和裘财商量决定。我只能参谋,但不能做主。是这样的噢,你不妨建议裘财,将裘悯的骨灰不要急于安葬
,但也不带回家。我当初将我母亲的骨灰带回老丈人家里,是因为老丈人找来和尚给我母亲造度。要不然,我选择将我母亲的骨
灰寄存在殡仪馆。海东市殡仪馆有专门存放骨灰的地方,要不,你们先去存放些日。待处理完所有后事,方才入土为安。你不要
告诉裘财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你的建议。看看你们家裘财什么反应,然后再打电话告诉我怎么样?”
刘先慈一听,心头一震:“啊!放在殡仪馆寄存,需要花很多钱也。不然,殡仪馆到哪里赚钱?唉,现在人,死都死不起。丧
葬费,殡仪馆火花费,买墓地费,还有什么送葬费用,夯不啷当一大堆费用,都是明目张胆的赚世人的钱。如果说放上个十天八
日,我想不成问题。万一放上个一月半载,你知道的,我和裘财两口子就那么一丁点收入。名下还有房贷,车贷,不是说我小气
,我们家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李再模听得有点不高兴,凭他对裘财他们家的了解,原来除了他和裘悯之外,一家四口人,每一个人的工资都在五千块钱以上
。就是裘德贵和许栋铭退休在家,他们俩继续享受老职工待遇,老两口退休工资一个月也有三千多块,加之裘财和刘先慈两口子
一万多看工资,手里每年结余个十万八万,根本不在话下。加之二老遭遇不幸,赔偿金就是七八十万。看起来不多,但至少也够
在海东市买一栋房子的首付足够了,哪里有刘先慈说的如此寒酸样子。莫非,那刘先慈希望安葬裘悯的这笔费用,由自己来承担
的意图?
想到这里,李再模突然做出一个令陈莉都不知道的决定。“咳咳咳......”李再模咳嗽几声,他打断刘先慈继续瞌穷的念头,
一语双关的做出决定:“这样吧,难得我和裘悯夫妻一场。作为他的前夫,我愿意负责裘悯的骨灰寄存和安葬费用。不过,墓地
还是裘财说了算。如果,我是说如果裘财和你的意见不能统一,所以费用有我李再模一个人承担,是我最诚挚的想法。你告诉裘
财,让他给我最后一个弥补对不起他姐姐的机会。”
口从心,心从口,李再模虽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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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缓和,但态度坚决。自从和裘悯结婚,包括和陈莉过日子也已经十多年,李再模在工地上、
办公室一言九鼎,言出如山。可在家中,从来没有他的发言权,也没有人给他做主的机会。在裘德贵他们家,除了裘德贵一个人
说了算,其他人等说话都比李再模说话在理、有说服力。唯独,李再模在他们家地位卑微,话语权丧失殆尽。男子汉的一家之主
威严,早已经被践踏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刘先慈一听,反倒不好意思:“哎哎哎,我说李再模,我刚才也是从一个普通消费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确没有在你面前瞌
穷,希望你来帮我们一把。要知道,我们家现在虽然差点房贷,但一个姑娘,两栋房子,我们老有所依。比起你,我们家算是小
康,生活,绰绰有余。别看你们家有两栋房子,可两个孩子你们俩到老了都无处安身。和儿女住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从自己对父母
的态度上就可以延伸拓展自己的思路。不难得出,我们的将来也不会比我们的父辈好到哪去。”
李再模听得有些不自在,尽管刘先慈没有嘲讽他的意图,但刘先慈举出实例令心里面五味杂陈,悲喜交加。他不回避刘先慈没
有行为故意的攻击和打压,但至少刘先慈的比喻有些夸张和不确当。怎么说陈长春也是个董事长,他的年收入在三百万以上。单
凭李再模的收入,也不低于一百五十万。加之陈莉的七八十万,哪里是裘财他们家能比得上的。很显然,刘先慈有故意贬低自己
的寓意在里面。
“呵呵,我知道。但在裘悯身上花这点小钱,我李再模还是理所应当。甭管你和裘财怎么想,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你们家的
主不算过分吧?刘先慈,裘财和你虽然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但怎么说你们俩都是恩爱夫妻。希望你带动裘财,家庭和睦。不希
望裘财的习惯感染你,而一蹴而就,走向混世魔王的角色。生活固然美好,但乃需努力是我们大家的共同目标。坐吃山空等死作
死的节奏,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钱固然重要,但我对裘悯的最后忏悔,也是发自肺腑。你放心,这绝对和你们俩的家庭自我理
财没多大关系!我做出的决定,纯然是我的一种赎罪方法,希望你们俩成全!”李再模有些压低声音,给刘先慈的感觉,她无论
如何也不能拒绝。
刘先慈知道,李再模之所以和自己开诚布公,问题不止是自己是李再模的同学加老乡。更多的是,毁朝倩和缑慧娟,包括邹培
红对李再模都有好感。遗憾的是,她们四个女生居然没有一个人得到李再模。而让于李再模风马牛不相及的裘悯近水楼台先得月
。奶奶个鸡大腿的,这不给裘悯白白捡了个大便宜么!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只是刘先慈。还有毁朝倩和邹培红,当然,也有缑慧
娟。想当初的毁朝倩,在校时就和孙志国眉来眼去。两个人直到毁朝倩进入通宇集团公司办公室,孙志国才逐步意识到自己和毁
朝倩的危机即将来临。
听得李再模对裘悯情感的一番炽热表决,刘先慈这才知道裘悯和李再模离婚之后,为什么不选择重新嫁人。确原来,这个表面
上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汉子,内心里早就装满对李再模永久的爱。接受不了任何人的裘悯,为什么愿意为李再模去死,却绝对不
选择重新嫁人过日。真正的原因,不就是李再模始终从她心里挥之不去,魂牵梦绕么!看来,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还是有点道
理。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坏事。既然李再模赤诚心一片,裘悯虽死犹存。
如果她在天有灵,估计听得李再模说出这样的话,死了也闭眼,也不枉她们俩轰轰烈烈爱一场。思想一番激烈思考之后,刘先
慈也没有和裘财商量。对她来说,不和裘财商量做出任何一件事的决定,犹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可对李再模像今天这样的,
在陈莉不知情的情况下九鼎大吕,一诺千金,那还真滴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李再模进入陈莉他们家以后的第一次做出陈莉
不知道的重大决定。
刘先慈不想为难李再模,所以,她做出负责任的承诺:“那好吧!既然你是已诚心诚意,那我只能照着你的安排去做了。在这
里,我替我们家姑姑裘悯感谢你。李再模,证明裘悯眼光没有看错人,她的选择是对的。你和她的结局,真的不是你们俩心里愿
意承受的结果。我敢肯定的做出判断,是因为裘家人传统观念,害得你们俩各奔东西。说你们俩没有感情,那是不了解你们俩的
人才作出这样武断的结论,对你们俩都不公平。李再模,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俩都没有错。非得有一个人错,那绝对是亲戚关系
的维护害了你们俩。尚若,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女婿半边儿。我相信打死你,也不会选择和裘悯离婚。因为,因为你李再模
不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
李再模呵呵一笑:“能得到曾经生活在一起刘先慈的这么好的评价,我李再模也差强人意,洋洋自得了。这样吧,我走不了,
你让裘财去办理手续,费用我转交给你。记住,这件事,永远是我们俩的秘密,包括裘财你都不能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
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刘先慈,请答应给我保密......”
(本章完)